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覺睡過了頭,桃夭整個人都昏沉沉的。她撐著胳膊起身,看也不看坐一邊坐著的褚江寧,下了床就往客廳走。
桌子上擺了四涼四熱八碟菜,還外加些湯湯水水小點心,從擺盤程度可看出,是叫的外賣。
桃夭懶洋洋地坐下,揉揉太陽穴:“這麼大人了,你真不會做飯啊?”
褚江寧頭搖得天經地義:“沒學過,也沒人主動教我。”
她嘆口氣:“那你還是別跟著我過去了,往後我忙起來可顧不上你。飯都不會做,再餓出個好歹來,算誰的啊!”
男人不屑地回絕:“還不興我點外賣的。”
“琅原鎮你又不是沒去過,開個車過去黃泥都能塞滿輪子,哪來的外賣。”
“你打算長住琅原?”褚江寧放下筷子,滿眼不可置信,“那窮鄉僻壤的,還是半山腰上,你瘋了吧?”
“我還告訴你,就那邊土質最好。要不是因為窮,早就被開發了,哪輪得到咱們。我想過了,等第一批茶苗下了地,跟當地政府商量一下,先把路修了,給老百姓解決點兒實際問題,他們幹活也會更賣力。”Pǒ⑱sǒ.ⓒǒm(po18so.coⅯ)
直到這一刻,褚江寧才真切意識到:眼前這個已經成為他法律上妻子的女人,不像幫他賺錢的,更像是拐他去扶貧的。
“本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收回來呢,就得掏腰包修路,你當我傻啊?”
“你就傻。”桃夭斜睨他,“從專業角度分析,琅原的茶是最容易提上高標準的。你們要的頭部產品一定會在那兒產生,事先把基礎建設完善,難道不是一本萬利?”
“行,聽你的……”他無可奈何地答應下來,還不忘嘟囔一句,“修唄,反正花的也是你的預算。吃飯!”
一天下來,他們都有些飢腸轆轆,聊了幾嘴公事,誰也沒再多說。
吃完飯褚江寧去了浴室沖澡,桃夭閑來無事,信步去了旁邊畫室。裡面陳設古樸,畫案上擺了張未完成的花王圖:芬芳吐艷的牡丹花,在宣紙上含苞盛放。那種富貴逼人的嫻雅之態,被運筆者拿捏得恰到好處。
褚江寧進來,看她正在站在那裡彎腰端詳,悄無聲息地走過去,從背後拿出一枝粉色牡丹花來。
那動作,生澀裡帶著滑稽,桃夭沒忍住笑:“這是把誰家的花采了啊?”
“會不會說話,我可是跑遍大半個北京,才弄到這一朵。”
聽他一嘴的埋怨,她笑得更歡了:“這麼難為你啊!可別人不都送玫瑰嗎?”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懂不懂?”說著,便折去多餘的枝莖,“過來,給你戴上。”
桃夭長發披散著,褚江寧比了半天,只能把花簪在她耳際。那造型,多少有幾分初代網紅楊二車娜姆的感覺。
他還自賣自誇:“嗯,不錯,漂亮!”
桃夭簡直沒眼看,一時星眸微動,故作忸怩狀問:“花與妾誰嬌?”
這是一則典故,出自唐人一首《菩薩蠻》:牡丹含露真珠顆,美人折向庭前過。含笑問檀郎,花強妾貌強?檀郎故相惱,須道花枝好。一向發嬌嗔,碎挼花打人。
“你少套路我,這是個送命題!”褚江寧避而不答,轉而道,“哥哥的牡丹畫得如何?”
桃夭噗嗤一笑:“不錯,比你那些春宮圖好。”
對方猝不及防側頭,作勢咬一口她耳上的牡丹,熱氣哈出:“那不如,畫一朵在你身上。”
“可以。”她媚眼微舒,“不過,只准畫畫。”
不像告誡,倒似調情。
說完,就扭著身子走到貴妃榻邊,將衣帶解開,展露出螢月秋光般的窄背,順勢往榻上一趴,艷誘香勾渾然無聲。
褚江寧沒說話,乾咽口唾沫,取了些顏料在調色盤裡,和景泰藍銀壺一起擺在榻邊。
細長的壺嘴裡,傾倒出琥珀色的液體在調色盤上,男人將毛筆濡濕,之後沾染顏料,轉身俯在她背上,開始細細勾勒。
“用的什麼,我怎麼聞著有酒味兒?”
“特製的顏料,用的時候得拿黃酒化開,無毒無害可食用。”
聽出了他的重點在可食用上,桃夭哂笑,身子微微起伏。
“別動。”他滿眼的認真,不多時就畫出了花朵輪廓。
綿軟的筆尖在桃夭背上輕點慢勾,輾轉曲行,和著似有若無的酒氣,觸及肌膚,叄分涼裹著二分癢。她的脊背綳出了一道溝壑,心跳聲分外明朗,雖未出聲,卻極盡誘惑。
褚江寧有些難以把持,手中毛筆驀地停下。桃夭也跟著雙肩一抖,還沒開口,便覺一陣清涼沿著背間溝壑向下流動。對方將袍子往下扯了扯,霎時纖腰處匯成一汪清冽的酒澤。
男人的吻,便也循著那股酒香一路鋪陳,吮吸啜動纏綿悱惻,一壺陳年女兒紅,不消片刻就沒了半盞。
毛筆落下榻去,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桃夭回頭瞪他:“叄心二意,我還沒看你畫的什麼樣兒呢,就讓你澆沒了。”
他故意在她腰上咬了一口,恨恨的:“要不是你這個妖精勾引,我能分心?”
