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
床頭上擺著張北海和柳橘香的婚照。
女人躺在床上。
而姜日暮則坐在床頭看著她。
她手上夾著一支煙,旁邊床頭柜上已經碾滅許多煙頭了。
她吸了一口,不太熟練的吞吐。
煙草燃燒后產生的灰白色細長煙霧裊裊升起。
她的眼神藏在煙霧背後,模糊不清。
姜日暮穿著完好,只是衣服有些褶皺,像是劇烈運動了一樣。
“嗯——”
柳橘香醒了。
姜日暮站起身,吸了最後一口,將煙碾滅在床頭櫃。
“你醒了。”她沒有什麼表情。
柳橘香像是才回想到一樣,她有些惶恐的抱住自己的身體,“我們...”
姜日暮的憐惜消失了,此刻她居然有些同情張北海,自己才死幾天居然就發生了這種事。
她想到這,咬緊了牙根,下頜的角度顯得有些冷酷。
“我們睡了。”她看向柳橘香,“是誰指使你的?”
“什麼?”柳橘香怔然。
“明明是你喝酒後獸性大發——”話被打斷了。
姜日暮自嘲式的笑了,“根本不可能。”
“我喝醉后獸性大發?直接假性發情?橘香,我和張北海好歹是多年好友,也時常來你這吃飯,你是真的有必要如此欺騙我嗎?”她反問。
柳橘香看著眼前這個沒什麼表情的女人,雖然看著十分冷靜,但是身旁像是有看不見的怒火和悲傷。
她仍舊試圖狡辯:“明明是你...我只是一個omega...我又怎麼會在我妻子死去一周就和別的alpha貿然上床。”
“是那個姓李的吧?又或者是白昧的競爭對手?”姜日暮此刻開始隨意猜測。
“我...就是你!覬覦我的身體!”柳橘香哭喊,她已經無法承認任何事情了。
姜日暮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哭鬧,心裡除了一地悲涼外沒有任何感覺,她感覺此刻的柳橘香十分的陌生,明明是好友的妻子,此刻卻做出這種事情。
她慢條斯理的回答:“我假性發情,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被你下藥了。是那個熏香吧。”
柳橘香愕然,但是仍不敢表現出來怕被發現。
“我告訴你一個事實,我已經有四年沒有發情過了。”姜日暮居高臨下的看著柳橘香,說出的話如同給她判處死刑,“因為我在白昧懷孕的時候,就已經被結紮了。”
“我啊,早就被閹割了。”
這個世界的alpha/omega,做完結紮手術之後,是會出現無法準確感知/釋放信息素(費洛蒙)的情況,不存在發情期,雖然可以進行正常的性行為,但是所有行為會更接近beta。
而假性發情是指當接觸到催情藥物(提取信息素中的催生素所研發的藥物)后的一小時內,已經做過結紮手術的alpha/omega會出現發情的假象,她們會和正常的人一樣出現發熱,發情等癥狀,但是會更快清醒。
沒有什麼alpha會願意接受這種手術,這就和閹割他們沒有絲毫的區別。
可是姜日暮為什麼會做這種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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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孕了。”白昧抿了一口咖啡。
對面坐著的是姜日暮,她聽了有些激動,喘出了一口氣。
白昧似笑非笑的看著:“這麼高興啊,不過,你得做個小手術。”
她將一張紙推過來。
上面的標題寫著:結紮手術確認書。
姜日暮沉默的看了一會,“為什麼?”
“我可不能讓未來的白家繼承人出現別的同alpha異omega的兄弟姐妹。”她又是抿了一口咖啡,“你不會不同意吧。”
“你認為我會出軌?”姜日暮怒極反笑,“原來我在你眼裡是這樣的人?”
“君子論跡不論心,我當然信任你,可是我信任你的前提是你的一切被我掌控。”白昧看向她,“你不願意這樣,我知道的,你喜歡和人有平等的關係,可是沒辦法,我現在是白家的家主,我不能賭。”
“我會做的,”姜日暮看著她,她的眼裡不再有昔日的溫情,“我會做的。”
她簽下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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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下午了。
這個城市的天氣總是難以預料,可能中午還陽光正好,下午就狂風大作。
現在就是這樣。
風卷著雲,天是灰色的,好像下一秒就要下雨一樣。
看著人的心情十分的壓抑。
張北海下葬多久了?
五天?六天?
一周還沒到的時間,剛翻新過的土還沒長出草,可是人心早就變了。
姜日暮坐在她的墓碑旁。
“沒想到那麼快我就找你說話了。”姜日暮看著天,在那喃喃自語。
“我想,我做了一件你無法原諒的事情。”她苦笑道,“沒有人能原諒我,我也不行。”“...我好想回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下午啊...”她的頭垂在雙腿之間。
“...也許只有那個時候我才能聽見你對我說話...”
一切有為法
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