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刺(1V1,病態掠奪,偽骨科) - 58、只有心被填滿才能不計得失笑談明暗,也 (2/2)

未幾他將她重新擁入懷中,喉結緩緩蠕動也掩飾不住聲音的沙啞。
“知道了,我會為了你,努力變好。”
女孩貼近他懷裡一陣親昵,良久后感覺到有東西在震動。
是手機。
她像是有什麼預感,慌忙扯開男人衣服拿出手機查看訊息。
是來自母親的,雖然很危險,但孩子保住了。
“謝天謝地。”
沉安安閉上眼睛,開心地吻著男人的臉頰,打開車門跑出去想要告訴叄哥,在剛剛才走過的巷口驀然看到一抹熟悉高大的身影。
“安安。”
沉鐸看到女兒,原本平淡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快走幾步過去,上下驗看女兒身上,瞥到她胳膊上的一點紅時目光一緊,仔細看過才發現只是蹭上去的血液。
男人放下心來,任由不知何故欣喜若狂的女兒挽著自己向前。沉雲曜在一旁面如死灰,他看到妹妹和父親過來,只是抬了抬眼皮,倚著旁邊軍士的力量才能勉強往前走。
沉鐸看到自己兩個幾天不見的兒子心中一驚,沉二看上去還好些,沉叄就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身的頹喪,眼裡都染著已經發暗發棕的血污。
沉安安搶在他前面開口:“叄哥!雨沐沒事!孩子也沒事,你快回去啊。”
聞言的少年猛地睜大了眼,用手背擦著眼中的污漬抹下一手暗紅。清晰的視線得以把妹妹都看清,腳下向前跌撞著走了幾步。
“真的?”
自己說過要護她一輩子,如果孩子沒了,他也想不到有什麼臉再去見她。
“真的!”女孩使勁點頭,沉雲曜呆立在原地不再動,睜愣的雙目慢慢失焦。
他眼前一片混沌,耳邊像是有什麼拚命向耳道裡面鑽,儘是些嘈雜的碎音。
“那就好。”
聲音微弱,乾涸的嘴唇微微顫動。他全然沒了剛才的氣勢,身體軟趴趴地倒下,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只看到父親放大的臉
秦雨沐在昏睡中夢到紛繁錯亂的畫面,那些圖案讓她在夢中也心煩意亂,卻在睜開眼的瞬間忘得一乾二淨。
她身體依然酸痛,旁邊的兩人見她醒了紛紛湊過來。
女孩動了動唇,垂下眸子盯著小腹想問又不敢問。
“孩子還好。”
虞卿看懂她的情緒,主動告訴她孩子沒事。
女孩鬆了口氣,手掌不自覺放上小腹撫摸,那裡依然平坦,卻孕育著一個與他和自己都血脈相承的小生命。
“縈兒姐,我哥呢?”未幾她目光環視一周,卻沒見到哥哥的影子。
“在外面。”陸縈兒摸著她的發頂輕輕揉蹭,剛要說什麼就被外面一陣雜亂的聲音止住。
秦厲衡腳下散著一堆煙灰,純黑的西褲邊緣也沾著零星灰白。
醫務室的門是對開的,被人從外面撞開,打頭衝進門的少年換了一身乾淨衣服,頭髮還帶著水汽。
男人不禁壓低了眉尾。
他幾分鐘前就看到有大隊人開進營地,滿身狼狽的人剛想跑進醫務室又猛然停滯在門口,愣了幾秒之後又飛快轉身離開。
原來是去洗澡了。
他也知道自己像個臟猴。
秦厲衡薄唇一彎,吐出一口煙霧,漆黑的瞳眯成條縫隙,兩條長腿搭在一起,兩指彈飛了煙頭,精準無誤地落在垃圾桶里。
留在那裡的秦家手下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他,他現在倒是沒這麼反感這孩子,有脾氣也夠狠,配做秦家的女婿。
他沒有擋他去路,兩人對視一眼後放由他跑進病房。
前一秒還氣勢兇猛的少年在手搭上門把的瞬間驟變成溫順綿羊,他不知道秦雨沐有沒有在睡著,不敢出大的動靜,開門之後輕手輕腳進了病房。
秦雨沐已經醒來,身邊坐著自己的母親還有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
兩個人見他來了,默契的退出房間。
“沐沐”
