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妙寂最近很不對勁。
這一年來,他們縱情山水,一路遊歷,半年後也收到了青嶺托清月寄來的解藥,解了妙寂的情蠱。現下便在一個幽靜的小鎮落腳,木桃照舊開了家小店,妙寂替她算賬招呼客人,兩人生活也很是悠閑。
只是最近妙寂時常找借口躲著她,白日里除了管賬就不見蹤影,叫他才慌慌張張出來,夜裡更是來的遲,她有時心癢想同他歡好總等不到人,等他回房她已睡得熟了。
隔日在他懷中醒來,木桃開口便問他昨夜為何這麼遲,妙寂又一五一十地答看賬本看晚了些。
木桃心裡那個怨啊,哪兒來那麼多賬要算,可被妙寂溫柔地哄著更衣梳洗,又很快忘了這些不快。
但連月以來始終如此,木桃心頭火氣越來越大,終於在一日傍晚,眼見一女子結賬時一直同妙寂搭話時爆發了。
“妙寂,過來。”她怒氣沖沖地拉著妙寂就走,把客人也撂在外頭。
“你說!你是不是外頭有人了!”木桃一開口就帶了哭腔,眼紅紅地盯著他。
她本想兇惡地質問他,沒想到一開口就委屈起來,不過才一年,難道妙寂就厭煩自己變心了嗎?每日都有不少女客同妙寂搭話,妙寂雖然客客氣氣十分疏離,但是她見著就生氣,她不想妙寂同別的女子說話。
妙寂一見她哭了,立馬慌張地上前拉她的手,急道:“絕無此事!我心裡只有你,怎會外頭有人?”他小心翼翼地看她,右手輕輕替她擦去眼淚,滿眼心疼。
“那你為何這些日子總是躲著我,也不願意和我同房。”妙寂從不說謊,她稍稍安下心,但還是委屈不已,一個勁埋怨。
“我沒有不願和你同房,我回來的時候阿桃都睡了,我、我也很想……”這下妙寂就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解釋起來:“我只是有點忙,阿桃你別傷心,是我錯了,這些日子冷落你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真的嗎?因為店裡的賬本?”她深吸一口氣,一雙眼水靈靈的,不大確定地看著妙寂。
妙寂含含糊糊地應了,木桃心中仍有幾分不安,索性道:“那我暫時把店關了,我們又不缺錢,過段日子再開罷。”
妙寂卻是一驚,猶豫著看她,木桃目光極為不安,若是他再推脫又怕傷了她的心,他只好乖乖地點頭,抱著人又親又哄,伏小做低了許久才哄得木桃破涕為笑。
而後妙寂便如木桃所說關了店,寸步不離地跟在木桃身旁,同她回了家。
兩人許久沒歡好,乾柴烈火皆是愛欲熾盛,這夜妙寂便好好伺弄了她,極盡耐心地舔她花穴,迫得她連連泄身軟作一團,才將她擺成各種羞恥姿勢,大開大合地肏弄起來。
“妙寂……啊……!喜歡……好喜歡……!”腿被並直折起,不斷頂弄的快感洶湧激烈,妙寂太久沒開葷,孽根入得又深又凶,她恰似被淋透的花,雨落花顫,倒是更活色生香,床褥咯吱咯吱地響,晃動不已。
“阿桃,阿桃,舒服嗎?”妙寂喘著氣問她,連連啄吻幾下便盯著她滿是情慾的臉,看她蹙著眉又痛又快意地呻吟,忍不住加快抽插起來。
“舒、舒服……!妙寂……妙寂……啊……!”她身子抖得不行,被肏弄許久聲音都有些沙啞,許久未曾有過的激烈情事令她更為敏感意動。
木桃手指緊緊抓著床褥揉作一團,胸乳顛簸白得晃眼,妙寂便一口咬住拉扯起來,她受不住地弓起身子卻挺起胸脯更方便他動作。
交合處已是泥濘不堪,木桃卻不喊累喊停,許久未被妙寂這樣熱烈地佔有,她有些捨不得停下,受不住也仍舊纏著妙寂不放。
這些日子她有些不安,此刻情事中的熱烈,熟悉的快感與痛意才讓她又覺得妙寂仍舊喜歡她,未曾更改。
這一夜木桃被翻來覆去折騰了許久,抱著去水裡清理的時候她又故意去招惹妙寂,自然又被按住狠狠修理了一番,最後木桃被肏得哭都哭不出來,妙寂這才放過她。
晨光熹微時,木桃才縮在妙寂懷裡正要睡,她臉上都是淚痕,唇被親的又腫又紅,一身青紫羞人得很。木桃心裡已信他外頭沒人了,畢竟妙寂這架勢好似比她憋得還久,這夜格外放肆地在她身上討回了本。
次日醒來,妙寂竟不在身側,木桃頓時又生起氣來,以往即便他醒了也要抱著她等她睡醒,現下又不見蹤影。
不過片刻的哀怨,妙寂就推門而入,擦了擦額上的汗,溫柔笑道:“阿桃我做好飯了,昨夜……受累了,起來洗漱吃飯罷。”
這一年來他已蓄起長發,今日穿著她親手做的那身秋藍錦袍,束起長發頭戴玉冠,當真是皎如明月,十分出塵。
木桃看著看著又高興起來。
