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在黎梟初中后,很少未經他允許幫他收拾過房間了。不過,最近黎梟總是不在家,窗帘常日掩著,一點也不透氣。她進去拉開窗戶,順手歸攏他散亂的桌面。
床上被子也沒迭,烏七八糟的團在一堆。陳芳兩手拎住被角,一抖落,一本薄薄的情色雜誌掉下來。
陳芳嘴巴一時合不攏,僵硬的將其卷進垃圾簍,封面上穿著蕾絲透視裝的女人,差點沒讓她嚇出心臟病。
“陳煒,你過來。”黎梟朝籃球場上的人動動手指。
陳煒喪著臉,哀嚎,“老大,你還有沒有王法,球都不讓打了?”
“趕緊滾過來。”他心情似乎不大好。
陳煒見好就收,嬉皮笑臉的湊上去,“有事您吩咐,小的萬死不辭。”
兩人拿了外套往學校小超市去,“那什麼,”黎梟開口,“你給我的都什麼破書,屁點用都沒有!”
“哈?”陳煒傻眼了,“老大,我給你的可是寶藏級,這你都沒反應?”一瞧對方臉黑如炭,他機智閉麥。
黎梟的小老闆硬不起來,這事要從一周前說起。
當時兩人如約去散打館練了小半天,出來碰見隔壁游泳館一堆女孩嬉嬉鬧鬧走過去,其中不乏看著兩人互相暗裡打趣的姑娘。
那麼多白花花的胸脯,光溜溜的長腿,陳煒胯下瞬間就有了反應,拉著黎梟快速逃離現場。
他一邊埋怨年輕火氣大,動不動就想日天日地,一邊調侃二人這會真他媽像基情四射。說完還順帶往黎梟身下掃去,打算比個尺寸。
這一瞟,兩人都呆若木雞。
黎梟他居然沒硬?!
“卧槽,”陳煒說話都閃舌,“老大,你電腦啊,這都能控制?”
他當然不能,黎梟自己也是有些一言難盡,他最近似乎真的,喪失了某種天賦。男人在這上,面子大過天,陳煒即使是鐵子,他都不願如實相告。
“老大,”陳煒諄諄教導,“這事,你還年輕,憋不得。不貪多,可也得意思意思吧!你又不是四五十歲的老男人!”
一身燥火的小夥子,面對如此春意盎然的景象,不硬一下都對不起下身這二兩肉。
黎梟踢他一腳,他特么也想硬啊!
追本溯源,彷彿是從那天和職高那堆渣滓打完架開始的。他摸摸小腹,靠,不會真搞出什麼故障了吧?
陳煒轉頭就開始分享他這麼多年的私貨,歐美,日韓,國內,看到最後他都快吐了。
陳煒窺一斑而見全豹,今天這是捅破了兩人間的疑問隔膜。
“那個,老大,你要不要談個女朋友什麼的?”他想了想,“我聽說,有的男生,這方面有潔癖,說不好,你就是了。”
什麼叫急病亂投醫,黎梟算是明白了,陳煒一個童子雞,怎麼能深切明白他的煩惱。
話題到這是結束了,黎梟的難題沒得到解決。
他決定,試試陳煒的提議,實在沒效果,大不了臉皮厚起來,直接去醫院。
他首先將目標定在班上,全班二十個女生,確實有外形吸引人的。只是,要麼,頭髮不夠順滑,要麼皮膚不夠白皙,要麼身形不夠妖嬈,要麼智商欠點費,要麼腰不夠纖細。
這個笑起來不夠冷淡,那個說話嗲里嗲氣......
陳煒對他的挑剔都跪下了,於是擴大了一圈搜索範圍。學校暗戀明戀校霸的女孩不要太多,而且帶著學神光環,人長的騷氣,性格又戳人,十足的女性吸鐵石。
一圈輪下來,陳煒累了。要不是打不過黎梟,他真相朝黎梟吐口水。
“老大,哥,爸爸,爺爺”他連連拱手作揖,“您繞過我吧,”他點了根挾在手上,“咱們把眼光放低點,行嗎?”
“我眼光高?”黎梟笑了,“我這不是大眾眼光嗎?”
陳煒都被氣懵了,“大眾都您這眼光,估計沒幾個人硬的起來。”他對美色垂涎已久,而這人卻對人家不屑一顧。
“老大,”陳煒把手指間的煙插在他兩指中,“你看這煙,第一口嗆人,往後,那就是爽。你要試著先接受,有了第一次,爽到了,以後你就是拔,都擱裡頭拔不出來。”
黎梟翻了個白眼,望著裊裊輕煙,一個閃神,便看見黎萱和個小女生朝著他走來。
“卧槽,”指尖一燙,他猛然醒神,立馬甩脫手上的煙頭,“陳煒,老子要被你害死了!”
姐姐肯定會認為他也抽煙了。
黎萱沒說他抽煙的事兒,反是拖過身後的女孩,“陳煒,她有話對你說。”
“啊?”陳煒不解的看看黎萱。
“你自己說吧。”黎萱拍拍她後背。
“陳煒,”女孩害羞上前,“上次多謝你幫我。”
黎梟對謝恩情節沒興趣,他急另外的事兒,拉黎萱稍走的遠點。
“我沒抽煙。”
黎萱頷首,“嗯。”
他要力爭清白,微張了嘴對著她的鼻尖,“你聞聞。”
黎萱後仰,蹙眉,“我知道,”她解釋,“抽煙了也沒什麼。”
黎梟有點失望,不論是打架還是曾經一落千丈的學習,都換不來她的視線和關注。現在,抽煙算什麼,她根本不在乎。
當天放學,黎梟借故又跟著黏到樓上去。小姑給黎萱定做了件新舞蹈服,用來跳古典劇目比賽。
舞衣輕盈簡薄,帶著筒袖,黎梟見得多了,知道這多半是用來跳漢唐劇目的。
“換上看看,這腰身說不好還得收收。”小姑是裝備控,不管學什麼,裝備一定會先安排到位。
黎萱回房,她換裝很快。黎梟拿了個蘋果一嘴啃下去,口裡的果肉沒等咽下去,忽的卡在喉管。
他見過黎萱很多次表演,甚至見過她穿著體操服在彙報演出的模樣。可沒有一次,離他這樣近。
宛如飄逸出塵的夢裡仙子,腳踏雲波降臨,窈窕高潔,不染煙火。
“咳,咳,咳。”果肉登時一脹,他被堵的鼻子都麻了。
“怎麼吃呢?”小姑遞來一盒抽紙。
黎梟緊張的抽出雙腳,曲腿窩在沙發里,面上做賊似的心虛。小姑拿別針背著黎梟給衣服加固。
他無措的咽下口水,果決的咬著蘋果,搶過書包,直衝門口。
“我,我走了!”
一陣旋風掃過,小姑回神,“這小子,急什麼呢?”
“嘭。”黎梟關上房門,背靠門板,呼吸粗放。
卧槽,卧槽,他還沉浸在震驚中,大腦刷過無數條彈幕,他硬了,他硬了!
他特么竟然對著親姐姐硬了?!
他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你他媽禽獸吧!
完了完了,我一定是有病!他又是一巴掌。
怎麼可以!怎麼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