沉雲曜像是犯了錯的孩子,貼著牆端立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整個人透著股強烈的不安。
他過去十幾年天不怕地不怕,除了自己的老子誰也不服,從沒像今天這般膽小無措。病床上的姑娘像個脆弱易碎的娃娃,臉唇依然蒼白無血色,與他們初見時的英姿颯爽截然不同。
他不敢動,更不敢向前碰她。
秦雨沐看到他低垂的眉眼露出一絲淡淡笑容,朝他伸出只手。
“過來呀。”
他聽話地往前湊了兩步,膝蓋一彎跪在床前。
“對不起。”沉雲曜撇著嘴,把頭輕輕貼在她小腹上,才平復不久的眼瞳又開始泛紅。
這句話不知是對她說的還是對自己好不容易留住的孩子說的,反正他現在能看到一個完好的她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他突然就有些理解當年大哥和妹妹不見的時候,父親那種近似絕望的瘋狂是為何。這種感覺他過去不懂,可現在卻一下便清白。
只要她們安好,讓自己做什麼都行。
“不怪你。”她低頭看到他受傷的手,蹙了蹙眉頭,把手牽到自己面前。
“疼嗎?”
沉雲曜這才發現自己手上邊緣已經開始變硬的刀口,搖搖頭,“不疼。”
是真的不疼,一個快要瘋了的人哪有知覺。
“吱呀——”
門再一次被推開,男人散了自己身上的煙氣踱步進門,居高臨下看著跪坐在地上的少年。
男人黧黑的膚色泛著健康光澤,五官硬挺俊朗,額前的碎發微微搖晃。
“過幾天我要帶走她。”
開門見山,這句話驚得沉雲曜目光顫抖身體也跟著不穩,剛要開口手就被女孩從被子下面握住。
象牙牌子放進他的手心,他感覺到油潤的觸感還帶著她的體溫。然後她湊近他耳邊小聲說:“傻?去找我,提親呀。”
少年餘光睨到女孩彎起的嘴角,心落下一半。他不顧身後男人的監視,轉頭輕點了下她的唇。
“好,只要你高興,我就傻。”
病房在一層,兩人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被窗外的一對年輕男女看在眼裡。
沉安安本來是要進去的,看到自己未來的嫂子沒事又和哥哥在親昵便也不想再去打擾。
她拉著男人的手漫無目的地散步,營地不算小,走了一會兒之後才看到訓練場的大門。門只是擺設,極少有關的時候。裡面有個高坡,是練習狙擊用的,正好爬上去俯瞰一馬平川的土地。
遠處山峰連綿起伏,邊緣氤氳出水墨般的清影。由遠及近,從清到重,上面的綠植是唯一能證明生機的一筆。
頭頂上的陽光早就不如正午時刺眼,沉安安眸光也一同柔起來。沉初怕她站久了會累,自己坐到地上又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她的身體嬌小,這個姿勢能讓他將她完全包裹。女孩背靠男人緊韌胸膛,炙熱的體溫不停滲透進她身體。
“我想去看看那扇天窗。”
男人一愣,過會兒才想起她說的是什麼。
“不討厭它嗎?”
那間屋子裡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他想不到她有什麼理由想要回去。
“人總要向前看,我不想有什麼心結,要不以後想起來多麻煩。”
“呵好。”他明白她的意思,她並不是多想那裡,只是由此暗示自己有些事該過去了,未來的生活不該再有什麼麻煩。
“那就去。”
自己剛剛在車上時就已經想開了,只是她還不知道。可面對她的好心與善良自己是永遠不會拒絕的,他應下來,低頭和她接吻。
未久之後兩人停下來,鼻尖相觸大口平復著呼吸。
他目光最終落向遠處的山脈,沉安安依偎在他懷裡良久,等到她半晌都不再出聲他才發現小姑娘已經睡著了。
溫情從眼眶中不可抑制地湧出,他把衣服敞開護住她,將凜冽的霜颸盡數擋去,抱著人走向下面的小樓。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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