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讓她捂住嘴吃吃笑,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她可捨不得……****** 屋外天空湛藍,鳥兒歡唱,宋慧蕎哼著一首輕快的歌,打量著鏡子里的職業裝美人,一雙白生生的手靈巧的盤著自己的烏髮,手鐲閃著幽綠的光。
她今天就要去第一中學上課了,有點興奮和期待,心情出奇的好,照片里的旭康哥好像也笑得特別疏朗。
嗯——總覺得會有好事發生呢。
宋慧蕎輕推眼鏡,給自己一個不露齒的笑,轉身出門。
宋慧蕎上完第一節課,對依舊痴痴迷迷的看著她的男生們點頭一笑,走出教室。
她在走廊里不緊不慢地走著,鞋跟敲在地上,發出叩叩叩的清響,迎面而過的老師,學生,無不對她行注目禮。
宋慧蕎習以為然,曼曼款款,她一向是個慢性子,能走絕不跑,能慢絕不趕。
看來自己還滿有當教師的潛質啊,學生們個個認真聽講,這第一節課就挺順利。
她心裡有些得意。
其實炎都市哪裡有她這樣,臉蛋漂亮又有純正口音的英語教師,自然受歡迎了。
宋慧蕎心裡美滋滋的,出了教學樓,下一課是一小時后,她可以休息休息。
在拐角處突然眼前一暗,“哎喲”一聲,宋慧蕎左肩被人撞了一下,手一松,教案夾啪的一聲,裡頭的講義散落在地。
第一土九章、如夢如訴的慧蕎不起,對不起——老師。
”宋慧蕎看見一個男學生蹲在地上,忙不迭地撿著文件,他留著平頭,穿著第一中學的校服。
宋慧蕎揉著左肩,力氣真不小。
她想,不過禮貌還不錯。
“謝謝你,同學。
” “應該的應該的。
”那個學生飛快的整好講義,用教案夾夾好了,站起來遞給宋慧蕎:“給,老師。
” “老師你是新來的吧?”他這一站起,宋慧蕎才發覺他生得高大,能有一米七八,宋慧蕎身高本來就挺高,還穿了高跟,將近一米七三了,當校長的叔叔還要抬頭看著她呢。
她邊想邊打量,寬肩,粗脖,有點雙下巴,闊嘴,單眼皮,小眼透著機靈。
“是的,謝謝同學,你叫什麼啊,哪個班的?” “我叫大寶,初二(一)班的。
”大寶兩眼一亮,哇,大美人啊!我們學校啥時來了個這麼漂亮的新老師。
他兩眼有些發獃,骨頭酥了幾分。
“大寶!”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喊,兩人轉過頭去,大寶就看見幾土米外,林天龍神神秘秘的對他做著動作,“老師我先走了,再見!”轉身跑向林天龍。
宋慧蕎凝目望著站在那邊高大的身影,陡然間目光獃滯,瞳孔放大,雖然不是一清二楚,但——多麼熟悉的臉!再遠她也能一眼就認出!就在前天晚上,她還夢見過這張臉。
宋慧蕎張著小嘴,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兩個男孩站住了,交談著什麼,然後同時抬手對她揮揮,轉身而去。
宋慧蕎怔怔地中了魔障一般,心跳似乎察覺不到,時間在這一刻停滯,像被凍住的河流。
“旭康哥!”她眼巴巴的看著林天龍的背影,兩腿像生了根,“是旭康哥嗎?為什麼他見了我,卻不和我說話,為什麼?” 宋慧蕎失了魂魄,獃獃看著兩人勾肩搭背漸行漸遠,要進科教樓了——“追呀!”一個聲音在心裡突然響起,她猛然醒悟,拔腿艱難的追去,腳下啪啪啪直響,周圍的同學老師都驚異的看著她。
來到科教樓下,已經看不見兩人的身影,宋慧蕎一時彷徨無措,“冷靜冷靜宋慧蕎!”她告訴自己。
心裡似乎抓到了什麼線索,是了!剛才“旭康哥”右手二指夾緊放在嘴邊,那是抽煙的動作!他們要去抽煙!是男廁所,還是天台?男廁所進不去,先去天台!宋慧蕎不再猶豫,科學樓好像有兩個出口,要快。
她彎腰利索的脫了鞋子提在手裡,踩著絲襪在階梯上健步如飛,一顆心就要跳出胸膛:旭康哥,求求你,等我! “天龍,剛才的老師美吧,你瞧那腿。
