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立馬明白眼前這個黃鼠狼不是十四郎,它們這一群黃鼠狼,化成本相原形時都長得一樣,分不出誰是誰。
“你布兜里裝了什麼?是吃的嗎?”
看月姬對自己是誰不感興趣,而對布兜里裝的食物感興趣,十叄郎猶豫了下,從布兜里摸出一個栗子。
“你的布兜里裝了那麼多吃的,你竟只掏出一個栗子。”
被青山君獨寵慣了的月姬上前就去掏十叄郎的布兜,搶他布兜里的食物吃,
十叄郎護住自己的布兜,感慨這小白蛇果然是貪吃,怪不得偷吃了爹爹養的靈鳥的鳥蛋。
月姬是人形,十叄郎是黃鼠狼妖形,月姬與十叄郎拉扯了幾下,毫不猶豫把十叄郎推倒,將他斜挎的布兜搶了來。
好傢夥,布兜里裝了滿滿的栗子、紅薯、白果、核桃、瓜子等物。
這看上去就是這隻黃鼠狼的糧倉,月姬欣喜若狂,歡喜吃了起來。
摔倒在地的十叄郎眼睜睜看著月姬吃起了自己辛苦攢的食物,從地上一坐起來,他就化成了男童人形。
只有化成人形,月姬才能分辨出這幾個先後出現的黃鼠狼。
“你還給我。”十叄郎向她伸手討要。
月姬看出他好欺負,說道:“你來搶啊。 ”
十叄郎天性膽小,這次前來找月姬,想著自己身為十四郎、十五郎的哥哥,從小到大沒有保護過他們,都是他們保護自己,這次鼓起勇氣想為十四弟、十五弟報仇,沒想到仇沒報,自己布兜里的食物還被這小蛇給搶了。
月姬說讓他來搶,他當了真就上前去搶,手還沒碰到月姬,人就被月姬推倒在地了。
十叄郎想站起來,反被月姬坐在身下,被死死壓住。
月姬咬著脆脆的白果吃,說道:“我之前和那些妖怪們打架,他們都讓我,與我打個平手,你是我唯一打得過的妖怪,你到底是真的弱,還是在讓我?”
“我……我……”十叄郎被月姬壓在地上,表情痛苦,嘴角抽抽,“我不會打架,我從來沒有打過架。”
沒有妖精會不想要命了,去主動招惹大仙們的子女,除了月姬這種到處給青山君惹事招禍的。
月姬的腦子轉動得極快。
“這樣,你拜我為師,每日給我送吃的,我教你打架,以後你遇到危險了,也有個防身的本領。”
十叄郎向來喜歡學習和鑽研,是黃皮老仙中一眾兒子里,最出眾的那一個,他的妖力、修行甚至與黃皮老仙的長子黃大郎齊平。
一聽月姬要教他打架,他獃獃地答道:“好啊。 ”
“叫聲師父聽聽。”
“師父。”
月姬十分滿意自己收的這個徒弟,這黃鼠狼呆呆傻傻的,從他手裡騙吃騙喝太容易。
十叄郎認了月姬當師父,挎上被吃空的布兜開開心心離開,已經想不起來找月姬的目的了。
自那夜以後,十叄郎每夜都要帶著滿布兜的乾果等物來找月姬,月姬吃了一地的瓜皮,以訓練他體力為由,讓他把瓜皮清掃乾淨。
黃皮老仙最先發覺了不對。
老十叄平日里斜挎的布兜里裝滿了吃食,都是他從林間搜集而來,或是下山去百姓家裡盜來的,最近幾日,黃皮老仙發現老十叄的布兜里癟癟的,沒裝什麼吃食。
即使裝有,也是小姑娘家愛吃的糖丸、糖食居多。
黃皮老仙細細一盤問十叄郎,才知是月姬吃掉了布兜里的食物,月姬還教他打架。
“豈有此理!這條蛇年紀小小,本事倒不小,陷十五郎於不義,讓十四郎做勞力,如今還騙十叄郎的食物。”
鳥蛋被月姬吃了就罷了,自己這叄個兒子被她玩弄於鼓掌,黃皮老仙無法忍耐。
他帶上十叄郎、十四郎、十五郎去白大仙處,要找月姬,到了后,卻被白大仙告知月姬完成當前的任務,放她回家與她爹娘團聚了。
是等月姬回到白大仙這裡,過幾日再來?還是直接去找青山君?
黃皮老仙略想了想,帶上自家這叄個不爭氣的傻兒子回了黃仙洞。
聽聞青山君又有小蛇了,這會兒在孵蛋,脾氣不好,不好去打攪,還是等青山君把小蛇孵出來,才登門找他比較穩妥。
而青山君為了孵蛋,吃不好睡不好,在心裡重複念了千次,以後不要生蛋了。
沒有生蛋前,他整日纏著蘇和香為他生蛋,月姬生下來后,他已經吃過一回孵蛋的苦了,現在又生了一個蛇蛋,他身體疲憊,精神虛弱,看著那生完蛋就到處串門的蘇和香很是羨慕。
他沒了自由,需時刻守著蛋。
雖然蘇和香說不用孵蛋,蛋也會破殼而出,蛇是冷血動物,沒有體溫孵蛋,但青山君還是執意要孵蛋,要親眼看著蛋破殼,萬不能像月姬出殼時,見到第一眼的妖是金富貴,認錯爹難以糾正。
青山君孵蛋無法脫身走開,由蘇和香把月姬從白大仙那裡接回,見到蘇和香的第一面,月姬就問道:“娘親,你和爹爹是不是生了一個蛋?”
蘇和香還沒來得及回答,月姬緊接著就發出了第二問:“你和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了?”
這小蛇,心眼子不止一個。
“你是我和你爹生的第一個孩子,我們不會因為又生了一個孩子,就不會要你了。”蘇和香摸摸月姬的腦袋,“你就要有一個妹妹或弟弟了,你應該感到高興。”
在沒見到那枚蛋之前,月姬高興不起來。
她張手要蘇和香抱她回家,蘇和香抱她走了一段山路,實在是抱不動她,將她放了下來。
她如今是一個五、六歲女童外形,吃的比同齡人類多,跟著白大仙修行了一段時日,她雖向青山君抱怨過累、吃不飽,但體重絲毫不減,反而增加了不少。
將她帶回洞府後,蘇和香就領她去看那枚蛋。
青山君正在打盹兒,蛇身纏著那枚蛋不見人,月姬一出現,大聲喊了句爹爹,青山君被嚇了一跳,眼睛驀地睜開。
“噓,小聲點,別嚇到碧兒了。”
誰是碧兒?月姬疑惑。
蘇和香含笑對那因為孵蛋,孵到看上去蒼老許多的青山君說道:“你別叫它碧兒了,是小男蛇,還是小女蛇都未知,你就提前取了一個小女蛇的名字,萬一是小男蛇,叫碧兒就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