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將行abo(gl) - 9

姜日暮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
已經快要八點了。
現在棠棠應該已經寫完作業了吧,她這樣想著。
打開門第一眼卻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白昧。
她像是感受到姜日暮的目光抬起頭。
看著沒有銳氣十分平靜,卻在下一秒像是感知到什麼一樣開口。
“你是去嫖娼了嗎,怎麼身上有一股爛玫瑰的味道。”就像是被用力碾過的玫瑰展現出腐爛的氣味一樣令人厭惡。
“我才不會出軌。”姜日暮說道。
白昧看到她輕描淡寫的態度有些生氣,卻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姜日暮不屑在這個方面說謊,但是她仍舊生氣她的輕視。
“啊,這樣啊。”白昧把頭轉回去看自己的手機。
“棠棠呢?”姜日暮問。
“她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等待自己的母親給她講故事吧。”白昧看著手機,像是回復什麼消息,“不過現在開始,就由我來代替你吧。”
她抬頭看向姜日暮。
姜日暮一怔,“你在說什麼?”
白昧站起身,“如果讓她知道自己心目中什麼都明白的母親居然是個從不出名,沒有任何作品的小說家,她肯定會失望的吧。”
沒錯,姜日暮就是個沒有絲毫名氣的寫手,甚至連小說家都算不上。
如果不是因為她與白昧的婚姻,她現在應當是窮困潦倒的酸臭文人。
“你現在說這個幹什麼?”姜日暮確實感覺到自己被戳痛了。
白昧輕笑了一下,“我只是感嘆還是別讓小棠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如此的失敗了吧。”
——她生氣了,姜日暮在心裡說。
可是為什麼?因為自己身上的爛玫瑰味道?她不明白,她完全沒有發覺到這個氣味。
而且...姜日暮半眯眼看著白昧——她怎麼會在意這個,因為吃醋?
白昧走上樓梯,突然回身,“你還是快去洗洗掉你身上的味道吧,要是棠棠聞到了這個味道,怕是會嫌棄的捂住鼻子笑你的。”話畢就接著上去了。
姜日暮注視著她的離開,就算是在家裡,體面這個詞在白昧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就好像已經是刻入骨髓一般。她永遠是挺直著腰板,穿著也從不會狼狽,就連戲弄自己,到最後也只有自己像個玩笑一樣。看著,真是讓人想要撕下她的假面。
——不過不會有人成功的,姜日暮很篤定,連自己的婚姻愛情都可以偽裝,為了獲得權力可以犧牲所有,這種人又怎麼可能會被人找出真面目吧,就算是透露出來也未必不是她自己想要給世人看的。
-
姜日暮又開始了慈善日子。
原本好不容易養回點肉的她,又開始日漸消瘦。
面對母親的詢問也沒有說真話,只是說自己在長身體怎麼吃都不胖的謊言來瞞住她。
原本還是去校外書店看書,現在則是一點錢都沒有,別說去看書,連食堂都不敢多走,生怕自己看饞了。
還是在天台。
這裡已經變成了她們在校園裡的秘密基地了。
張北海看著對方瘦下來的,她有些不忍心:“要不算了,她們餓一頓也死不了。”
“你開什麼玩笑,這可是你的孩子,小孩子在母胎里的營養很重要的,媽媽撫育小孩也很辛苦的,怎麼可能說餓一頓無所謂。”姜日暮說。
“那你這樣瘦下來,我看著也慌啊。”張北海說,在她心裡那個懷著她孩子的omega確實沒有姜日暮來得重要。
“你不是說你以後要成為大佬罩著我嗎,就當你現在欠我的以後再還吧。”姜日暮有些有氣無力,她沒什麼吃的只能靠睡來緩解飢餓。
“我真的...好後悔。”張北海低下頭悶聲道。
“做都做了,沒什麼好後悔的。”
姜日暮坐在天台看著天空,秋天的天空是淡藍的,樹葉是枯綠的,連帶著人的心情也開始憂愁了。
——書里說‘有情飲水飽’,自己的肚子卻半點飽腹感,是因為不夠有情嗎?她苦惱的摸摸肚子。原本就有些寬鬆的校服此刻顯得空蕩蕩的,姜日暮現在是瘦的只剩一副骨架了。
“吱呀——”令人牙酸的鐵門聲。
有人進來了。
姜日暮和張北海瞬間噤聲,她們是在上面一層的天台,一般沒有人會爬上來。
腳步聲有些近了。
“噠——噠——噠——”
從容的腳步聲顯示來者的自信。
——不會被老師發現了吧?姜日暮都腦補好被挨批的場景了。
聲音突然消失了,沒一會又是聽著牙疼的開門聲。
姜日暮仍舊屏息,硬是等了會才鬆口呼吸。
她和張北海對視,眼裡是驚魂未定,要是這些話被別人聽到或者傳出去那可就不好了。
“算了,散了散了。”
姜日暮準備翻下天台,雙手剛按住欄杆頭往下一看。
白昧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的看著她。
“啊——”
...
“你怎麼來這的?”姜日暮問白昧。
“這裡是天台,公共場域。我為什麼不能來?”白昧反問。
姜日暮和張北海面面相覷,好像沒什麼問題。
“那你有聽到什麼嗎?”張北海問。
“你想讓我聽到什麼?”白昧再次反問,她的態度簡直是圓滑的讓人問不出任何答案。
“沒什麼...就問問。”張北海慘遭滑鐵盧。
場面一下子尷尬起來。
半晌。
“你們是不是很餓?”白昧看向姜日暮。

姜日暮把紅燒肉塞進嘴裡,都要痛哭流涕了,天知道她上次吃到肉是什麼時候。
她最近已經凄慘到早上在家裡煮個蛋吃就當早飯,出門買個饅頭一半當午飯一半當晚飯在那吃,連油水都沒碰到過。
張北海直接在那狼吞虎咽,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而姜日暮還是想在白昧面前保持點形象,雖然也是吃得快但是沒那麼狼狽。
她感覺自己有半分飽後進食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你怎麼會想到請我們吃飯?”姜日暮問。
白昧撐著下巴看著她們的進食姿態,聽到這句話笑了一下,“我中午沒什麼胃口,看你們吃飯有滋有味的,看著飯也香了。”
“那你也吃點啊,你好像都沒怎麼動筷子。”
“我已經吃了點,還不餓。”
“你可真是個大好人。”好不容易咽下嘴裡的飯的張北海這樣評價。
“是嗎,謝謝你這樣誇我。”白昧笑眯了眼。
姜日暮也是這樣想的,她可真是個好人。
-
姜日暮已經洗好了躺在床上。
她留下了一盞燈就側身睡了。
這一天都太累了,不,這幾天都太累了,一下子所有的事砸在自己身上,完全沒有給人做準備的時間。
她腦海里還在想要怎麼安頓好柳橘香母女,身體就有些撐不住連帶著大腦都開始混沌。
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姜日暮不知道,在她沉睡后沒多久白昧也回來了。
她給白棠講完故事後回到自己房間,打開門看到留著一盞燈和背對著她的姜日暮。
她的腳步聲音一下子輕了下來,緩慢踱步到床前,想將手撫上她的臉,卻又在一公分的距離停住。
白昧的眼神在黑暗裡看不清楚,藏著的光曖昧不清,只留下沉沉霧靄。
這朵玫瑰可是惡龍唯一的珍寶。
而如此獨一無二的珍寶可不是誰可以指染的,就連珍寶本身也不行。
她躺下,關上燈,在黑暗中,將那個女人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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