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怪物纏上了。
這不是第一次了,因為那些怪物,他失去了一隻耳朵,即使挖掉了對方的一隻眼睛作為反擊,但他還失去了娃娃。
或許帶著娃娃逃走才是正確的選擇,但他生病了。
這次他病得很重,而那些怪物也看準了這次機會,一次又一次地把娃娃從他的身邊偷走。
他強忍的生病不適的身體,一次次走出家門面對那些怪物,直到將娃娃找回來才肯回去。
那些怪物越來越兇惡了,或許他很快會死,即使如此,只有娃娃不能失去,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又一次把娃娃從外面找回來,他比著自己多進食一些,但的食物一入口就引起強烈的反胃感,他吃了吐,吐了繼續吃,胃酸腐蝕著喉嚨,隱約的尖銳痛感讓他產生想要落淚的衝動。
好噁心,好痛苦,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怪物,為什麼那些怪物都要纏著他,連他僅剩的家人都要奪走。
他回到床上,抱著娃娃蜷縮起身體,彷彿這樣就能逃避這世上的所有痛苦,把臉埋進娃娃的胸膛,他終於不再強忍著眼淚,大哭了一場。
哭完之後,他求死的情緒淡了很多,至少他還有娃娃,他還是想活下去。
幾天過去,食物快吃完了,他強迫自己邁出家門,並且把娃娃也帶上了,這樣怪物就偷不走了。
但他低估了那些怪物的惡意,天上沒有下蜘蛛雨,不是因為它們放過了他,而是因為它們的首領來了。
他曾被一隻巨型蜘蛛抓回巢穴,或許是被當做儲備糧,他沒有被立刻吃掉,於是他找到機會逃了出去,甚至趁機重創了那隻巨型蜘蛛,挖掉了它的一隻眼睛。
巨型蜘蛛瞪大了它那隻灰綠色的眼睛,缺了一隻複眼,它的面容更加扭曲猙獰,它張開口器,發出刺耳的嚎叫,他無視了這聲音,在見到巨型蜘蛛的第一眼時,他就已經做好了戰鬥至死的準備。
並不是有勇氣和必死的決心就會勝利,巨型蜘蛛輕輕一揮前肢,他便如斷線的風箏一樣重重砸在地上,蟲群朝他湧來,瞬間把他淹沒,但他還看得見,巨型蜘蛛朝掉在了一旁的娃娃走了過去。
不可以,那是他的,他拚命地伸出手,但蟲子緊緊裹住他的身體,口器吐出刺鼻的消化液,想要將他腐蝕殆盡。
他只能無力地眼睜睜看著巨型蜘蛛用前肢刺穿了他的娃娃,娃娃體內的棉絮飛快地灑落,隨著T積越來越小,娃娃消失了。
他很清楚,這一次不是丟失,他徹底失去了他的娃娃,失去了和曾經的家人唯一的聯繫,除了強烈的憎恨和憤怒,他無法對巨型蜘蛛生出其他的情緒,只能殺了它,將它撕成碎塊,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做到,他的餘生也只有這件事可做了。
無視他虛弱的掙扎,巨型蜘蛛來到了他的面前,抬起前肢打暈了他。
再次醒來,他回到了之前被蜘蛛當做儲備糧的境地,身體被蛛絲緊緊捆縛著,因為血液循環不暢,他感覺四肢有些麻木刺痛,頭也很暈。
強打起精神,他環顧四周,巢穴仍是之前的樣子,乍一看像是個昏暗的洞穴,實則牆壁是會呼吸起伏的血紅色肉逼,偶爾會散發刺鼻的氣味,也許蜘蛛們的巢穴就是某種巨型怪物的身體,而那些蜘蛛之所以對他Y魂不散,是因為巨型怪物的授意。
無論如何,他只有活下去才能再想其他,首先要把那些蛛絲弄斷,上次他用爪子磨了好久才磨斷,或許蜘蛛們也吸取了教訓,這次的蛛絲尤為堅固,指甲都磨斷了好幾根,蛛絲還是沒有斷裂的痕迹,他在心裡暗暗著急,突然,他感覺自己被一道充滿惡意的視線鎖定了。
是巨型蜘蛛,他屏住呼吸,並不是因為逃脫失敗死期將至,而是巨型蜘蛛前肢上掛著的物T,那是他的娃娃,非常乾淨,似乎是被好好洗過,只是娃娃的雙腿變成了四條蜘蛛腿,娃娃從巨型蜘蛛的前肢上跳了下來,用它那對嶄新的腿,它來到了他的面前,冰冷尖銳的前肢只差幾毫米就能戳破他的眼球,他閉上了眼,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也好,明明再三保證,他還是沒有保護好娃娃,娃娃變成了他最恐懼憎惡的蜘蛛來懲罰他,是理所應當。
疼痛遲遲沒有到來,他睜開眼睛,發現身上的蛛絲斷了,身體恢復了自由,巨型蜘蛛站在不遠處兇惡地瞪著他,似乎暫時沒有進攻的意圖,娃娃的前肢不滿地敲了敲地面,他回過神,被娃娃推著,牆壁自動張開血盆大口,把他和娃娃吞了進去,然後是無數的蟲子紛紛落下,徹底將他淹沒,他想要掙扎,卻又無法狠下心對娃娃揮爪,只能強行忍耐著,蟲子越來越多,逐漸淹沒了他的身體,幾次堵住了他的口鼻,他下意識抬手遮擋,但娃娃不肯放過他,耐心地一次又一次地用前肢撥開他的胳膊,強迫他面對這無盡的恐怖蟲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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