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夢醒,始知緣由,訪丙常述之。
丙常聞畢,唯苦笑耳,未幾,細語曰:“今知之,無恨也。
”——完——人兔情樊襄孟,驃騎將軍,悍將也,戍西北,妻陳氏。
樊好遊獵,時引弓騎射,箭出如神,鳥獸遭戮者不知凡幾。
一日,游曠野,遇二兔,大者體碩若犬,小者亦較常兔為大,二兔皮毛皆赤色。
樊奇之,以為怪,弓射之,箭中大兔左目,穿腦立斃,小者逸去。
樊載屍歸,剝皮為帽,炙肉以啖。
越數日,樊巡邊歸,經集市,見一童立高台,豎草於發,圍觀者眾,使仆查之,曰貧而賣身者。
童約十四五,貌美不若農家子,樊觀之,喜其秀媚,出金以購。
問童名,曰明瑞,遂喚瑞兒,置書房伺筆墨。
童甚慧,善察人色,揣樊意伺之,無不投其好,樊愛甚,倚之漸重。
一日,樊醉酒歸,卧書房,酒助性起,醉中輒呼姬妾,時夜深,內院下匙,招姬不至,童遂解衣相就,婉媚侍之。
翌晨醒,樊詰童,童曰:“感將軍恩久矣,無以報,唯身獻之。
”樊大悅,益愛之,嬖以內孌。
樊器甚偉,妻妾不能禁,常以為苦,然童善媚,吮以涎唾,捫股納之,吞吐自如,樊遂溺之,漸絕姬妾。
日久,妻妾妒,怨漸生。
逾冬,樊奉遣入京,遺童於宅。
其時,樊有子名錦,年及弱冠,妻所出,素聞母怨,怒童,輒呵之。
一日,責童淫佻,使鞭之。
童泣而哀曰:“生而微賤,為主喜,寵以內孌,然非所願,雖奴侍之,但男子身,何敢顛倒陰陽媚以聲色,無他,唯懼主爾,拒不能。
今旦求年長,或不復麗姿,遭主厭,充一雜役足矣。
”童本秀美,淚下益見楚楚,觀者皆憐之,錦思父剽悍,強童侍之,亦不復恨,命釋之。
后觀童行止,但覺端嚴,竟無盪行,漸喜之。
童察其意,無事不迎其意,錦益悅之。
一日,眾妾釁事責童,童遭笞,哀哀乞免,錦聞而救之。
至夜,童入錦卧,乞曰:“慕公子日深,然身辱人微,恐遭君輕,未嘗敢稍示其意,今不堪其辱,唯念一死,死前旦求一夕歡,乞公子賜之。
”語畢裸身立榻前。
童膚皎白,映之燈火,瑩瑩若美玉,錦目眩之,耽其色,欣而納之。
口舌相就,手足交纏,歡愉竟夜。
雲雨畢,囑童曰:“父漸老,伺其亡,可攜比翼,無尋死,宜徐圖之。
”此後,每於夜深與童奸。
如此月余,錦愈戀童,覷無人處輒與歡。
一日坐書房,偕童交,童坐椅中,吮錦器,待粗長,手交雙膝引股開,迎器入。
錦性動,攻之若斧鑿,股肉相擊,其聲嘖嘖。
童婉轉吟哦,攬錦頸。
錦興起,問曰:“較乃父何如?”童曰:“不若其粗長。
”錦不悅,性發若狂,攻益急,童出哀聲,切切乞免,漸呼痛,淚出如雨,其聲忽大作,高聲呼救。
錦精欲出,倏遭背擊,聞怒聲:“孽畜敢爾!”驚望之,竟父也,魂魄驟散,僵立若木石。
是時,童起披衣,入樊懷泣訴:“公子強辱,不從,幾喪其手。
”樊大怒,目眥幾裂,繩而笞之,錦力辯其冤,弗聽,折一腿逐之。
妻聞聲至,乞免,樊不允,妻怒,垢讓之,樊愈怒,立休之,妻子並逐門外。
頃刻,家破。
經此,童竊主位,雖一仆,然恃樊寵,掌錢財,與主無異也,無敢逆者。
居一年,樊溺童色,精漸匱,繼而現衰態,然無所覺,又一年,始察其疾,惜遲矣,遂卧不能起。
初,童尚湯藥奉之,后漸怠,不使醫,又數日,竟絕飲食,不使飽腹,樊病弱,無力捶之,斥童涼薄,童笑曰:“非情薄,實恨也,汝喜弓獵,輒傷獸命,吾父亦喪於此,為子者焉無視耶,故覷機報此仇,毀汝子並取汝命,仇可償矣。
