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兒連馬都沒有牽,直直的跑向在水裡的越茹靈,猛得撲向她。
越茹靈回身接過風鈴兒:“怎麼,你也想捕魚了?”
小腿浸在冰冷的溪水裡,滿身的燥熱也漸漸消退,風鈴兒依舊驚懼萬分,她非常肯定自己對周或沒有半分情意,但是身體卻對他的觸碰產生了反應…
風鈴兒的臉色越來越白。
她只能想到兩種可能,要麼就是她的身體變得敏感,旁人觸碰不得。要麼,就是情蠱未消,隨時可能發作。
無論哪種可能性,對她來說都不算好消息。
風鈴兒咽了下口水,顫聲說:“師姐,你扶我一把,我站不太穩。”
越茹靈聞言握住風鈴兒兩側手腕,後退一步,扶住風鈴兒:“就這點水,你都站不穩了?還想和我一起抓魚,本事不大玩心不小。”
風鈴兒沒在意越茹靈語氣里的戲謔,全神貫注細細感受肌膚相貼的感覺,沒有燥熱蔓延,也沒有全身發軟的感覺。
她並沒有鬆了一口氣,只是白著一張臉笑笑:“謝謝師姐,師姐抓了幾條魚了?”
越茹靈指指一旁的岸上又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三條,我再抓兩條給你補補。你別站水裡了,上去吧,你一過來魚都被你嚇跑了,凈給我添亂。”
風鈴兒聽話乖乖爬上岸,看了一眼旁邊的魚,僅手掌那麼長,是長不大的那類,也難為越茹靈能在這小水流里抓到魚了。
擰乾衣服下擺處的水,弈清拎著兩隻兔子走近,瞥了一眼正在系韁繩的周或,低頭調笑:“妹妹下水玩了?”
風鈴兒點點頭,緊盯著捉魚捉的興起的師姐,自袖口掏出一張紙偷偷摸摸遞給弈清:“這是答應給哥哥的。”
弈清扔了一隻活兔子到風鈴兒懷裡,風鈴兒手忙腳亂的摟住要逃跑的兔子,手裡的紙則被弈清抽了出去。
“這是什麼?妹妹給哥哥的情詩嗎?”
弈清展開信件,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卻又有條有列,看著清楚明白。
弈清一條一條看過去,嘴角笑意不變,眼神卻變得晦暗。
《一,喜歡茶點和奇門兵器,可投其所好。
二,喜好遊歷,不可過多拘束。
三,心性直爽,待人接物多憑直覺,最好以真心相待。
四,………》
寫了足足有十幾條,最下面則是用小字寫著《越茹靈攻略指南》。
弈清嗤笑一聲:“你倒是了解她。”那張紙在他手裡揮了幾下,接著說:“你不會認為用這一張破紙,就能打發了我去。”
“自然不是。”風鈴兒搖搖頭,眼神飄忽,手下不自覺的摸著兔毛,“我就是覺得這些消息對哥哥是有用的。”
弈清將紙揣進懷裡:“勞妹妹費心了。”他話是這麼說,聽著卻不像多開心的樣子。
風鈴兒攥了下衣擺,不曉得自己哪句話沒說對。
“妹妹喜歡這兔子?”弈清瞄著瑟瑟發抖的兔子,笑道:“這膽小的樣子倒是與妹妹有幾分相似,怪不得喜歡。既如此,妹妹可得護住了,別讓它丟了跑了,到時徒惹妹妹傷心。”
風鈴兒看著懷裡髒兮兮的活物,通紅的眼珠里滿是驚恐,她又摸了一把兔毛:“哥哥說笑了,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麼可能養得了兔子…若哥哥心軟不想吃了它,我便鬆手放它一馬。”
弈清挑了挑眉,抓過那隻白兔子:“好歹也是哥哥費勁抓的,放跑可惜,還不如給妹妹補身子,也算死得其所。”
懷裡帶有溫度的毛絨絨被拽走,冷意一下子蔓延上來,風鈴兒垂下眼眸,道:“那…哥哥可否扶我一把,坐的太久,一時站不起來了。”
弈清手上勁力震碎兔子的後頸,騰出一隻手伸到她面前,笑道:“你還真是個嬌氣包。”
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似竹,拇指處戴著翠綠的扳指,更襯得他指如蔥根,膚如白雪。
風鈴兒失了血色的手搭了上去,兩隻手迭在一塊,顯得她嬌小羸弱,活像從死人堆里剛爬出來的。
弈清手握緊微微用力拉拽起她,皺眉:“怎麼手這麼涼,身子還輕飄飄的,像誰短了你吃食。”
風鈴兒沒理他,她被另一件事情牽住了心神。
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開始發熱,熟悉的酥軟感席捲至身體的每一處,空虛,麻癢,心臟的鼓動,似乎連頭髮絲開始顫抖。
風鈴兒腿一軟,手指逃開,急急後退兩步,留下一句:“謝謝哥哥。”就跑了。
不遠處的周或將兩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眸光漸沉,手指微動,尤其在看見風鈴兒臉頰的紅暈時更是神色如墨。
——
火堆旁,越茹靈翻動著烤得滋滋冒油的兔肉,她撕下一小塊嘗了嘗后扯下兔腿遞給明顯不太對勁的風鈴兒:“吃吧,已經熟了。”
風鈴兒呆呆傻傻的接過來就要塞嘴裡,越茹靈趕緊攔住:“傻子,不知道燙嗎!”
風鈴兒的注意力轉移到越茹靈握住她的手上,她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一丁點都沒有。
【所以…她是不是應該慶幸她對女子的觸碰沒有感覺
…個屁啊】
吹了吹冒熱氣的兔肉,欲哭無淚的咀嚼。
【怎麼就沒有好事發生呢!】
咽下嘴裡沒滋沒味的兔肉,風鈴兒躊躇著開口:“師姐,我與你,一同去靈川葯谷吧。”
越茹靈拿著烤魚的手一頓,驚喜又驚訝的扭頭:“真的?”她扔掉手裡吃的差不多的魚骨,又問:“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另一邊的周或和弈清自然也聽見了那句話,兩人面色各異的看向風鈴兒。
“我…我”被問的突然,她有些磕巴,“…就是怕真有蠱蟲在身體里,去一趟也安心。”
她咽了咽口水:“回家而已,也不急於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