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斬見凌玉一直盯著看,更是得意起來:“惜才亭是最堅不可摧,所以每年鷹嘯山徒眾都會在此比試,誰能激發起惜才亭最大的防禦反擊,誰便是最強者。
”“那每年的強者,必然是少當家了。
”凌玉不失時機的吹捧了下。
“好說好說!”司徒斬也不謙虛,他忽然眼睛一瞪,雙手的手指猛然張開,在他的腰后,兩個半圓形的飛刃驟然而出,在空中發出嗚嗚的鳴叫聲,朝著惜才亭猛撲過去。
就在即將撞上亭子的剎那,兩片飛刃又碎裂成六把弦刀,同時爆發出最為明亮的光芒,一起斬向六根石柱。
轟然巨響中,六隻鈴鐺上面突然出現了耀眼璀璨的銀光,隨後圍繞著惜才亭,變作了一道銀色光幕。
司徒斬的弦刀便是撞在這光幕上,被反彈了回來。
司徒斬狠狠喘了幾口氣,十指微彈,弦刀咻的一下飛回了原位。
“精彩精彩!”凌玉拍手道,“少當家功力超絕,宋某佩服!”司徒斬又喘息了幾下才恢復正常神色,傲然笑道:“在下聽說宋先生的雪花神式,乃是高人傳授,亦為天下之絕技,不如展示一下,看能否引動惜才亭的防禦。
”凌玉皺眉,卻沒想到還有這出:“少當家過譽了,在下不過是庸手,哪能跟您相比。
”司徒斬隨手一招,遠處雪地里的一把佩刀便落進了他的手中,他撫著刀背,微微笑道:“若是真的宋先生,就一定能引動防禦力,若是假冒的庸手,就很難說了。
”“原來少當家還在懷疑我。
”凌玉低頭,失神一笑,雖然有易容,可那妖魅的光彩,還是從眼眸中流露出來。
“請先生見諒。
”司徒斬拈著刀尖,將佩刀遞上,“凌玉那廝詭計多端,我們不得不防,只要宋先生用出絕技,在下便引先生上山。
”司徒斬的想法十分的周全。
雖說在山門口時,看見凌玉曾用出雪花神式,可畢竟守衛功力低淺,不用太深功力就可以擊倒。
但要引發惜才亭的防禦卻不同了,wωw奇Qisuu書com網只有將數十年來苦練的功力全部用上才有可能。
而凌玉對雪花神式只不過學了個皮毛,哪裡來的苦練功力,真的用出雪花神式,絕對不可能激發惜才亭的防禦,自然也告訴別人,自己不過是個假冒的。
用區區一個惜才亭,就試出宋三的真偽,鷹嘯山果真是早有準備。
第二卷 東林火第八十六章 - 驚艷一刀(中)司徒斬遞上來的佩刀卻一直矗在凌玉面前,此時此刻他不接。
在周圍的雪堆裡面,不曉得埋伏了多少弦刀手,只要司徒斬一個眼神,凌玉就會被掩埋在成百上千的弦刀之內。
凌玉怔怔的看著那把染血的佩刀,也不知是哪個府兵留下的,刀柄上還有手編的如意結,讓凌玉忽然意識到,在死去的人身後,還有他們的家人、愛人。
“既然如此,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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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為放鬆的垂著,刀尖向地。
司徒斬退開一步,漠然的望著凌玉,一隻手向後做了個手勢,示意埋伏的弦刀手們準備,只要凌玉失敗,便全力狙殺。
如今的凌玉,是真的站在鬼門關的邊上。
他不可能用出雪花神式的十成功力,哪怕再強大的人,也沒辦法在幾天之內練成精髓。
而凌玉更不可能從弦刀陣中脫身,畢竟那是上千人共同出手,除非有大宗師般的絕對實力,否則任何人都不能全身而退。
這是個困局,是司徒斬布下的死局。
凌玉在清亮月光下孤獨的站著,刀尖垂落向下。
凌玉站了一會,突然慢悠悠的朝惜才亭內走去。
雪堆里的弦刀陣有些騷動,可司徒斬還是冷峻的一揮手,阻止了弦刀出動。
惜才亭的防禦是內外皆有,就算凌玉站在亭內出手,也絲毫不會改變結果。
站在惜才亭的正中間。
凌玉才真地聞到一絲熟悉的味道,那是在妖山裡面才有地血腥味。
是無數妖獸為了食物為了生存而相互廝殺吞噬留下來的味道。
就在這片戰場上。
人族跟人族間的廝殺,也有相同的結果。