“是你自己定力不足!”桃夭一攏袍子,坐起身來,紅羅深衣鬆鬆垮垮掛在臂膀上,半掩酥胸欲露還藏。
見男人躍躍欲試就要欺過來,她眼疾手快,一把將榻邊的酒壺奪在手裡,目含挑逗:“剛才那不叫勾引。”
話音落下,一條玉腿斜劈出去,搭上榻邊的圍欄。恰好袍角一動,堪堪遮住腿間春色。
“這……才是勾引。”她高執的酒壺猛然一傾,頓時酒汁順著腳踝貼著小腿緩緩灑下,直奔大腿處去。
褚江寧上前攀了一步,跪著身子架起那條腿,舌頭頃刻將踝骨處的酒舐個乾淨。接著埋頭向下,順著酒跡舔飲不休,最終挑開袍子,舌尖伸伸縮縮,撥弄起腿心裡的芳菲處。
“你別鬧,酒燒的疼。”桃夭想並上腿已經不可能,男人的手牢牢扳住她雙膝,身子也被那惱人舌頭攪得癱軟無力。
花心的辛辣感,令她周身一緊,褚江寧自然覺察出了異樣,抬起頭來眯著眼笑:“今天哥哥心情好,先饒了你個小妖精。下次再敢捉弄我,多燒你一會兒!”
她耳邊的牡丹花搖搖欲墜,將酡紅的一張臉襯得霞明玉映。春魂難束的笑容,讓男人再也按捺不住,釋放出褲中跳躍的硬物,覆住她挺身沒入幽深花徑。
頓時一支威猛穿心箭,翻動蓮蕊胭脂紅。
嬌啞痴嗔的聲音,頻頻從她口中溢出,時而夾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時而又摻著盡興的笑。
褚江寧雙手架在桃夭腋下,胸膛與她相貼,眼底半明半昧:“說,叫我什麼?”
她想也不想,吃吃一笑:“褚江寧……”
“不對。”一時猛地刺入,激得桃夭啊的一聲,丟了半條命似地落魄。
紅著臉的佳人,眸光沉了沉才又說:“哥哥……”
他身下將將劃出,又驀地一撞,臉上露出不悅:“還是不對。今天說不對,你就別想好過!”
男人氣鼓鼓地聳進聳出,嘴上也不饒,撬開唇齒,含住舌頭便四下掠奪。
桃夭被顛得身子快散了似的,上下皆被貫滿。一時濕眼朦朧口中嚶嚶,不得已服了軟:“老公……”
“誒,這就對了。”褚江寧開懷大笑,又繼續難為她,“聲音這麼小,我沒餵飽你啊?大點兒聲。”
桃夭憤憤地緊閉牙關,不作回應。
他一擰眉,低頭銜住她心尖上的一枚小櫻桃,牙關用些力:“聽不聽話?”
她委屈著,不情不願地抬高音量:“老公!”
“嗯……欠缺感情,再來!”
“老公——”這一回聲情並茂,連她自己都信了。唯獨心裡還是不平,暗自發誓過了今晚就要這男人好看。
褚江寧看破了她心思,又好氣又好笑,將其抵在枕頭上,質問道:“又在心裡琢磨怎麼收拾我是吧,嗯?”
於是不由分說,在那玉肌豐隆的胸間咬出朵朵胭脂花,下身也大沖大創動作頻頻,將如花嬌娘搗得哦哦而吟唱,嬌聲迭迭,到後來舌頭都打了顫。
外面的蟲聲啁啾,混合著室內歡愛情濃的調子,不絕如縷,直到夜闌更深,才漸漸消退。
桃夭不知怎麼回的卧室,只記得中間被弄醒了一回,彼時褚江寧還體貼地幫她揩拭滿身粘膩。她實在太累,眼皮子都沒抬就沉沉睡了。
第二天日上叄竿,桃夭睜開眼的一瞬才想起下午的航程,一骨碌爬起來,披衣去找褚江寧。
她法律上的丈夫,此刻在優哉游哉地收拾毛筆和畫氈。
“你不會真打算,把這些都帶佇寧去吧?”
褚江寧頭也不抬:“人都讓你騙到手了,還不興我繼續發揚個愛好?”
“好好好,你儘管發揚。只要不給我添亂,幹什麼都行。”
她轉身出去,洗漱梳頭。褚江寧猶豫了會兒,到底還是把丟在客廳的兩本結婚證也一起帶上了。
下去在機場過安檢時,他才注意起桃夭行李箱里的東西,除了幾件棉麻衣服和一本書再無其他。
仔細一看書的名字,褚江寧愣住了,竟是一本被翻舊了的《默克爾傳》。
安檢過後,他不免打趣:“你喜歡看的書,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桃夭從容地望著對方:“所以,你其實不了解我。”
默克爾,主宰歐洲十幾年的女人,嚴謹而堅韌的政治家,於不動聲色中游刃自如。
桃夭最佩服默克爾的一點,在於務實。
過去不重要,將來難預料,所以她穩紮穩打地爭取現在一切可爭取的。只有把握住現在,將來才能真正地在自己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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