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知從哪摸出來一片葉子,送到她嘴邊:“吃了吧,對你身體好。”
任平生:“……”
她按著眉心,頭疼道:“有時候,你還是不說話得好。”
話雖這麼說,她卻低下頭,就著帝休的手將這片葉子咬進嘴裡。
神樹的葉子,她上次也吃過,但這次吃的感覺似乎不太一樣。
上次那片葉子入口,直接化作了靈力,補足了她體內欠缺的力量。
這次的葉子雖然顏色沒有變,但卻比上次要小了不少,葉片更薄也更脆,冰冰涼涼的,像是乾淨的薄琉璃,不像真正的樹葉。
這片葉子入口,任平生感覺到身體產生了劇烈的變化,讓她都有些坐不住,立刻從帝休身邊抽身,也不調戲他了,立刻重新開始打坐調息。
帝休看著她突然遠離,心裡莫名有些失落。
任平生感覺到體內殘破的靈脈在慢慢被修補。
此前,她欠缺幾味葯,手頭能做出來的丹藥都只能短暫的修補靈脈。
她上次晉陞就好像在刀尖行走,先用丹藥短暫的修補靈脈,再用丹藥構築出一個虛假的紫府,瞞天過海,結成金丹。
雖然有效,但風險確實極大,若非她有著多年精準控制靈力的經驗,尋常人絕對不敢做這種玩命的事。
這片葉子竟然神奇到能將她殘破的靈脈慢慢修補完整。
任平生沉浸到修鍊之中,腦海中只餘一個念頭。
這樣,霜天曉的治療難度又減輕了不少。
不知過了多久,任平生才從修鍊中蘇醒過來,感覺到身心一陣清明。
她感受了下自己此時的身體,靈脈被這片葉子徹底修補完成。
任平生難得流露出一點真心的喜色。
從今往後,不需要擔心靈力只能運行一個周天的問題了。
她默默鬆了口氣。
補充靈力的養氣丹味道很苦,她終於不用再一次吞一瓶了。
靈脈被修補后,任平生察覺到自己的修為穩穩地停在了金丹境大圓滿,隱隱還有更進一步的趨勢,但她沒有放任靈力增長,而是控制著修為緩步平穩了下來。
並不是不想。
只是靈脈雖修補完整,紫府卻仍舊殘缺。
哪怕修為到了,她此時也不能輕易結丹。
任平生撣了撣袖子,站起身,緩步走到神樹前,注視著這根她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樹榦,和美麗的白金色樹葉蓬頂,從袖中掏出了非墨。
帝休見她如此,連忙上前去,緊張問道:“這、這是要做什麼?”
任平生嘴角噙著笑意,卻不告訴他,而是手腕一揚,非墨筆尖沾了些沉星墨,在樹榦上落下一筆。
帝休只覺一陣酥麻從背後升起,讓他不受控地一抖,臉唰的一下紅了。
任平生餘光瞥見帝休面紅耳赤的模樣,努力壓制著嘴角的弧度,連連落筆,低笑道:
“神樹洗塵的最後一步,為神樹加固護法大陣。此刻他們應該都在修鍊,抽不出身,只能由我這個閑人來完成了。”
她下筆又輕又快,像是有濕軟的羽毛在他全身輕柔的劃過,一下被撓至心尖,又癢又麻,卻又說不出那股滋味,只是覺得癢到了心裡,卻撓不到地方。
帝休急得汗都出來了,任平生此時卻斂起筆鋒,放緩了速度,不緊不慢地在樹榦上畫著,點點銀墨在她筆下逐漸成型。
隱約能看見那是一座座巍峨連綿的群山,層層交疊,隱與青雲之間。
帝休完全剋制不住自己,在任平生身側不住地輕顫,還極力壓制著自己肩膀抖動的幅度,不想讓她發現。
他聲音都啞了,眼尾紅成一片,低啞喘息著問她:“不是要加固陣法,為何你在…在畫畫。”
任平生流露出難得的意氣風發,讓帝休隱約看見了曾經給他留下驚鴻一瞥的影子。
“我是符修,要加固陣法,自然也是用符修的手段來。”
重生這一遭,她畫了不少符,卻很久都沒有畫過畫了。
任平生下筆極穩,一副和她自創的“不動山”相似卻又更加龐大壯麗的群山圖赫然現於其上,很快,又在沉星墨的作用下,隱匿於樹榦之中。
帝休能感覺到自己和本體的聯繫有更加穩固了,連帶著鏡塵的結界也愈發圓滿。
那股酥麻之感還未消散,他就看見任平生又提起了筆。
帝休心頭一顫,害怕她再畫下去自己就要露餡了。
結果任平生只是虛晃一槍就收了筆,轉頭細細打量著帝休,壞心眼地問:
“怪了,我在神樹身上畫畫,你抖什麼?”
帝休心一顫,眼一閉,不敢看她,也不敢想她是不是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偽裝,語無倫次道:
“我、我,我聽見神樹說他…很癢,不是,是我覺得神樹會癢,也不對……算了,沒、你就當沒什麼。”
雖然很癢,但是也很舒服。
後半句帝休完全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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