罷了,他方才只是去給我做飯了,暫且饒過他,便又撒著嬌要妙寂抱著替她穿衣。
一通胡鬧下來便又入夜,兩人甜蜜地相擁入眠,木桃這些日子的鬱結悉數散了個乾淨。
正當青陽,這些天她在書房畫衣裳圖樣,妙寂在她身側替她磨墨,一日叄餐都料理好照顧她,午後木桃無聊,妙寂便時不時帶她去踏青游湖。
一晃十日,這日大清早妙寂便不見蹤影,直到黃昏時分才回來,他眼角眉梢都有些異樣的歡喜,木桃不明所以,卻被妙寂蒙住眼帶到她不常去的那間空房。
“妙寂,到底做什麼呀?”她好奇地問,緊緊牽著妙寂的手,只覺妙寂手心滾燙,緊張地出汗。
直到門被關上,妙寂取下她眼前的薄紗,她稍作適應才睜開眼,一眼便望見了那木架上掛著的大紅嫁衣。
這身嫁衣應當是花了許多心思的,是一件正紅色的大袖刺金襦裙,金線綉成的朵朵牡丹雖說不是十分精妙,但也頗有意態,珍珠並銀線串起視作花蕊,袖口裙擺皆用小巧的珊瑚珠滾邊而綴,錦紗製成的披帛繡的則是兩隻杜鵑,同嫁衣垂掛一旁,一側還放置一雙同色繡花半月履。
“妙寂?”木桃出聲才覺自己聲音澀然,她茫然地望他。
“喜歡嗎?阿桃,你願意嫁我為妻嗎?”妙寂執著她的手,手也微微顫抖,緊張地問她。
木桃良久說不出話來,只覺自己也同妙寂一般緊張到發抖,半晌傻乎乎地點頭:“願意,我願意。”
妙寂一直神經緊繃地瞧著她,聽到她的答覆,這才鬆了口氣展顏一笑。
“我替你換上它好嗎?”妙寂拉著她走到屏風後頭,木桃僵硬地隨著他走,看妙寂輕輕脫下她的衣裳,一層層地為她穿上嫁衣。
妙寂扶著她坐在鏡台前,胭脂水粉一應俱全,染花奩里擺了許多金釵玉飾,玉漆盤上還放著一朵正紅的重瓣牡丹,銅鏡里的她一身嫁衣,面上卻一片茫然,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妙寂已解了她的發,執起玉梳開始替她梳妝,他日日替她綰青絲畫春山,早已熟練不已,此刻卻分外遲緩地替她綰了個墮馬髻。
他從染花奩里拿出一支琉璃蝴蝶釵斜簪在她發間,低聲道:“阿桃,你還記得這支釵嗎?”
木桃望著那支熠熠生輝的蝴蝶釵,恍然想起是第一次同妙寂下山時在那貨郎處沒買的那支。
“那時貨郎叫你買些首飾送給你的心上人,你看了這釵許久道沒有心上人。後來我買了下來,如今要送給我的心上人。”他撫著那釵,看向鏡中的她。
“妙寂。”木桃愣愣地喚他,看那支琉璃蝴蝶釵綴在發間,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的情意悠長。
妙寂繼續替她妝飾,他替她戴上剩餘的金釵步搖,又拿起那朵深紅的芍藥親手別在她發間,輕笑道:“阿桃,這次是真的簪花定情了。”
木桃恍然看著鏡中的自己,整個人像踩在天上的雲彩上一樣,暈乎乎的。妙寂已拿了喜鞋輕輕替她穿上,牽著她起身,定定看了她良久:“阿桃,現在我要帶你去拜堂了。”
眨眼間蓋頭落下,炫目的紅遮住了眼前的視線,她被牽著走出了門,外頭備著喜轎,鑼鼓喧天,木桃被妙寂送上喜轎,低著頭看一路走來的路上撒著紅紙花瓣。
今日,她要同妙寂成親了。
喜轎開始啟程,搖搖晃晃,一路有人敲鑼打鼓,直到許久后才停下。
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轎門被掀開,熟悉的手扶住她領著她往裡頭走,喧鬧聲逐漸遠去,她聞得到山野里那群芳綻開的幽幽香氣。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她被領著走進了陌生的院子,她垂眸隱約看到一片紅,耳邊傳來妙寂的聲音。
“阿桃,我沒什麼本事,成親一事本該大辦特辦,我卻只能買一個小小的宅子,給你一個簡單的慶禮。阿桃,還望你不要嫌棄。”
木桃聽他這麼說再也忍不住掀開蓋頭,她本欲開口,卻見滿室大紅喜字,紅綢鋪滿,妙寂一身大紅刺金喜服,依舊高高束髮,腰系玉帶,當真是俊美無儔。
“妙寂,你這一月就是在準備成親的事嗎?”妙寂正深情款款地凝望著她,木桃開口又鼻子一酸。
妙寂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都怪我忙於籌備,冷落阿桃了。”
木桃忽然想起這些日子妙寂手上總是有些細碎的傷痕,他都道是下廚時無意傷著的,她看了看身上那不甚精巧的嫁衣,有些不確定地問:“喜服是你親手做的?”
