第九部 丹杏 - 第99節

劉辨機滿臉堆笑,「姑娘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 薛霜靈若無其事地問道:「何清河什麼時候來?」 「也就是這兩日。
」劉辨機敲釘轉腳,「姑娘到時仔細些,莫讓白雪蓮那賤人走脫了。
」 薛霜靈微笑道:「這個我省的,我與她仇深似海,豈會輕易饒她。
你放心好了。
我也吃好了,送我回去吧。
」 劉辨機起身道:「何大人隨時會來,委屈姑娘在牢里再住兩日。
等何大人一走,鄙人專為姑娘置處乾淨的院子,不用再跟那些死賊囚住在一塊……」 ************ 入夜時,正在入定的白雪蓮忽然驚醒。
兩名獄卒沉著臉敲了敲鐵柵,說道:「白犯,該你過堂了。
」 那幫獄卒們雖然裝腔作勢慣了,但這次氣氛更為壓抑。
大堂左右兩排站著,一個個板著臉如臨大敵。
白雪蓮一身素衣,只在腕上帶了副了手枷,被獄卒們帶到堂上跪下。
「白雪蓮,獄方報稱爾父與白蓮妖教勾結,由你在其中傳遞消息。
二月十二日,你將白蓮教謀逆密信帶至杏花村,由爾父白孝儒交給薛犯,后薛犯落網,供出你父女二人,人證物證俱在,你可知罪?」 白雪蓮一言不發。
這些天來連續不斷的審訊與酷刑,使她謹慎起來,不再輕易喊冤。
堂上那人聲調毫無變化,帶著濃重的鼻音道:「爾父已經俯首認罪,錄下口供,你還有何言啊?」 堂下一片沉默。
「既然白犯無詞以對,那就是認罪了?」 白雪蓮仍未作聲。
等了片刻,那人道:「帶薛霜靈。
」 薛霜靈被人攙著跪在白雪蓮身邊。
堂上問道:「薛犯,你身為白蓮教妖徒,為逆匪傳遞書信,可是有的?」 薛霜靈痛快地答道:「有。
」 「你口供中說道,寧遠縣神仙嶺杏花村酒店乃白蓮教所設窩點,掌柜白孝儒實為白蓮教妖徒,奉命定居此處,暗中為逆匪傳遞情報,可是有的?」 薛霜靈看了白雪蓮一眼,說道:「有!白孝儒乃我教信徒,奉命隱居此處,已經有十幾年光景。
」 白雪蓮擰緊了腕上的鐵鏈,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白孝儒同案還有何人?」 「大人明鑒,還有白孝儒之女白雪蓮……」 ……堂上的審問還在繼續,但白雪蓮已經聽不清了。
薛霜靈說的都是她最初的供詞。
這案子里唯一一個貨真價實的逆匪也就是薛霜靈。
假如她供詞不變,攀咬她們父女附逆,白雪蓮就是有一千樁冤枉,也難以脫罪。
兩人在一處囚禁了五個多月,起初彼此都深懷敵意,到後來敵意雖然淡了下來,但話不投機,也極少交談。
只是在白雪蓮出手劫持閻羅望那幾日,兩人的關係勉強能稱得上和睦。
畢竟兩個人一個官,一個匪,猶如冰炭不能同爐。
薛霜靈的供述已經結束,堂上喝道:「白雪蓮!你還不認罪嗎?」 白雪蓮抬起頭,「不。
」 她賭對了。
獄卒們拿起長針,從乳頭釘進白雪蓮乳內。
這樣的刑罰既能帶來劇烈的痛楚,又不會留下傷痕。
當獄卒們拔出鋼針,狠狠從乳內擠出血水,倔強如白雪蓮也痛得昏迷過去。
她低著頭,用眼角看著那些氣急敗壞的獄卒,心底突然湧起一股徹骨的睏倦,使她甚至懶得去冷笑。
************ 正式審訊應將犯人押解至知縣衙門,在公堂進行。
但劉辨機接到的文書,卻是大理寺右丞何清河要親自到獄中審定。
文書中明白要求,獄內所有人等都守位聽命,不得有誤。
