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寧去年秋天剛到琅原鎮住下,就暗中在清安村臨界的常樂村買了所宅子。
相傳是清代一品官員的舊宅,已廢棄百餘年。叄進五開間的深牆大院里,重檐飛角雕花門樓,青石地面中庭開闊,後面園子不僅花團錦簇,還開有半畝蓮塘,清淤后重新引了活渠之水。之前半年裡,鍾城的主要工作就是對宅子的修葺翻新日常監工。如今水電、智能安保設施都鋪設完畢,原本陰森晦暗的老宅總算煥然一新。
去年事急從權,桃夭剛接手萬畝茶園,有千頭萬緒要梳理,也就沒工夫計較住處。現在安頓下來,講究的習慣,褚江寧萬不會丟。反正他們不是公務員,只要手段正當,住多豪華的宅子都沒人說什麼。
桃夭剛從附近茶園回來,就被帶去宅子里,她一驚:“你瞞得夠嚴實啊,之前怎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就不叫驚喜了!這宅子住著才安全,跟那破磚房似的,隨便個人就能爬進去,得虧我在。”
桃夭倒在廊廡下的逍遙椅上,慵懶地望著他:“我看除了你也沒別人翻牆,上回踢門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他壓下身,跟她擠在一張椅子上:“想算什麼賬,現在就算。這宅子闊,你放開了嗓子叫,外人誰也聽不見。”
說得討厭臉色一紅,轉回剛才的話題:“你個臭男人,究竟瞞了我多少秘密?”Pǒ⑱sǒ.ⓒǒm(po18so.coⅯ)
臭男人埋臉在她肩窩裡,耍賴的樣子:“咱們登記那會兒,我是從我爺爺嘴裡,套出了戶口本兒的下落,偷出來的。”
“猜到了。”
“我說的婚前財產公證,其實是騙你的,后十年薪資調整,也是假的。這宅子,寫了你的名字。”
“啊?”她作勢扭男人耳朵,“還學會先斬後奏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褚江寧笑著,舔她耳垂:“告訴你,你會答應嗎?好了,不糾結這些,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都一樣……”
說罷撥開長發,鼻息順著她耳際向下滑去,剛巧天上飛過兩隻春鶯,鶯啼聲中裹著她的婉轉嬌吟,相對成趣。
麻布衣料的盤扣不好解,褚江寧扯了兩下還是沒開,頓覺心急,雙手抓住衣襟,嗤啦一聲將衣服撕裂,桃夭喘著粗氣:“好好的衣服,你撕壞了我穿什麼?”
褚江寧輕笑:“這些破衣爛衫,壞了就壞了,裡面我準備了一柜子呢,保管你每天都花蝴蝶兒似的。”
衣下迭霜堆玉,明霞骨襯沁雪肌。他俯下身子,牙齒咬著胸衣向上撩去,晌午春光薄透,男人眼底,一痕酥透雙蓓蕾,半點春藏小麝臍。
臉貼上馨香處,兩窩風情映眼明。他張口含弄一團,又不忘信手調撥另一邊,胡茬兒扎得她麻酥酥的:“你輕點兒……”
他故意不聽,手上還用了把力,使她一聲呀然,身體里翻動熱浪,將襯褲洇濕,漫出一片淋漓。淡淡的氣息和在春風裡,似有若無,卻頃刻撞出男人心頭的火花。
他伸手,一股腦兒把她的襯褲褪下丟到地上,那兩條白晃晃的腿,被分別架在雙側的椅子扶手上。
褚江寧站起來,除了自己下身的束縛,而後傾身趴在逍遙椅上覆住她,剛硬的火熱闖入花徑,左突右沖恣意施展。
一張逍遙椅被壓得前搖后擺,吱吱作響。椅子上並肩迭腰的兩人,喘聲頻起春意盎然。
等到椅子不再晃動時,已近中午。
褚江寧將桃夭抱在懷裡,扯衣服蓋住她的肩背冷不丁開口:“咱們抽空,生個孩子好不好?”
桃夭意識還有些迷離,含糊地答聲好。
“那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她想了想:“還是男的吧!”
褚江寧怔住:“嚯,這麼封建?”
桃夭思緒陷落進年華久遠處的陰霾里,幽幽說道:“男孩子,不會受那麼多苦。”
褚江寧會意,半晌嘆口氣:“社會上,女孩子沒有家庭的底氣,是會弱勢一些。可是家庭里,男孩子也不一定幸福,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兩人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勾起了各自的傷心事。
桃夭枕著他肩膀,笑了一笑:“那不管是男是女,我們都好好愛護。”
他嗯了一聲,卻有些自我懷疑:“你說,咱們將來能做好父母嗎?”
桃夭也沉默起來,是啊,但凡生殖功能正常的男女,都能當父母。可當好父母,並不是容易事。
誰都沒再說話,褚江寧愣了半晌,打橫抱起桃夭回了卧室。
日子清閑散漫下來,經過半年的人員補充和問題疏導,整個松蘿茶基地終於進入了正常運作模式。每片茶園都有專門的技術員、巡檢員,工廠儲備了足夠的工人,採茶女們也在培訓待崗。
桃夭不必再十里八鄉辛苦奔波,於是又有了描眉梳妝、挽髻簪花的時間。
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翠黛螺。這樣的悠閑愜意,彷彿又回到了曾經在雲樓的歲月。卻又不完全相同,從那裡走後,她的失眠和抑鬱,現在已經完全康復。
褚江寧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堆昏黃泛舊的古籍,有殘缺的縣誌、地方文化筆記、徽州士紳文集,仔細翻看,能從上面找到零零散散的松蘿茶記載。
夫妻倆志趣相投,有意彙編成一套《松蘿茶存》,也算為茶文化盡份力。每天晨起聚在書房,處理完各自的日常工作,就開始翻找那些與松蘿茶有關的片段,分工整理謄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