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人寂寞(父女1v1) - ⒫ο壹8Zんǎ.Cοⓜ 十六

會議茶歇,沉桐坐在靠後門的位置,大家都在門外喝茶吃點心談話。
“你們的那部分子項目,勘察環境很艱苦啊,聽說老林還遇到過野牛襲擊。”
“所以我們現在要努力加餐飯啊。”
詼諧幽默,風趣樂天,沉桐嘆息,心裡說不出的失落。
沉適晚上繼續給她講題,越到後面,越是有概括,有提升,總之講的特別好,硬是把混沌一片的沉桐教得漸漸心明如鏡。
沉桐學習到哪一步了,沉適心裡有數,“爸爸還請了兩天假,看來元旦后再用一天的時間就能講完。”
爸爸竟然會為自己請假,一陣理不清的意外喜悅,胡亂纏攪衝撞,沉桐有點口不擇言,“爸爸,我以前也喜歡學理科,媽媽請老師給我補過課,進步不大,老師說我沒有學理科的思維。”
講完就意識到自己嘴瓢了,怎麼在爸爸面前自揭其短。
“既然知道你喜歡,那老師就不該對你說這句話。”語畢,沉適也感到羞愧難為情,往日對女兒的學習漠不關心,她被別人語言傷害,記到如今,心結難解,自己還以為她天資好,學得不費力氣,一路順風順水,並以此為榮。
“那爸爸,我是不是真的學不了理科。”
“爸爸以為,學習是學生的事,也是老師的事。學生要勤奮自覺,老師也要教法精湛,誨人懇切。”
這麼一說,聽起來也不全是她的問題,沉桐倍受安慰,雖然她一直對自己足夠有自信,但那個人是老師,他的話或多或少在她心裡留下些影子。
此刻她稍有釋懷,“我要是早點找爸爸就好了。”
怎麼說呢,他這個女兒,自小几輩人寵著,養尊處優,擁有的都是最好的,在那個家裡,自己天然同她有著足以疏離父女關係的階級差別。
沒有想到,她的想法很單純,爸爸就爸爸,值得信懶,遇事可以幫她拿主張,幫她撥雲見日,倒是他執拗見外了。
研討會結束后,沉適續了兩天的房費,父女倆一道學習,第一次一起在賓館的大廳用晚餐,就他們兩個人,斜陽晚照,臨窗的小小卡座,安靜又溫馨。
沉桐吃飯沒有忌口,很得意地跟她爸爸說,“蔥姜蒜花椒之類,甚至折耳根,都可以放,只要不被我直接吃到就行。”
和他很像啊,他也是。
面對沉桐生動俏麗的眉眼,與他如出一轍的飲食習慣,那天老師說當年他在地大求學,一晃眼,他的孩子也到了負笈之年。
生命一脈相承的意義,一個人結婚生子的意義,全都在這一刻等著他,讓他見識它們的分量。
冬日的夕陽很溫和,遙遠的鄉愁在悄悄變淡。
“爸爸,我想吃冰淇淋。”
“天這麼冷,小心吃壞肚子。”話雖是拒絕,目光卻具是慈愛。
“我特別想吃。”
沉適拿她這孩子氣的執著沒辦法,氣氛正好,依她點了一份。
冰淇淋球里還有提子碎,很合她的口味。
沉適本想提醒她,看她吃得有頭有腦,自己也不禁舒心揚唇,終究不忍掃她的興。
講題、做題,一直都好好的,沉桐睡下后,胃部忽然開始絞痛,一陣疼似一陣,哆嗦著摸到手機,給沉適打電話,音色都變了。
脆弱的音調,嚇得沉適六神無主,提著心趕到她房前,沒有卡開不了門,急急忙忙找前台。
“桐桐?”沉桐在床上疼得蜷成一小團,沉適碰也不敢碰,各種野外求生的技能糊成一片,光在心裡發急,慌慌張張連著被子扶她坐起來,披上襖子,“桐桐,不怕,我帶你去醫院。”
沉桐的小臉皺在一起,慘白慘白,掙扎著嗚嗚道,“要爸爸,不要醫院。”
“吃冰淇淋吃壞了吧,快給她焐著,送校醫院。”開門的服務員機靈,取了個熱水袋,灌滿熱水送過來。
沉適接過熱水袋,焐在她胃部,“是爸爸陪桐桐去醫院,聽到了么?”
熱水一敷,好受多了,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安分柔軟地靠在沉適身上,咕噥著拒絕,“不去醫院。”
“看來不是很嚴重,大晚上外面冷得很,折騰她也不好。”
沉適看她確實消停下來,也就打消了送她去醫院的念頭,但自己也不敢就走,留下來守著給她換熱水。
開一盞檯燈,蓋著被子,確實不方便,開始兩次取熱水袋,都摸錯了地方,意識清后觸電似及時收手,後面都是小心翼翼的,再沒出過半點差錯。
那個趙衡偏要湊過來和她肢體碰觸,後來還大晚上約她逛校園,雖然她沒有理會,沉桐也為遇到這樣的人委屈。
可慶她爸爸是個正人君子,思無邪地照顧自己,不可替代的安心感,無比可靠。
悄手悄腳抱著熱水袋下床,俯身細看她爸爸杵額閉目的睡容,兩瓣薄唇很自然地閉在一起,唇型很好看。
沉桐情不自禁湊近,清淺均勻的呼吸打在她鼻尖,幡然醒悟,鑽回了床,她要光明正大地親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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