劉辨機百思不得其解,卻隱約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鮑橫不識字,劉辨機講了文書,又囑咐道:「既然是明天到,鮑大人身為獄正,需去迎接一下。
」 「那當然,那當然。
」鮑橫兩邊臉還腫著,轉著眼珠道:「明兒我跟兄弟們去接,劉夫子,你跟老卓在獄里照應。
」 劉辨機原想去觀望觀望風色,但監獄這邊也是要緊,便答應下來。
第二天一早,鮑橫就帶著人出去迎接主官。
劉辨機心神不定,又見了薛霜靈一面,諸咒許諾,就差沒說事成之後放她出獄了。
然後又叫來玉娘,私下裡密密囑咐。
直到中午時分,遠遠看到一行人翻過豺狼坡,劉辨機心裡忽悠一下,升起一絲不妥。
他不敢多想,忙叫齊眾人,在獄外跪接。
天氣已經是七月下旬,由於山路崎嶇,官轎無法通行,一行人扶了兩頂二人抬的青布小轎,由寧遠知縣親自帶了三班衙役陪行,翻山越嶺而來。
兩頂轎子停也不停,徑直進了院子,劉辨機一陣心悸,帶了眾人俯身道:「卑職叩見大人。
」 當他抬起頭,腦中轟然一響,冒出四個字,「東窗事發!」 按常情來說,鮑橫那邊接到人,應該派人回來告知一聲。
劉辨機現在才明白為何去接的人都一去不返——鮑橫、陳泰被繩捆索綁帶在隊后,還有兩個雖然沒被捆鎖,但都面如土色。
劉辨機見隨行的衙役中,前兩日遞文書的宋衙役也在,忙悄悄跟了過去。
轎子在院內停下,寧遠知縣下來,躬身道:「何大人。
」 跟在轎后的年輕人掀開轎簾,扶著一個老者出來。
那老者六七十歲年紀,白髮稀疏,形容衰朽,兩眼紅紅的不住落淚。
他與寧遠知縣彼此拱了拱手,朝大堂走去。
趁著還未升堂,劉辨機忙給宋衙役使了個眼色,兩人到了旁邊的押簽房,劉辨機先塞了錠銀子,低聲道:「老弟,這是怎麼回事?鮑橫他們……」 宋衙役左右看了看,把銀子掖在了腰裡,「這事我也胡塗著呢——姓鮑的不是帶著人在前面迎接嗎?何大人連面都沒照,就命人把他們拿下了。
是轎子後面那年輕人,叫許琿的指的,只留了兩個沒拿。
不光我,連我們知縣大人也胡塗著呢。
」 說話間,鼓聲響起,有人高聲道:「何大人升堂了!」接著衙役們低沉地呼道:「威……武……」--------------------------------------------------------------------------------49 勘案 半個時辰之前,孫天羽風塵僕僕奔回神仙嶺。
遠遠看到杏花村的酒幌,他才鬆了口氣。
天不亮就動身,到現在他連水都沒喝一口,也乏得緊了,好在終於到了家,先在店裡歇息片刻,再趕回獄中不遲。
店門開著,卻未見人,孫天羽一面叫著,「丹娘」,一面上樓。
卧室房門半開,上面還嶄新的喜字被扯掉在地,踩了幾個腳印。
整個酒店彷佛空無一人,沒有半點聲音。
孫天羽心叫不妙,連忙衝進房內。
入目的情景使他大叫一聲,目眥欲裂。
床上紗帳掀開,白玉蓮被綁住雙手,仰面躺在床上。
她雙腿張開,白美的纖足被腳帶捆著,吊在紗帳兩角。
腿間柔美的玉戶一片狼藉,也不知被多少男人蹂躪過,插弄得又紅又腫,面目全非,裡外沾滿了濃痰一樣的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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