”語畢,化一赤兔,銜樊帽逸之。
樊始悟其非人,竟兔怪之子也,悔之,然晚矣,是夜氣絕。
嗚呼,效孌童之亂行,陰使淫間,仇其父而殃其子,童實過之,然報父仇,無可非者,究其因,實樊之孽也,因己之好,善造殺業,固有此報,善獵者不可不戒也。
——完——人蠍情雲貴一王姓道,術有小成,人謂之半仙,居臨山,時入山訪狐友。
苗山多精魅,具人形,常聚狐家,與半仙論術,中有蠍精,名昀,貌陋異常,猶擅丹藥。
王羨之,常出酒以換。
一日,王患惡疾,醫不治,使道童扶入山,至昀居,乞丹藥救之。
昀曰:“可也,然需以物換。
吾欲煉不老丹,缺童子為引,汝出童與吾,則丹藥予之。
”王諾,留童,服藥去。
童只十一二,觀昀貌,大駭,恐命不久矣,懼甚,泣不止。
昀奇曰:“何悲哉?”童曰:“命盡,豈不悲!”昀大笑:“吾取童精入葯,非汝命也,勿憂之。
”童知無性命險,悚栗始去。
昀引童至鼎旁,解童下衣,執童器撫之。
然童年幼,竟不出精,再三撫之,則器紅腫,童痛不堪,哀哀求免。
昀嘆其稚,釋之,使居其家,伺年長。
童甚慧,頗解方術,昀愛其秀穎,常與談,起憐惜意,丹術授之。
童察昀性善,居久,慣其貌,不以為懼,師侍之,甚相得。
居二年,童漸長,昀復起爐鼎,命童釋精於其中。
童稚,撫器不得法,昀笑之,攬童坐其懷,執器輕撫。
未幾,童覺器漲,酥麻自踵生,入股間,狀不自禁,體蠕蠕而動,口出吟吟。
少頃,精出,落鼎中,昀合數葯烹之。
其後,每於望朔取童精,爐火不息幾年余。
翌年夏,鼎生紅光,丹漸成,昀大喜,曰:“再入一精,至夜,丹可成矣。
”其時,童已長,漸識情事,聞言若失。
至晚,童坐昀懷,精出,猶攬昀頸不肯釋。
昀奇,詰之,不答,再詰,竟生羞意,媚態驟現,器巍巍復起。
昀觀之,怦然意動,手複流連其股間,溫言軟語。
童流目送盼,意相就,昀大悅,解衣相交,歡洽竟夜。
經此,不復師徒,兩相愛悅,竟夫婦耳。
又二年,童年十六,益溫雅端麗如靚裝女子,昀愛之,須臾不肯稍離。
一日,昀偕童訪狐友,恰王半仙亦至,見童不死,又媚至此,初驚,繼而神搖,觀昀、童形跡,察其私,復妒,思當日出童事,悔頓生。
思再三,語昀曰:“今童年長,其精恐不可用,吾願出二小兒贖之。
”昀察其意,不悅,鄙之。
童亦不悅,怒曰:“為求己命,以仆命換之,今見仆美,又生悔意,思淫邪,吾未嘗見德鄙至此者。
昔師徒之誼,今可終矣。
”語畢,攜昀遁去。
王大慚,不復入山,后狐友來訪,語童事,知其食不老丹,共昀得道矣。
----完-----人蟒情沐華,瀘州世家子,敏而好學。
垂髫之年出外遊玩,遇一黑蟒,長五丈,粗有尺,鱗甲若掌寬,額上裂傷,血汩汩,盤卧道邊,垂目待斃。
華年幼,不識蟒為何物,夷然不懼,近視之,查其傷,不忍見死,取草木燃灰撒額上,血漸止。
蟒命保,目視華,昂首有謝意,轉身入林間。
及華長,學有成兼美姿容。
年十九,遇大比,入京赴考。
途遇盜,奪其財殺其仆,華奔逃間墜高崖,幸得崖下一深潭,不死,為一玄衣男子救。
男子俊逸,然額間傷痕長入鬢,隱然有煞氣。
華初懼,及至言談,察之無惡意,遂釋然,謝其恩。
男子自言名蒼絕,赴京謀生計,二人遂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