凌玉漠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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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輕的只有凌玉和這周圍的鬼魂能夠聽見,隨著話音落下,凌玉整個人若妖魅般旋轉了起來,身上地青衫轉出了一道飄渺的雲彩。
而凌玉手上的刀。
更是在空中劃出了一道不可思議的弧光,這道璀璨的光芒軌跡,就像是從過去飄到現在,是從天上落入人間,根本就不該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那是謫仙才能使用出的刀術。
驚夜!!媚惑到極點!凌厲到極點!瘋狂到極點!驚夜一刀掠過惜才亭,掠過了六根粗壯無比的石柱,就像是一道風,嗤嗤的吹過耳邊。
隨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惜才亭還是默然矗立著,並沒有被激發出防禦屏障。
而凌玉則象是全然無關般將佩刀拋在地上,漫步走出了亭子。
一步、兩步、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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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斬呆住了。
他的左手伸在空中。
五根手指張開,只需他朝下輕輕一揮,或者將張開五指握緊成拳,所有埋伏著地弦刀手變會同時發動。
可是他沒有。
司徒斬彷彿變作了一座雕塑,固定在了原地,他的手卻不住顫抖著。
但象是已經不屬於他,只是抖動,再沒法做其他任何動作。
凌玉穩穩地步子,朝著鷹嘯山上走去,腳步踩在薄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但漫漫夜裡,彷彿就只有這聲音的存在,而其他的一切,都安寧下來。
司徒斬愕然一震。
而與此同時。
那座挺立了不知多少年,從來也沒有人擊垮過。
甚至連大宗師都無法摧毀的惜才亭,竟轟然倒塌了。
那座不可摧毀的亭子,真地就在人們的面前,在上千弦刀手,在不可一世的司徒斬面前,摧枯拉朽般轟然塌下。
變成了一堆碎石。
冷汗,從司徒斬的額頭流下,這是鷹嘯山立寨數百年來最驚人的一幕,那座惜才亭,不止是銀絲水鈴的核心,不止是三大防禦之一,它更是鷹嘯山的象徵,是這裡的精神支柱。
每年的秋季,鷹嘯山徒眾會齊聚於此,惜才亭是人們比試身手的場所,唯有震開防禦地人,才能夠被公認是山上的高手。
這座亭子,是不可摧毀,不能摧毀地。
就連大宗師都功虧一簣,幾乎證實了惜才亭的永恆。
可如今,就在上千人的眼前,惜才亭象是紙糊的一般倒塌,激起的煙塵慢悠悠的飄,宛如要和天空中的陰雲連接在一起。
司徒斬顫抖的手,幾乎要揮下去了。
縱然他心高氣傲,縱然他不相信任何人能對鷹嘯山造成威脅,可是那個正在一步步朝山上走的人,竟然毀掉了惜才亭,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司徒斬幾乎要命令弦刀手們全力出擊,把凌玉徹底的擊殺當場,可就在此時,離惜才亭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首幽幽而清淡的樂曲。
這飄渺的曲子猶如醍醐灌頂,讓司徒斬陡然清醒了,今夜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殺掉面前的人。
更何況,對惜才亭出手本不在計劃之內,完全是司徒斬自作聰明之舉。
他以為能藉此給對方個下馬威,可誰能料到,居然會是這個下場。
司徒斬怎麼也想不通,這從來沒人擊破過的防禦,怎麼會毫無作用,惜才亭的力量,就像在凌玉用出那一刀之前,便已經徹底的枯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