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許知遠的陶小芸眼睛在一瞬間就亮了起來。
她笑吟吟地站在方書言身側看向他,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欣喜與熱愛。
牽著她手的方書言本想拽著她直接離開,可又不能直接無視許知遠身邊站著的沈竇,只能無奈被陶小芸拉著身不由己地走向羅成和蘇卿。
“你朋友?”
他客氣地開口問沈竇,手心裡握著的陶小芸已在偷偷溜走,被他用力地用手指牢牢扣住。
大庭廣眾之下,陶小芸也不敢跟他胡鬧,表面依舊保持著無懈可擊的禮儀,站在方書言身邊假裝自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花瓶。
“鄙人羅成。”
聽見方書言問話的羅成趕忙熱情地遞上自己的名片,在路過許知遠時,也恭敬地遞過去一張。
許知遠看著掌中薄薄的一張名片上那個他並不想知道的名字,諷刺地一笑看向蘇卿。
蘇卿俏臉一沉,很努力才壓制住自己心裡的不悅,陪笑著跟著羅成打著招呼。
陶小芸自然不會沒看到羅成身邊那麼明艷照人的一個蘇卿。
可是她心思通達,知道許知遠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哪怕親眼目睹他倆這麼暗潮湧動也絲毫沒有介懷,還是如最初那般笑著偷偷看向許知遠。
緩過神來的許知遠下意識地看向陶小芸所在的方向。
在接觸到她小狐狸一樣狡黠的笑容時,許知遠也忍不住地被感染,將那張名片隨意地收進口袋,不再去管與自己再無關聯的女人。
陶小芸的笑容燦爛熱烈。
就像驅散烏雲的烈日,輕易就將許知遠心底的那點兒不快盡數趕走。
他有些不好意思,靠近她之後悄聲解釋,“我跟沈竇一起……剛好就遇上了。她丈夫跟沈竇是熟人。”
陶小芸笑得眼睛眯起來,倒像是偷腥的小狐狸,俏皮地沖他做個鬼臉,故意道,“我可生氣了。”
聽見他倆正見縫插針打情罵俏的方書言重重地捏了捏陶小芸的手心。
陶小芸立刻收斂起自己臉上不那麼得體的笑容,維持住端莊優雅的弧度。
只不過那雙眼睛還是在骨碌碌地眨著,輕輕一下,嘴唇微張,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悄聲說,“我一會兒再去找你。”
許知遠如釋重負地好笑她始終如一的孩子氣,又覺得這樣的陶小芸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陶小芸。
他隱約有些害怕再次看到剛剛出現在酒店門口的那個她。
那個陶小芸離他太遠,讓他覺得遙不可及。
送走了方書言和沈竇一行人的蘇卿狀似不經意地詢問吐了口氣看著方書言背影隱約流露出輕蔑神色的羅成,“剛才那兩位
是?”
羅成笑笑看向她,臉上嫉妒又複雜的表情不過一閃而逝。
“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方書言跟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
蘇卿假裝懵懂,眼巴巴地看向羅成,期待他能透露更多的信息。
看著蘇卿難得出現的這種天真表情,羅成終於龍顏大悅,解釋道,“別小看了她,傳說只要娶到她就能輕鬆拿到她家近乎一半的股份。一步登天平步青雲不是說笑。欸,你別吃醋。我又不知道她叫什麼,我只認得我家寶貝蘇卿。”
最後這句羅成是貼到蘇卿耳邊悄聲說的。
蘇卿佯裝惱怒地推開他,表情似嬌似嗔。只不過她的心裡卻在回味剛才許知遠看向那個非富即貴的漂亮女人的眼神。
蘇卿的第六感告訴他,那個女人跟許知遠的關係不一般。
她並未見過許知遠的新女友究竟長得什麼樣子,但聽王靜說,她一隻耳環就至少用上了3卡的大鑽石。
聯想她足以匹配那個什麼方書言的身份,一個極不好的猜想在蘇卿腦海成型,讓她銀牙咬碎。
憑什麼她費盡心思才攀附上風流成性的羅成,他許知遠卻能輕輕鬆鬆就搭上這條大船,自始至終都踩在她的頭頂?!
王府酒店的主宴廳。
跟自家表姐打過招呼的陶小芸終於可以理直氣壯地鬆開方書言的手,興奮地圍在還在嬰兒車裡吐泡泡的人類幼崽小心翼翼地伸手撫摸他的小臉蛋。
被陶小芸姐夫費世傑給半道截住的方書言盡職盡責地守在嬰兒房外擔任著陪聊的角色。
跟陶小芸名字僅有一字之差的陶淑芸看著房間里自家妹妹的神情,有些感慨地看向方書言。
“你跟小芸的事什麼時候有個准信?該不會是打算結婚典禮跟滿月酒前後腳辦吧?”
被調侃的方書言絲毫不慌,甚至還好脾氣地順著陶淑芸的話往下續。
“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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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不錯啊。可我想著滿月酒至少得辦兩次,總得跟表姐你們家一樣兒女雙全才行。”
費世傑白他一眼,示意他想兒女雙全找他家陶小芸去。
方書言嘿嘿一笑,把沈竇引薦給費世傑,趁機抽身溜到陶小芸身邊,繼續牽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在所有人眼裡,他就是陶小芸名義上的未婚夫,不管陶小芸怎麼反抗,他都有權利享用自己的福利。
陶小芸撇撇嘴,嫌棄地瞪了方書言一眼,把自己還在逗弄孩子的右手收回來,“洋洋長得跟我小時候好像~”
方書言上下打量她一眼,在陶小芸即將發作前笑了出來,“他比你可愛。”
陶小芸的臉又鼓成一個包子,惡狠狠瞪著方書言,“你又知道了!”
方書言理直氣壯地改牽手為摟著她的肩膀,“別不承認,哥哥就是看著你長大的。小尿床精。”
該死的尿床精!
陶小芸無端想起自己那個荒誕的夢,又想起在許醫生家裡更加荒淫無度的那些時光,甩開方書言的手,作勢要去賓客中尋找孤立無援的許知遠。
“我去找許醫生……”
方書言的目光瞬間冷了起來。
他沒有阻止陶小芸,只不過不緊不慢地跟在了她後面。
站在主宴廳的門口隨意地向里看了一眼,已陸續開始入座的大廳內,許知遠有些不合群地站在落地玻璃窗前。
沒有親屬,沒有朋友,沒有說得上話的熟人,沒有陶小芸。
他在這場宴會裡,就像是一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