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不等小九兒坐不住,左子修先開口了。
“這婚事雖然荒唐,但也是天意。我怎會與她和離?”左子修冷聲道:“不舉行合籍大典卻結道侶,行道侶之實,這不合規矩,更不合禮數。”
關瑞倒了杯茶,臉上滿是苦笑。
他也給小九兒倒了一杯,對左子修開口很是勸誡:“子修,我知道,你是真仙,凡事最講分寸規矩,最不能失了偏頗。但這事關乎你自己,你是不是該先考慮下自己?”
“我沒什麼可為自己考慮的。”左子修拿起茶盞,發覺這茶不燙,正適合入口。
他重新放回小九兒面前,給一直忍淚的小姑娘說:“喝吧,待會口乾了。”
小九兒其實沒哭。
她就是心疼,嗓子啞,乾乾的,像被撕裂開一樣。
葛佬雖然一直在無名山,但並不是左子修的同屆的師兄弟,只知道青瀾仙尊是個萬事無瑕,心中唯道的清正性子。
這性子說好了,是仙尊之姿,非常人所及。
如若他一直高高在上,遠坐雲端,自然是好的。
但如今,他是一個小姑娘的夫君。這性子,便稱得上是無情無義,忘情負義了。
葛佬一時無言。他自詡神醫,救的了世上死傷病患。但這心病心坎,卻是束手無策。
關瑞看著左子修的動作,言語更加關切:“但你總該為小姑娘考慮吧?不是為了她修道考慮,我是說,她還是個人,還不是和你一樣的真仙。”
“所以我讓她住小院。”左子修說。
“住什麼小院,住回春居啊!”葛佬心中鬱結,再看下去,他這個大夫就要氣病了。
葛佬直言不諱:“山上那麼多道侶,有誰是真辦了合籍大典的?御獸堂的花夕長老,難道與她那條赤色黑莽合籍了么?”
此話一出,關瑞的面色變得有些尷尬。
萬幸,小九兒不諳世事,仍然懵懂無知。她聽說有蛇,只是有些害怕。
左子修也輕咳了聲,解釋說:“花夕長老修御獸之術,與靈獸結道侶,乃是修行一環,不合籍乃是種族隔閡。”
“那兵閣的邢木又怎麼說?他的道侶就是他的刀靈,不也沒合籍?”
左子修沉吟道:“是該給邢木尋個辦法,讓刀靈身化血肉,早日合籍正名。”
葛佬險些翻白眼:“他天天和刀靈開心得不亦樂乎,演武堂里抱著刀就開小差流哈喇子,你猜他做什麼去了?這是缺肉身嗎?”
“……”左子修眼眸一冷:“他竟然在做這事?”
關瑞急忙打住:“停停停,我們現在在說你的事。說到底,道侶不道侶的,也就是給大家一個說法,省得山上弟子有眼無珠,哪裡衝撞了小姑娘。而且啊……”
關瑞看著小九兒那傾國傾城的美人樣貌,不禁擔憂:“小姑娘天賦高,性子好,長得又招人疼。不出叄個月,就該有人對她求愛示好了,到時你怎麼辦?”
“胡鬧。”左子修聲音低沉,小盞中的茶水微微晃動:“如若發生此事,該讓那弟子下山領罰。”
“所以啊,你把這事說開了,也是為所有弟子好。”關瑞忍笑道:“合籍是給天看的,但你究竟當不當她妻子,是你倆自己的事,沒那麼多條條框框的規矩。”
說完,關瑞站起身,對葛佬使了個眼色。
“我去看看熬的避子湯。”葛佬轉身就走。
房內,瞬間只剩下小九兒和左子修兩個人了。
小九兒聽得雲里霧裡,她扭過頭,發覺左子修側開臉避開了她的視線。
“唔?”小九兒還是很難過,但她莫名被左子修這個動作逗笑了,她小聲喚了聲:“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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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更吶。
啵唧啵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