哎喲,真想摸摸!”大寶從水塔後面的壁上摳下一塊磚,從洞里取了一個鐵盒出來,打開拿出一支煙和打火機,點著了,把鐵盒遞給林天龍,大寶自己也拿了一根,靠著林天龍點了火,二人美美的享受。
他們從上個月開始學抽煙,幾天來一根,像模像樣的學著大人的樣子,長長地呼著煙氣,眼微眯著,似在享受一般。
林天龍伸著肘部靠著欄杆,呼出的白煙迅速被清風帶走,了無痕迹。
“確實是好腿,又長又直,遠遠地我就看到了,長得很高挑啊!”林天龍拿煙的手指微微彎曲,舉在臉邊,臉上掛著一副為了配合抽煙強說愁的滄桑深沉。
自從那次和別班的男生打了一架,以少勝多后,他們突發奇想,決定用抽煙來慶祝這次經典戰鬥,於是大寶拿了家裡的兩盒中華,藏到天台,和林天龍半開玩笑半正式的學起來,開始兩個人嗆得不行,邊咳邊互相取笑,後來幾次好些,就是頭暈嘴王。
其實也談不上喜歡,更別說是上癮,純粹是他們可笑的以為抽煙就是成熟穩重,雄壯大氣的心理,讓他們不時的來這個秘密基地裝一回大人,高談闊論國際事務,無情針砭國內小人,指點江山揮斥方遒,肆無忌憚無所不談。
興緻高昂時這個叉叉腰,別別腿,那個揮揮手,皺皺眉,儼然國家領導人的模樣。
這時二人興高采烈的回憶上次那個自衛反擊戰,唾沫橫飛,大聲歡笑,八九點鐘的陽光給他們鍍了金,黑頭髮也流光溢彩,閃著青春的光芒。
一群白鴿在天台的另一角嘰嘰咕咕,不時給他們嚇得飛起來,盤旋幾圈,看看沒事,再傻傻落了地。
宋慧蕎向著那個亮亮的布滿陽光的出口望去,不知為什麼,她的心情無比忐忑,就像一個做美夢的受苦的人不願醒來,“不是夢不是夢不是夢”她嘴裡神神叨叨的念著,像個巫婆般執著。
剛才她就聽到了林天龍熟悉的說話聲。
她終究邁出了這一步,陽光把她全身都籠罩了,在光暈下的她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因為她看見了她夢境里的情景——旭康哥瀟洒的執著煙,沐浴在白光下,臉上的吃驚表情凝固了,五官四處散開,毫不帥氣,顯得滑稽,白煙在他胸前彌散開,裊裊上升,四周安靜極了。
“啊——是老師!”大寶大叫了一聲,手上的半根煙掉在地上,悲慘的滾了滾,沾滿灰,傻鴿又被嚇得飛起,撲啦啦亂飛,“完了完了,我和天龍要被記過了!”他害怕地看著宋慧蕎,腦子一片混亂。
大寶先是嚇了一跳,好像是剛才那個美女教師,怎麼到這來了?他迅速的轉著腦子找借口,最終灰心喪氣,認為自己被人贓俱在,決定坦白從寬,“老師對不起,我們承認——”慢著,他停下來,這個老師神態不對啊,眼神直直的,有些怪異,好像在看著一個她熟悉和愛慕的人。
怎麼回事?他腦子飛快運作,終於搜索出一個自認為正確的答案,莫非,莫非她對我一見如故一見鍾情一見傾心?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解釋了。
有了這個理由,他傻乎乎的鬆了口氣,手也不再顫抖,嘴也不再歪斜,腰也挺了,人站直了,臉上換了一副自認為最帥的表情,邪邪的笑著。
正得意洋洋間,幾隻傻鴿稀里糊塗的從他頭頂掠過,一個小黑點從鴿身脫離,帶著慣性,阻險地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向他臉上襲來。
大寶覺得臉上涼涼的,起初以為是雨滴,看著一旁的林天龍捂著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奶奶的,大太陽的,哪有雨啊!”他急忙用手一摸才發現是粘粘的,攤開手掌在眼前,黃白相間,他看了三秒鐘后才意識到——鳥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