妙寂垂下眼,有些窘迫,忐忑問道:“嗯,是不是太粗糙了,沒有外頭的好看?”
木桃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半是高興半是埋怨道:“好看,很好看,你又不會這些針線活,何必自己做呢?”
“你能替我制衣縫補,我又為何不能親手為你做嫁衣呢?雖然我笨手笨腳的,但是我慢慢學慢慢做,總是可以做好的,我想看阿桃穿上我親手做的嫁衣。”他的目光真摯,一字一句,有種莫名的堅持。
“阿桃嫁與我,我自然要竭盡所能地待你好。”
木桃看著那張如玉的面孔,黏黏糊糊就要上前抱他,妙寂被她抱了滿懷,低低笑開:“阿桃,還沒拜堂呢,頭髮要蹭亂了。”
她這才依依不捨地起身,蓋頭也不蓋,拉著妙寂就要拜堂。
“阿桃,蓋頭還沒蓋呢。”妙寂笑著提醒她,倒是十分縱容。
“我想就這麼看著你同你拜堂。”木桃理直氣壯:“你今天多好看呀。”
妙寂忍俊不禁,在一旁的木盤上拿了紅綢遞與木桃,溫柔道:“都依你。”
兩人拉著紅綢,轉身對著外頭,妙寂輕輕開口:“一拜天地。”
木桃抬頭看天,同妙寂深深俯身。
黃昏的天色美極了,雲團如火燒,瑰麗非凡,外頭綠油油一片,芳草野花爭奇鬥豔,暖風送香,吹起他們的衣袍,紅衣飄飄,煞是動人。
“二拜高堂。”
他們如今再沒有什麼親人,只以天地為父母,一拜再拜。
“夫妻對拜。”
兩人轉過身來,正色望向對方,眉目間柔情蜜意難以遮掩,皆持著紅綢向對方深深一拜。
“禮成。”
起身的瞬間,妙寂就著紅綢一把將木桃拽入懷中,含笑道:“阿桃,此後你便是我的妻了,你應當叫我什麼?”
驟然被拽進妙寂懷中,那人神色溫柔又有些曖昧地盯著她,她面色緋紅,抬眼含羞喚他:“夫君。”
“夫人,接下來該洞房了。”妙寂眸色轉深,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朝著喜房走去。
進了喜房,她才知道妙寂對這場喜事籌備多麼細緻。
紅燭高照,案幾高台上依次放著紅棗桂圓,桃酥花餅,大紅的鴛鴦喜被上鋪滿花瓣,一旁的盞托上放著貼著喜字的白瓷酒杯,屏風上畫的也是交頸鴛鴦,滿堂皆是喜色。
妙寂將她放在床上,伸手便去拿了酒杯遞與她。
“阿桃,交杯酒可得喝一口。”妙寂哄她,生怕她不願喝的模樣。
木桃同妙寂一起後幾乎未曾飲酒,妙寂只當木桃不會飲酒,此刻便有些期待地瞧著她。
木桃接了酒杯,右手同妙寂交錯而過,望著他的眼便將那酒一飲而盡。
是清甜的梅子酒,不大醉人。妙寂抽走她手中的酒杯,再倒了一杯含著便攬過她的腰吻了下來,唇齒之間的酒香清冽,妙寂纏著她將酒渡到她口中迫她咽下。
手也不規矩地開始解她的衣裳頭飾,木桃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想叫他慢點又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