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將軍確實就是那樣做了。
除了親自發動征服邊地的戰爭之外,他也鼓勵安西境內與周邊各個族群的人民互相攻伐。
實際上當地的部落領袖也許從來就不缺少搶劫鄰居的熱情,他們現在更從賣掉那些搶來的婦女和牲畜的商業過程中方便地獲利。
韓將軍的安西鎮守府恰到好處地為他們提供了充足的市場需求。
依託著大周廣闊的內地市場,安西可以充分吸納這些足夠廉價的人力和財物的資源,並將之運用到自己日益繁榮的經濟活動中去。
迄今為止韓將軍仍然能夠使他的轄地保持著繼續向好的發展態勢,安西玉業的繁榮似乎是他的成功的一個縮影。
在擁有充份的人力資源供給的條件之下,安西玉業整體,以及那些帶著鞭子的從業管理者們不在意女人的死。
岫兒說過在玉場里打死個女人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王子以後知道,她所用的打死的說法,已經在很大程度上減輕了那些事的殘酷性。
采玉奴隸身處野外的工作環境,而且還必須長期保持著裸露的,受到械具約束的工作狀態,她們顯然很容易死。
一般認為她們會在開始工作的五年之中損失掉一半。
安西官方通過《玉奴律》規定的采玉女奴的最低服役年限正好就是五年。
每一個女人,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被登記註冊成為了采玉奴隸,五年之中即使轉手買賣,也只能限於采玉行業以內,凡滿五年者才可以註銷玉籍,真正進入到不受限制的奴隸流通市場中去。
針對工作期限做出規定是為了避免熟練人工太快的流失,采玉也得算是一種需要通過比較長期的學習實踐,逐步積累才能獲得的技巧,至於真有做滿五年沒死的那些,估計大多也變了老弱病殘,繼續使用她們采玉的預期收益還不如折價變現合算了。
勾銷玉籍賣出的奴隸當然依舊是奴隸,不過解除掉了關於衣著桎梏等等方面的諸多限制,可以去買來一個兩個,或者一群,讓她們去做點什麼隨便你想要她們做的事情。
實際上除了毛紡和繅絲的工場,還有平價娼寮可能會成批的收購那些到期銷籍的踩玉奴隸之外,安西軍隊也是女人們最主要的買入主體。
將軍麾下擁有許多從內地招募的兵士,他們都是一些單身的男人,很不容易討到老婆,現在他們可以在各個奴場中尋找那些已經達到賣出條件的女人,買下一個老婆。
雖然那是一個做奴隸的女人,臉上身上還被刺有黥文,好處就是她們的確便宜。
兵士們長年追隨將軍四處征戰,理應得到慰勉,韓將軍從他的府部銀庫中專門撥出了一筆款項,那些完成了買賣交易的兵士可以把他的女人領到弄玉閣的分管部門裡去,憑人正身領取兩百文銅錢的特別補助,並且在那個女人的左手小臂上熨燙一個「兩百文已付」的烙印。
從此女人就不必擔心她額頭還有身上那些關於踩玉的紅色紋章可能造成的誤解和麻煩,可以快活地和她的夫君永遠生活在一起了。
這可能是世界上那些各種不同角度的其中一個方面。
安西擁有使用大量婦女勞動力的玉事產業,又存在著許多迫切希望解決生理和生活需求的青壯男人,如果這些男人的願望得不到滿足,是很有可能影響他們作為戰士在效忠用命方面的決心的。
考慮到如此的安西社會現狀,統治階層的政治精英們似乎針對役奴制度進行了某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化解各方面矛盾的頂層設計。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項隱含人文關懷的善政。
王子現在可以知道,我們置身於其中的生活並不總是完全,徹底的黑暗和絕望,即使一個踩玉的奴隸女人也可以在心裡擁有被一個士兵買去做老婆的夢想。
那一天印度王子已經在弄玉閣里靠河一面的隔間預訂了晚餐座位,下午的時間還早,坐等有些寬裕,他正打算沿著樓外的踏玉河邊隨便多走幾個步子,有一些來自大周內地還有異國外方的商人遊客和他在一起。
他們應該也是在弄玉閣中談過了玉石交易,或者是遊覽觀賞之後,想要出來吹一吹風的。
他們在閣外的河邊看到了那座足夠引人矚目的大型水車,王子以後會知道接待玉石商賈的弄玉閣大堂需要這樣一種機器連續供水的理由,他們也在那裡見到了推動水車運轉的玉事從業奴隸。
最新地址發布頁: 1K2K3K4K、c〇㎡(蘋果手機使用Safari自帶瀏覽器,安卓手機使用chrome谷歌瀏覽器)弄玉閣里有一間安西官方接待客商看玉,買玉的廳堂,它同時也為客人提供膳食服務,王子事先並沒有想到大周的西北邊地都已經發展出了這樣的重商主義態度,那能讓他回想起在嶺南時候遊歷過的懷遠樓。
弄玉閣的另一邊是官府部門辦公的地方,王子現在看見了等候在這裡的士兵和他們剛買下的女人。
女人們的樣貌看上去可以算是大致周正,一般也都還年輕,當然了,那是人家專門挑出來要過日子的,總是不肯太過的馬虎遷就。
王子倒是見著一個娃娃臉的漢子領來的女人有點偏老,奶是癟的耷的,肚子上的皮膚也很有點起褶,王子想他的性癖可能是喜歡生得像媽媽那樣的長輩,可是再一想,或者就是因為人家價錢便宜也說不定。
這些已經被領出了奴場,來到弄玉閣邊上等著領錢烙一個印的女人已經除去了鐐銬,不過還沒有穿上衣裳。
雖然她們應該是習慣了自己這一條一水到底的光熘身體,一直都是大大方方的樣子,可是大概也少不了要在心裡念叨念叨,等到了明天,總該能有件布裙子穿了吧。
一個當兵出身的男人性子可能比較急躁,看他長得那個五大三粗的樣子,到了往後要打老婆的時候,下手恐怕是沒什麼輕重了。
可是男人有力氣呢,也並不就一定算是件壞事。
他再有多少的沒輕沒重,他總要比揀不著玉了讓人釘在大木台上剖開肚子好,也比讓人領到窯子里去,見天的招一大群男人弄來弄去的好。
等到那個燒烤紅火了的鐵印子滋的一下熨在她的臂膀上的時候,女人嗷的一聲抱緊了一邊五大三粗的男人。
她想,等到明天就能有個家了吧。
真像夢裡一樣。
她要是明天晚上做了個跪在河灘上挨皮鞭子抽打的噩夢驚醒過來,一時迷煳了不太確定,摸摸左手腕子就能確定了,她不再住河灘這事是真的。
王子很容易就想象了他們一起再多住過些日子以後,女人拿這個印鑒當成憑據跟她的男人理論時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