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萱察覺到黎梟連日的彆扭,說話虎著臉。等在樓下時,沿途和他打招呼的奶奶阿姨,他也不理。彷彿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他手底下的借款人,還是借了不還的類型。
讓他不舒服就別來候著,他臉更木,氣沖沖的走斜線,一度把黎萱別進路邊的草坪。
真是小孩子心性。黎萱練習忙,加上高叄抓的緊,抽不出空來管這人。
反正多的是人關注。她想。
藝考結束,丟下塊大石頭。臨近過年,黎萱最新的雜誌拍攝費用到賬,按照以往,一部分存起來上大學用,一部分生活費,一部分攢起來,還給該給的人。
她像是一台冰冷的機器,將籠統的感情和生命,時間全部換算成固定的價錢。總有一天會還完的,一點點,把那些人給自己的東西,還的一乾二淨。
小姑父有出國過年的打算,但黎萱沒護照,去不了。再辦的話,又來不及。小姑有些不高興,在房裡敲打姑父,大意是明明知道黎萱沒護照,戶口本被陳芳捏死了,幹什麼提這茬。
小姑父滿腹委屈,還能為什麼,當然是自己家的寶貝女兒想去啊!周靜園想去日本看富士山,還想泡溫泉。成日就在他耳邊念叨,說好了這次期末考試不墊底就去日本。
小姑要被自己女兒這沒追求的精神,氣到昏厥,堅決不慣她這歪風邪氣。
黎萱在門外聽完,回到房裡給蕭澈發了個信息。
元月到二月我也拍。
蕭澈惜字如金,回了個“好”。
小姑不同意她寒假出去拍照,大過年的,就應該是全家團聚的日子。說完,馬上反應自己有些失言。陳芳和黎家豪對黎萱不管不顧的,還真像沒了這個女兒。
黎梟那頭剛把夫妻二人說動,拉下臉說,讓她回去。黎萱轉頭就塞錢,說是還債。
這對父母和孩子,像是前世有了大仇,這輩子來討債似的。
黎萱在他們之前去了拍攝點,內容多,放假前幾天,基本都是十一二點才能回來。
周靜園在家發了好大一頓脾氣,明嘲熱諷的怪黎萱礙事,憑什麼要順著她來。小姑被吵的頭暈腦脹,最後鬆口,在旅行團里補上了最後一個名額。
他們臨走前,給黎萱儲備好了整整一冰櫃的食材,小姑怕她錢不夠用,還偷偷在她床頭櫃放了兩千塊錢。
黎萱凌晨打車回去,空寂的房間,冷的瘮人。她獨自在餐桌前坐著,胃部痙攣的疼痛在此時,都是無關緊要的外在刺激。
唯有從骨子裡的冷,一絲絲蔓延全身。
電話聲響,她幽幽接起。
“姐,”是陳煒的電話,“黎梟喝醉了,你能去接他一下么?”陳煒在老家,根本沒法飛回去接人。
“好。”
做點什麼,方能趕走孤寂。
黎梟喝下一整杯啤酒,面前還有幾個空蕩蕩的酒瓶。他第一次喝酒,腦門還暈乎著,看人都是重影。
什麼破酒量!他低罵一聲,這陳煒怎麼還不來?
踉踉蹌蹌起身,有人早他一步,扶住他的肩膀。黎梟撐起眼皮睨著來人,一時被眼前人晃花了眼。
是幻覺吧?
“陳煒,你怎麼,變成,”他咕噥著,一把揉過她的臉,“你有病是不是,變成誰不行,你敢變成她?!”
黎萱扯下他的手,拉過他的胳膊搭著自己。
黎梟意識鬆散,所有的力氣泄在她身上,走兩步,腳都拖不動。實在扛不動他,只能先去樓上開了個包間,請服務員把這人抬上去。
還沒過半分鐘,他鬧著想吐,黎萱扶他去包廂的洗手間折騰一番。黎梟沉重的身子忽的倒下來,兩人一起跌落進沙發里。
他毫無知覺,像是極喜歡這樣的軟度,靠著本能在她肩窩磨蹭。
“黎梟。”她推了推,沒動靜。
黎梟鑽進這惱人的香味里,下腹緊繃,有什麼要衝破這層桎梏。他呻吟一聲,難受的提胯頂了頂,一隻手胡亂摩挲著身下的柔軟,直直的穿過層層衣物,探入那塊絲滑粉嫩的肌膚。
甫一觸及,一隻冰涼的手死死的鉗制住了他。涼意讓人倏然轉醒,他微闔的眼底閃過一絲清明,立時明白這根本就不是操蛋的幻覺!
我在幹什麼?
理智要他快點從她身上滾下來,裝作認錯人,裝作發酒瘋都行。可身體沉甸甸的壓在這裡,根本無法撼動。
酒精放大了慾望,身體選擇忠實這樣的慾望。
胯下跟著一頂,很舒服,內心甚至都已經在為那樣的頂弄感到歡呼了。黎梟閉上眼,對不起,姐姐,就這一次,好不好?
他控制不了了。
他不想控制了。
兩具身體隔著厚重的布料,摩擦出窸窣響動,黎梟身下往裡輕撞,猶如飲鴆止渴。
“黎梟!”
黎萱低喝一聲,怒意刺穿雲間。立即一把丟開他的手,屈膝抵開他的身體,重重將他揮在地上。
側躺的黎梟不敢睜眼,他已完全清醒。只聽到黎萱似乎去門口轉了一圈,折回來時,在他手裡塞了張硬卡片,隨即跟門外的服務生交待了幾句,便離開了。
沒多大會,兩個服務生進來,合力拖他躺到了沙發上。
無人在內,他依舊閉眼。半晌,他睜開眼看了看掌心的卡片,是常見的招妓廣告。
喪氣的苦笑一聲,隨手扔在地上,復而睡去。
喝醉了不再會夢見什麼了吧!他害怕做夢,卻沉溺在夢中的每一次淪陷里。
從小姑家回去那晚,夢裡一雙柔弱無骨的手臂纏上他的脖頸,修長的美腿跪坐在他身上。他能察覺到小腹處,女孩陰戶的毛髮絲滑而柔軟。柔韌香甜的舌尖舔過他的胸口,漸漸往下,一口含住那高漲的昂揚,像她之前來過這裡的第無數次。
他抬起手臂,擋住眼睛,窄臀隨著她的吞吐上下起伏,一次次幽深又戰慄。
那裡黏濕潤滑,溫熱深邃,他愛慘了這種感覺。一次次抖動,他饜足的哼出聲來。恍惚抬眼,從手臂的縫隙里,望著胯間的女孩嘴角噙著白灼仰起頭,委屈的睨著他,那張臉上的薄霧逐漸消失,若隱若現,是黎萱的臉。
不知為何,他忽的心安,好像,本該是她,一定是她,只能是她!
他再也騙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