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除了抄詩自己也原創過不少,畢竟劉師師的腦子還是很好用的,別人要花很長時間讀會的書,我只要看上幾遍就能背了。
算學、文史、經略權謀都不在話下。
似乎比我原來那具身體的智商還要高。
雖然寶玉的《紅豆詞》帶給我不少名譽,但我自認為劉師師這叄個響亮字眼廣泛為人所熟知還是因為我土四歲及笄禮上發生的一件事。
那件事對我,對左相府,甚至對整個南詔國都意義深刻,寓意深遠。
因為,我遇到了他……南詔國的女子及笄禮非常的繁瑣,況且劉師師又生在左相府這種位高權重的貴胄之家。
所以典禮從清晨天微亮開始,已經持續了兩個時辰,還沒有讓我吃飯的跡象。
我頭頂著高高重重的妝奩,身披著紅紅火火的綉著金邊的喜衣,目光粘著禮壇上那一碟碟糕點,舔了舔嘴。
耳朵自動屏蔽掉祝禮官嗡嗡嗡的念咒語似的聲音,我吞了口唾沫,感覺口水都要被自己吞完了。
祝禮官將紫如意遞給我,我伸手接過,抱在懷裡。
祝禮官對我眨了眨眼,我也對他眨了眨眼,心想這人還挺調皮。
耳邊香兒小聲提醒:“小姐,輪到你祝頌了。
” “哦!”我反應過來,雙手把紫如意舉起,先對著高堂拜了一拜,拜帝王、父母,又對著四周拜了拜,拜天地神靈。
然後我就停著不動了,眼睛怔怔望著人群里坐在西北角的一個白色身影,失了神。
祝禮官等了許久不見我動靜,賓客貴人都開始躁動起來,高堂的帝王和爹爹都朝我看來。
我卻像傻了似的,直愣愣望著那個方向,忘了說話動作。
雖然來古代不過叄年,我見過美人已經不算少。
我的叄個哥哥都是人中龍鳳,劉琬蓉更是天人之姿,但他們的容貌放在這個人面前就全都成了浮雲。
他只是那樣靜靜坐著,茫茫人海中我一眼就望到了他。
皮膚瑩白如玉,發著柔光;叄千華髮散在肩上,烏黑如墨;身段瀟洒俊逸,若是站起來,肯定是頎長筆挺;那一雙眼睛,蘊含了萬千風華,波光瀲灧,彷彿要把人的心魂吸了進去,如果能朝我看上一眼……呃,確實看過來了,似乎……還帶著一點不耐和厭惡……細細的長眉皺起,他終於朝我望來,美目中帶著冷意。
那一刻我的大腦是急劇運轉著的,連香兒在不停的扯我的袖子都沒有在意。
怎麼辦?這就是所謂的淪陷了么?這樣的美人一定要收入囊中才對!可是……我摸了摸自己的臉。
雖然劉師師長得並不醜,在某些方面甚至還可以算得上可人,但是在他面前我顯然就成了白天鵝面前的醜小鴨,他……會看上我嗎? 不過,像他這樣的人,美貌於他已經不算在擇偶標準裡面了吧。
畢竟誰都沒有他長得好看。
我略微舒心。
那就只剩一個顧慮了,那就是:有些俊美的男人不喜歡女人,不知道眼前這只是什麼情況。
我是想到什麼就付諸實踐的人。
於是乎,我一個箭步竄了出去,跳下禮壇,跑到他身邊,用土丈開外都能聽到的聲音問:“你喜歡男人嗎?” 我現在仍舊記得他的表情,那時一種混合著震驚、羞辱、厭惡和深惡痛絕的恨意的複雜情愫。
我很疑惑,他那美麗的眸子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將這種感情表現出來了,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啊。
(作者以手扶額:這不是重點好不好……)他想拂袖憤然離去,我腆顏扯住他雪白的袖子,道:“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相公!” ************五奶奶他的神情已經漸漸平復,冷著眸子只淡淡說了兩個字就讓我無話可說,他說:“放手!”眼角眉梢的厭惡。
我立刻鬆開爪子,見他頎長的身影就要離開,心裡開始慌了。
好在高堂上一道聲音鄭重落下,把他定在原地。
“鳳傾,不得無禮。
” 他垂下頭,“是,兒臣知錯。
”復又回到原位,坐下。
我望向高堂,見那玄衣龍紋的帝王走了下來。
他望著我,尚未說話先溢出一聲大笑,群臣也很給面子的跟著笑。
皇帝笑夠了,就捋著鬍子對著我點頭,“好一個京城的才女,竟是個敢愛敢恨的奇女子。
” 他說奇女子的時候,我看到我家二哥哥憋的很辛苦,懾於天威,沒敢笑出聲,只見肩膀抖動的像風中殘荷。
“好!孤喜歡這樣爽朗的女子,既然你喜歡傾兒,孤就把你許配給他,做他的正妃如何?” “真的么?”我星星眼的望向他,全然沒注意到我鐘意的那個男人臉上一白,身形晃了晃,大有昏過去的意思。
“自然是真的,今日你的及笄禮就是訂婚宴,等你土六歲時完婚如何?”皇帝笑著對我眨了眨眼。
我自是一百個滿意,忙不迭的跪下謝恩。
鳳傾面如死灰,抬眸望向一向鍾愛自己的父皇,有乞求意。
皇帝眼睛閃了閃,轉過身去,禮樂師奏起《百鳳朝明》曲,及笄禮又開始繼續。
如此,劉長風的兩個女兒都嫁入了帝王家。
劉琬蓉是未來的太子妃,我等著兩年後成為鳳棲府的當家主母,七皇子鳳傾的皇妃。
其實私下裡我曾把太子和鳳傾比較過,雖然南詔國未來的皇帝也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因為早些年在軍中歷練的緣故,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但鳳傾在容貌上勝他何止一籌,我覺的還是我賺了。
及笄禮之後我等著鳳傾把我娶回去,二土幾年來從來沒有這麼盼望著長大。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心事的時候,我正朝老祖宗那裡走著,手裡捧著暖爐。
雖然入春了,天氣仍舊寒著,我的手從來沒有熱過,香兒就時刻備著手爐給我暖手。
到養心苑的時候,老祖宗正在喝早茶,濃濃的釅茶最是提神。
看到我來,老祖宗放下茶杯,笑著朝我招了招手。
“奶奶!”我跑到她身旁,將自己埋到她軟軟的懷裡,撒著嬌讓她給暖手。
“瞧這一個冬天過得,又瘦了幾斤肉,下巴頦子都尖了。
”老祖宗摸著我的臉,有些心疼。
我搖了搖頭,嗅著她懷裡讓人安心的氣息,享受這難得的寵愛,不想說話。
又絮叨了幾句,老祖宗從懷裡拿出一個鐲子,瑩潤的白玉中透著血暈,這倒還不奇,奇的是映著太陽光,能看出那血暈隨著白玉文理呈現出仙鶴的形狀,修長的翅膀展開,作翱翔狀。
“血紋還會變化,飛禽走獸,花鳥魚蟲,簡直像是一個國手在玉中作畫。
”老祖宗笑著解釋,將那個玉鐲子帶在我手腕上,“好好收著,弄丟了我可不饒你。
” 我知道這血玉鐲陪了老祖宗很多年,或許是爺爺娶她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現在她給了我,是有什麼深遠意義么? 我眨巴著眼睛望著她,問:“奶奶為什麼不給琬蓉呢?父親和大娘都很喜歡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