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知遠很快就等來了他的陶小芸。
跟席間相熟的賓客們都打過招呼,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陶小芸終於磨磨蹭蹭地來到了許知遠被安排坐下的席位前,假裝不經意地站在了他的不遠處。
她的眼睛循著許知遠正注視著的方向,姿態從容又隨意。
但不時瞥向許知遠的目光還是暴露了她此刻忐忑又有點兒小激動的內心。
許知遠用咳嗽掩飾掉自己不由自主浮現上來的笑意,向著陶小芸所在的方向又走了幾步。
他伸出右手,攤開在眼前的落地窗上,一雙執手術刀也異常穩當的手好像有魔力一般吸引著陶小芸。
陶小芸的左手輕輕抬起,學著許知遠同樣的動作攤開在落地窗上,悄無聲息地向著他右手所在的位置伸去。
落地窗外,明媚的陽光照射著通往住宿區的花園,他們倆就像是受同一處美景所吸引而偶然駐足的陌生人一般並肩站在了一起。
沒有人在注視這邊。
許知遠的目光自窗外的風景上移開,看向自己身邊明艷不可方物的陶小芸。
他忽然低頭,湊到陶小芸耳邊,悄聲對她說了一句。
“我想吻你。”
“……”
聽到這句話的陶小芸彷彿渾身的血液都在瞬間湧進了大腦。
她有些慌亂地看向許知遠,眼中還凝著欣喜與驚訝並存的笑意。
還不等她開口說些什麼,一道稍顯諷刺的聲音悠悠然自她身後傳來。
“這裡的風景有什麼特別嗎?怎麼不叫我一起來?”
方書言絲毫沒有打擾眼前兩人美好氣氛的自覺,強行走到陶小芸和許知遠之間,伸手攬住了陶小芸的香肩。
許知遠銳利的目光一瞬間刺向他,他卻好像沒發覺,還是笑著看向被他完全遮擋住視線的陶小芸。
“方寶寶……你誠心的吧!”
陶小芸小小聲嘟囔,伸手去擰方書言故意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背。
方書言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陶小芸這個魔鬼,擰這一下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手下留情。
他齜牙咧嘴地抽了口氣,來表現自己真被陶小芸給掐疼了。
體貼的陶小芸立刻鬆手,只不過表情依舊很臭。
方書言戳了戳她的腦門,旁若無人般展示著他與陶小芸的親密。
“不是說好了我來幫你把許醫生介紹給陶家人么?”
“哼……”
陶小芸不滿地輕哼了一聲,還是乖乖控制自己不再去接近許知遠。
“不許耍賴皮。不許打什麼鬼主意。”
她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遍異常主動的方書言,越過他,看了眼他身後一直站著的許知遠。
許知遠眼中的陶小芸又笑起來,清亮的眼睛沖他眨了眨,那些她剛才沒能說出來的話好像有了意識,電流般鑽進許知遠心裡,刺得他心裡酥麻麻的。
他不僅想吻她,而且想抱她,想像方書言一樣能夠名正言順地把陶小芸保護在自己的包圍圈裡。
打發走陶小芸,方書言終於挺直了背脊,轉身再次看向身後這個名為許知遠的男人。
他的目光很挑剔,彷彿帶著些許審視,侵略性十足地將許知遠上下打量了個遍。
許知遠淡然地目送陶小芸依依不捨地遠去,任由方書言用這樣的目光挑釁著他。
他坐診也有許多年,形形色色的病人見過太多,這種程度的審視甚至還比不上他第一次上手術台前病人家屬懷疑的目光。
見許知遠對他輕蔑的眼神免疫,方書言決定直接上點兒乾貨。
他直接走近許知遠,強勢而突兀地直接開口。
“冒昧問一句,許先生你的年收入能到幾位數? ”
許知遠被方書言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給問得一愣。
他冷靜地看向面前同樣鎮定的方書言,用眼神示意他不明白方書言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
方書言又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只不過想幫你算一筆賬。”
他看向賓客如雲的宴會大廳,語氣輕鬆隨意。
“就拿這場生日宴來說,酒席的標準是人均八百。……今天到場的家屬少說也有三百位,以許先生的收入,一年能辦幾次這樣的宴會?”
許知遠沉默不語。
他聽懂了方書言的意思,所以他答不上來。
方書言始終關注著許知遠面上的每一個表情,見他突然沉默下來,方書言又是淡淡一笑。
“陶小芸是不是從來都沒跟你說過她之前的事?你想不想知道,她在遇見你之前都是過的什麼樣的生活?”
許知遠看向始終輕描淡寫的方書言。
方書言的笑容顯得自信又懷念。
“她在家的時候,身邊常年有兩個阿姨全職跟著照顧她的起居。如果她不想起床,會有人直接把早飯送到她床上。一個月三十頓,廚房不會做重樣。……她除了完成正常的學習外,還要進行很多額外的教育,全部都是教師上門服務。她們家有專門的琴房,還有隻供她使用的球場、泳池。她還有自己的賽級馬,養在他家的馬場里。這些場地和設備每年都在定期維護,並且會根據她的需要進行調整和翻新。”
說完這些,方書言看向許知遠。
“陶家在她身上傾注的心血如果用金錢來衡量,對於普通人而言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但是對陶家來說,那就是一點毛毛雨。她可以選擇自己的丈夫,可以去決定自己的生活,但是恕我直言。”
方書言的語氣十分篤定尖銳。
“你們兩個不合適。你承受不住那種壓力。我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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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現在放棄,別到最後把所有壓力都交給她一個人去抗。”
*既然你們都猜到了後文發展,那麼能不能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