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點張嬸會過來，到時候記得起來吃東西知道嗎？”昨晚鬧得再晚，莫晨也依舊按著生理鍾起床，穿戴整齊坐在床邊交代著。
但明顯昨晚被他折騰地太厲害，恬歡此時別說清醒了，在他連聲叮嚀的嗓音下，也只是皺了皺眉頭翻個身繼續抱著被子呼呼大睡。
莫晨看出她眼下的青黑，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樑。
昨晚他是很想放她睡覺的，可給她擦過身後，她又畏冷地往他懷裡鑽，本來就素了太久沒吃飽，既然佳人投懷送抱他自然是毫不客氣地再來個幾回了……
回想起昨晚最後一次時被他操哭了抱著他渾身哆嗦著撒嬌的女人，莫晨忍不住輕咳出聲，撫著她的小臉彎腰在她耳邊說道：“聽到我的話沒有？嗯？我中午抽不出空回來，你乖乖在家等我，晚點我回來再……”
話還沒說完，就見恬歡抬起手準確地在他臉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嘴裡嘟囔著：“你吵死了閉嘴啦！”
也是頭一回，這般溫柔體貼地哄著床上的女人反而被打了一巴掌，讓莫晨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商界出了名的精英難得怔愣地看著恬歡好半晌，才又好氣又好笑地搖頭輕嘆。
捏了捏她的小臉，莫晨又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家。
司機早已在樓下等著接他上班了，但莫晨卻在上車前，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頂樓。
原來知道家裡有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恬歡這一覺，醒來便是中午了，她揉著眼睛抱著被子在床上翻了幾個身，又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才勉強睜開眼。
這不是昨晚那間房。
狐疑地坐起身四下查看，回想起昨晚的事……
她隱約記得昨晚第二次歡愛之後她累得快睡著時是莫晨拿了熱毛巾給她擦身的，可是後來那男人性起，不管不顧地又把她翻來覆去地折騰，最後是整張床凌亂不堪到沒法睡才抱著她來客房睡下的。
恬歡回想完畢，也沒有多糾結，雖然他的反覆折騰和不讓她睡覺搞得她有些惱火，但這人有些生疏的按摩手法還是多少緩解了她身上因為歡愛過度引起的酸軟。
撫著似乎還有些酸脹的小腹，恬歡正要下床，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喂？”
電話那頭傳來的惺忪嗓音讓莫晨不由得低笑出聲，“小懶蟲還沒睡醒？”
恬歡頓了頓，又看了眼手機顯示的號碼和備註名，“你怎麼有我手機號？”
“咳，昨晚你睡著后我用你指紋開鎖的……”也是頭一回做這種事，莫晨有些心虛，沒聽見她的回答又連聲補充：“你放心，我只是存了個號碼而已，其他的東西我全都沒看！”
這倒是實話，雖然意識到自己喜歡她，但那種偷看手機的娘娘腔做法，莫晨少爺還是不屑於乾的。
恬歡嗯了一聲，莫晨也忽然忘了自己打電話要說什麼，兩邊就這般默契地沉默著。
聽著電話那頭輕緩的呼吸聲，莫晨只覺得心口有些發軟，他不知道這種酥酥麻麻的異樣是因為什麼，只是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生怕嗓音大些就會嚇著她似的。
“張嬸是我家的煮飯阿姨，她一會就到，要是還想睡也起來吃個午飯再睡知道嗎？我今天會早點下班回去的。”
男人有些彆扭的溫柔嗓音從話筒傳來，恬歡不由得抓緊了手機，低頭看著襯衫下沒能遮蓋住的腿，上頭還殘留著莫晨昨晚啃咬吮吻后留下的印記。
淡淡的紅，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有些刺目。
莫名地，心口有些煩躁起來。
“我知道了。”
恬歡嗓音微冷地應道，但莫晨生平第一次輕聲細語地和一個自認為已經把關係推進到親密的小姑娘通話，也沒察覺到她話里的疏遠，只當她是還沒睡醒有起床氣而已。
“嗯，那我先去忙了……”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就傳來嘟嘟嘟的聲響，莫晨錯愕地看了眼手機，無奈地搖頭輕笑，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一向投入到工作里就會忘乎所以的男人，第一次在意起下班時間來。
昨晚鬧得太凶，好像讓恬歡不高興了。
重新抓起鋼筆準備批閱文件，莫晨看著滿滿當當的文字，卻靜不下心來。
今晚就讓她好好休息，晚上帶她出去吃日料，順便帶她去看場電影好了……
構思到這，莫晨鬆手就丟開鋼筆，抓起手機訂了兩張科幻電影的票，又訂下一束花，在下班前的時間送達。
恬歡依舊坐在床邊，看著手裡已經掛斷的電話，通話記錄里的莫晨二字，清晰顯明。
好一會，恬歡才直起身，像是大學時剛做完體側的第二天似的，雙腿呈著有些怪異的姿勢往浴室走去，被她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停留在通訊錄里。
備註是——粗魯男。
張嬸還是頭一回在莫晨家見到有除了保鏢和特助以外的人，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
頂著張嬸好奇的視線，也虧得恬歡依舊能面不改色地吃飯，只不過老被這麼盯著，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停下了進食抬頭詢問，“張嬸，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欸？沒有沒有，當然沒有，蘇小姐很漂亮。”張嬸滿眼溫柔地看著恬歡，心底也不禁為莫晨感到高興。
她也算是看著莫晨長大的，以前一直在莫家大宅的廚房做幫傭，直到兩年前女兒生了孩子需要她幫忙照顧才離職。
只是沒想到女兒女婿連帶著外孫女都在車禍中離世，而她的丈夫又早在十幾年前就生病去世，只剩下她孤寡一人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莫晨卻找上門來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知的，不僅幫著張嬸還清了女兒昏迷住院期間欠下的費用，還妥善安排好他們的後事，在莫家大宅已經不缺人的時候，直接讓張嬸來負責他個人的日常飲食和生活瑣事。
那會莫晨怎麼說的來著……他說，他想念張嬸做的菜。
想起那天莫晨的話后，張嬸就不禁有些鼻酸，她看著莫晨長大，知道這個看似頑劣，成天一副花花公子紈絝子弟似的的孩子心底的善意，他所說所做的，不過是不忍心見到她一個人生活艱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