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盒遊戲(無限流,1V1) - 第九章冷艷校花

不著痕迹地找到自己所坐的位置,祝真挨著裴言坐下。
教室里的座位共計八排,她坐在第五排中間,面前堆著高高的兩摞書,桌斗里塞滿了試卷,再往前看,黑板右側豎著寫了一行字——
高考倒計時28天。
學習的緊張氣氛撲面而來。
祝真一邊觀察著裴言的動作,跟他一樣拿出書角翻了捲兒的數學課本,一邊悄悄環顧四周,觀察情況。
她的眼睛被坐在第叄排的少女輕而易舉吸引。
女孩子個子高挑,長發烏黑,膚色白皙,側臉精緻立體,又化了淡妝,坐在一群還沒有意識打扮自己而顯得灰撲撲的女同學中間,簡直鶴立雞群,艷光四射。
祝真好奇地看著,裴言的目光更是黏在少女身上,撕不下來。
他用圓珠筆的筆帽輕輕戳了戳祝真的手肘,壓低聲音道:“祝真,你和鄒佳佳關係好,能不能幫我個忙,放學后把這個給她?”說著,他遞過來一個粉藍色的信封。
祝真看了一眼,彎彎嘴角:“你怎麼不自己給她?”
裴言漲紅了臉,道:“你就幫我一回吧,算我求你。”
他又遞給她一個精緻的糖果盒:“這個算是謝禮。”
祝真倒確實想找個借口和鄒佳佳接觸接觸。
和她關係密切的好朋友,說不準就是任務的關鍵人物,多收集些信息總沒錯。
她輕聲答應,見裴言喜不自勝,表情不似作偽,猶豫片刻問道:“裴言,你戴的這個手繩挺特別的,哪裡來的?”
說話間,她一直認真觀察裴言的神情。
少年摸了摸油潤的玉珠,自然地答:“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去寺廟裡求來的,說是能逢凶化吉,避災驅邪。我不一直帶著呢嘛,你今天才注意到啊?”
祝真“哦”了一聲,見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將一套卷子遞給課代表,開始發放試卷,也就暫時收斂心神,努力扮演好一個醉心學業的高叄學子。
數學題很難,各種數列概率折磨得祝真頭昏腦漲。
她吃力地研究了很久,發現除了難度特別高的大題,其它的題目自己磕磕絆絆倒是能做出來,卻不知道掌握的知識量是這個世界的設定,還是原來的自己本來就具備的。
做完試卷,第二堂課,老師開始講解上一次批改過的卷子。
講著講著,他見學生們無精打采,便開始點名提問。
祝真縮成一隻鵪鶉,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低頭死死盯著畫滿對勾和叉叉的卷子,恨不得在上面盯出朵花來。
萬幸,老師叫出了另一個學生的名字。
最後排角落裡的男生站起來,他個頭很高,卻微微佝僂著腰,顯得很沒精神,皮膚黑黑的,五官說不上丑,但也說不上好看,是那種撒在人堆里辨識不出的平庸,沒什麼記憶點。
他胸前掛著個黑漆漆的吊墜,陷在純黑色的T恤里,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說話的聲音也不算動聽,帶著點兒變聲期的粗啞,像在刮剌人的神經,磕磕巴巴地回答完老師的問題,解題思路倒是沒什麼問題,用的卻是最笨拙最複雜的一個解法。
數學老師皺了皺眉,卻挑不出什麼毛病,點頭示意他坐下,點了裴言的名字,讓他再回答一遍。
存著在心上人面前表現的想法,裴言挺直腰桿,字正腔圓地將這道題講解得邏輯分明,條理清晰,令老師連連點頭。
鄒佳佳卻沒有恩賜他一眼,低著頭看似在認真聽講,實則將雙手藏在桌下,悄悄往蓄長了的手指甲上塗鮮紅色的指甲油。
課間,祝真主動走到鄒佳佳身邊,用熟稔熱絡的口氣道:“佳佳,一起去上廁所嗎?”
上廁所是高中女生維持親密社交的手段之一,分享八卦,傾吐煩惱,如此種種都可以在來去的路上完成,她這樣打開話頭,自然又保險。
孰料,鄒佳佳像傲慢的天鵝一樣瞥了她一眼,扭過頭望向窗外,態度頗為冷淡:“不去。”
吃了個閉門羹,祝真皺了眉。
兩個人之間的疏離氣氛,怎麼看都不像旁人所說的“關係很好”,難道是自己不久前和她起過衝突?
她不好多問,擔心露出破綻,便慢慢往外走。
站在走廊里,她回憶起鄒佳佳方才專註看著的方向,著意模擬了一番,發現對方看著的是——
教師辦公樓。
下午最後兩節課之前的休息時間,班上的女同學們忽然肉眼可見地雀躍起來。
祝真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課程表,是語文課,語文老師也是她所在班級的班主任。
她聽見前排女生竊竊私語:“聽說陸銘遠老師上周拿了全省實驗課的一等獎,真的好厲害……”
“可不是,也不看看陸老師是誰,人又帥又風趣,講課方式也很有意思,自從咱們換他做班主任,我的語文成績提高了一大截呢!”
……
英俊儒雅的年輕男人走進來的時候,祝真敏銳地發現鄒佳佳收起了心不在焉的神色,端端正正坐好,臉上掛了甜笑。
自由回答問題的環節,鄒佳佳表現出十分的主動和自信,高高舉起手臂,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陸銘遠。
陸銘遠轉頭看她一眼,果然點了她的名字。
少女落落大方地解讀著古人所做的情詩,聲音清脆,流暢從容,獲得陸銘遠的誇獎,也令一眾男生越發著迷。
下課後,鄒佳佳主動追上陸銘遠的腳步,仰著臉輕聲和他說著什麼,眼睛里閃閃發光。
祝真從旁邊經過,隱約聽見“補課”、“請教”之類的字眼。
晚自習的時候,鄒佳佳的位置一直空著。
晚上十點,天色黑透,被繁重課業佔滿的一天終於接近尾聲。
祝真跟著四散的人流走出來,聽見裴言在她耳朵邊嘀咕了一句:“鄒佳佳最近怎麼有點兒奇怪?”
她扭頭看他一眼,問:“哪裡奇怪?”
“說不上來……好像變漂亮了,但是比原來更難接近,我都不太敢和她說話……”裴言自言自語著,想起自己那封情書,“祝真,那封信你幫我送出去沒有?”
祝真搖頭:“沒有,我明天再找機會。”
裴言聞言大喜,主動請纓送她回家。
免費的車,不坐白不坐。
祝真照舊坐在車後座,臨到家門口的時候,看見白日里那個坐在教室最後排的男生走進她家對面的院子。
鄰居啊……
她回到家,只覺身心俱疲,喝了杯熱牛奶,洗漱過後,躺在床上睡了個難得的好覺。
窗戶半開著,忘記拉上的窗帘一角被夜風吹動。
對面二樓的玻璃窗上,有什麼東西,幽幽地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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