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昕的生理期走了,虞伯遠也走了。她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悵然。
剛一開始發現自己這種心情的時候她不知所措,事情好像朝著她沒有預期到的方向發展,又好像她一開始就無法控制。
虞伯遠給了自己想要的尊重和自由,他知道自己的死穴在哪,她喜歡細節便從小事上細緻入微,就連她的身體狀況他好像都比她要早知道。
美目流眄一遭,最後目光停留在淡粉色的床單上。
這屋裡多了不少女性的東西,變得不像一個冷硬軍人的房間。虞伯遠倒是個不大男子主義的人,因為她一句床單不好看的戲言竟給她弄了一套這麼粉嫩的床單,他也確實是直了點,就連自己在家裡都還沒用過粉色。
“傻......”話音將落她緊跟著笑起來,一個人在屋裡沒頭沒腦的笑,自己也不知道這句傻是說誰的。
“到底是熟讀兵書的人,就知道我吃軟不吃硬。”
用溫柔侵襲她,等到她離不開的時候自然進入他的圈套。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纖纖玉指戳上他的軍裝,掠過一件件徽章。
周昕想明白這些的時候是虞伯遠走之後的第叄天中午,依然是晴天,她照著他說的披上厚外套開窗換氣。
雙層的窗子隔音好,她打開窗戶之後才發現下面人流往來急促喧鬧。一個多月來軍營里從沒這麼雜亂過,擔架一個接著一個抬進樓里,她從斜上方都能看到白單上那些觸目驚心的紅。
穿好衣服下樓,她直接跟著人流走進醫務室里。
文弱的姑娘身量纖纖,她一襲皎白長衣臉龐清素,站在粗壯的士兵里格外顯眼。周昕頭次沒有虞伯遠陪著自己出來,儘管軍隊里早就知道有這麼個特殊的女人在,當真看清她昳麗容貌時還是紛紛驚嘆。
“周團長——”她一眼看到站在大廳角落裡的男人,左右觀望卻不見虞伯遠回來。
眉心輕輕蹙起又展平。
周政看到來人是誰眼裡驚訝一閃,“怎麼出來了?”
周昕算是虞伯遠半搶來的,他唯恐她說出什麼不好的話影響了朋友的仕途,就連問話前還特意將旁邊兩個中將遣開。
“我能幫你們嗎?我也跟著我......”她頓了一下,“跟著我爸爸學了多年醫術。”
周政略顯遲疑,他有一個月沒見到周昕。記憶里的病容倒是被虞伯遠養的紅潤了不少,看上去也沒有被搶來之後的苦大仇深。
粗糙指腹磨蹭褲縫,“謝謝,你去處理外傷就可以。”
“好。”
女孩唇角笑意明朗,得了周政的允諾之後她脫去外套穿上一件掛在牆上的白色大褂。
純凈素然的顏色映成眼中星光。
救死扶傷是醫生天職,就算是父親不在她也要傳承下去。
周昕趴在藥房門口的小桌子上睡著了。
虞伯遠穿著軍靴步伐沉重,走到她身邊竟沒吵醒她。
“昕兒?”
他手上沾著塵土和血泥,女孩身上的白大褂那麼無暇他不忍玷染,只輕輕地喚著她。
“嗯......嗯?你回來了?”
周昕睜開眼先是一個邊緣重迭的輪廓,然後才逐漸看清他的人。
眼神從空洞至明晰,緊接著蘧然之色外溢難掩。
虞伯遠走了十天杳無音信,她每天都有意無意地跑到門口數次遠眺,隨著他離開的時間越長她去的越勤快,看得時間也越來越長。
可每次除了寂靜的黃沙,什麼都沒有。
男人身上的血腥氣喚她回神,她抿了抿唇站起身瞬間擰住了眉心。
“怎麼過來當起醫生了。”見她面色還不錯,虞伯遠也不想打擊她的信仰,“我一進來還在想,哪來的這麼漂亮的軍醫。”
他說話的時候背對著她倒水,沒看到她已經蹙起的黛眉。
“哪裡傷到了?”
後背附上兩隻小手輕輕摸索,他身體一僵,那力量柔和到碰到傷口的時候竟也不疼。
最終玉指停留在一處。
“脫衣服,給我看看。”
周昕現在無比感謝身上的白大褂,醫生的身份能完美掩去她良多難以啟齒的羞人心緒,讓一切關心都變得順理成章。
“已經沒事了,周醫生要給我換藥嗎?”
戰場上受傷在所難免,虞伯遠轉身抱住她,仗著高出她不少的身高越過她頭頂向外面等他的下屬投去視線。
示意他們快點走。
“嗯。”周昕已經紅了臉,幸好有剛剛睡醒這個名頭還能強加解釋,她慌忙背過身去溫度相對低的手捂了捂臉,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小而隱蔽,其實都被男人從玻璃的倒影上看見,她連閉眼皺眉的可愛鬼臉都瞧得一清二楚。
可虞伯遠是不會說的,小烏龜好不容易出殼,他不能把她給頂回去。
既然她想玩醫生和病人的角色扮演他就陪她玩,她一本正經自己就也和她一起道貌岸然。
看著雙頰酡紅的小姑娘明明心慌意亂卻又認真給自己配藥,他硬朗的面容緩緩抬起,閉眼假寐靠上椅背等著他的小姑娘來侍奉。
他舔了舔下唇,當初被她咬傷的地方早已痊癒,到現在為止只剩下一個比唇色略淺的疤痕。虞伯遠突然有點捨不得這個傷疤,又有些慶幸當初周昕咬醒了他。
女人的真心傾許可比用武力去征服的成就感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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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規矩,凌晨吃肉。
虞叔叔是流氓,而且是個心機婊
所以晚上車速快,自備安全帶。
有人看還是先碼完......珠珠是動力,來給我推上讀者推下本書用自己(不露臉,丑)做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