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想不起那天從院子里出來自己去了哪裡。
但他真的沒敢和任何人說這件事。
從那天起,他對這個三叔的感覺就從崇拜變成了恐懼和憤恨。
看他半天不做聲,躺在謝飛身邊的高琳娜有些納悶,問:「咋了老公?在想啥?」 謝飛搖搖頭,童年的記憶還真的沒法開口講給妻子聽,沒回答,反問:「我姐還和你說啥了?」 高琳娜笑了笑,說:「這幾天有空就和你姐聊天,說了好多你小時候的事。
」 謝飛可以想象自己的姐姐有多了解自己小時候的額糗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這大玲子一張破車嘴,都和你說啥了呀?」 高琳娜突然在丈夫胸口上捶了一記小拳頭,撅著嘴說:「你不是說你在家裡沒有過對象嗎?你姐說你和一個叫左香的女同學鑽草垛是咋回事?」 謝飛努力的回憶了一會才笑著說:「那是香子自己亂說的,我真沒和她鑽過啥草垛,那時候香子喜歡我,但是我沒答應過。
」 「那時候你多大?」高琳娜也沒追問,她知道丈夫幾乎是不會對自己撒謊的。
「5、6年級吧,十一、二歲……」說到這個年級,謝飛心裡卻一陣抽搐。
那幾年正是自己懵懵懂懂的發覺男女之事的年紀。
而那幾年,卻是他人生中對自己的母親變得最為怨恨的幾年。
自從那次在小屋撞到媽媽和三叔在做那事,三叔就開始不再迴避小謝飛,後來都不再給姐弟倆錢,甚至也不再趕他倆走。
當然,這些齷蹉,年級大一些的謝玲自然比謝飛懂得要多。
每次董老三來把媽媽拽進后屋,謝玲都會主動拉著謝飛去院子里玩。
每次董老三走,謝玲都會自己默默的回去小屋收拾房間。
謝飛也跟著姐姐去收拾過房間,他永遠不會忘記那股子味道。
像是一種騷味,但是沒尿騷那麼嗆鼻子,還像是一種藥味,就像學校里打預防針時候,醫生藥箱子里的青霉素的味道。
他那時候還不理解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每次聞到這種混合味道,想到那天目睹著董老三在自己媽媽身上壓著的畫面,自己的小雞雞就無法控制的會變硬起來,這是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的現象,也困擾了他很多年。
這個問題就是那個叫左香的女同學幫他解釋的。
草垛,他倆真的鑽過。
不過那時候他年紀小,兩個孩子鑽進草垛里,擠在一起,那女孩就一直在動手動腳的摸摸他這裡,摸摸他那裡。
他的小雞雞也變硬了。
女孩就摸進他的褲子里,抓著他的雞雞問他,想不想操逼。
他說不想,女孩就笑話他說,他硬了,就是想操逼了。
他落荒而逃。
像個被老貓追逐的小老鼠。
那時候,在他的心裡,這種事是極為可怕和噁心的。
他完全不理解自己為什麼也想做這件事。
而且還信誓旦旦地發誓,以後自己找了老婆,絕對不會對自己的老婆做這種噁心事。
那是兒時不經事的想法,謝飛成年以後對男女的性事倒也沒留下什麼心理障礙,但是對自己母親,他心中的隔閡卻直至自己娶老婆前的那幾年還有些耿耿於懷的。
三十一 夜已經深了,兩夫妻睡意漸濃,逐漸的沒了聊天的氣力,半晌時間都不到,兩個人便都美美地進入了夢想。
謝飛睡的不踏實,被一個奇怪的夢驚醒了好幾次,夢境差不多,都是妻子朝他笑,還不停地朝他丟各種臟乎乎的東西。
他心裡又開始疙瘩起來。
這感覺很不好,謝飛很早就醒過來,天剛蒙蒙亮,家裡其他人都還沒起,他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他堅信妻子不會背叛他。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這種所謂的背叛到底指什麼。
肉體方面的?還是感情方面的? 董老三說話像是信心十足,卻不肯透露他具體要做些什麼來證明妻子和別的女人一樣會背叛自己。
他堅信妻子經得起考驗。
但是這種考驗一旦被妻子察覺,她會作何反應? 謝飛心裡有些糾結,睡意全無,抓起枕邊的手機瞥了一眼,才凌晨4點,窗外甚至還沒有完全亮。
看著手機,也看到了和手機纏在一起錄音筆。
昨晚回房裡,和妻子一頓折騰,把這個茬忘記了。
現在妻子就在自己枕邊酣睡,謝飛有些猶豫要不要聽聽這裡面都記錄了什麼,董老三說這裡面有一些記錄是自己不願意聽到的,說實話,謝飛十分篤定那是董老三在虛張聲勢,董老三這個人的精明程度,從小在他身邊長大,自然十分了解。
但謝飛還是好奇的要命,如果不是妻子就躺在身邊,謝飛恐怕早就會接上錄音筆,一探究竟了。
單看妻子的狀態,完全沒有任何異常。
謝飛始終還是沒敢打開裡面的錄音來聽,妻子就睡在身邊,萬一被發現了,那真的是異常災難了,他只是把錄音筆用數據線接到手機上,把裡面記錄下來的片段都轉移到了手機里。
把錄音筆清空,今天下午還要回錦州工地去,有了這錄音筆,至少能讓董老三的行動有所顧忌吧。
謝飛的心裡七上八下的,對於妻子的忠貞,他完全沒有任何質疑,但是他就是擔心妻子這個傻白甜會莫名其妙的著了董老三的道,這個傻女人幾乎沒有什麼社會經驗,也沒接觸過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壞人,她把這個世界想的無比美好,對任何人都不存在戒備。
猶豫著,天色已經完全放亮了,院子里聽到姐姐謝玲的走動聲。
幾個小丫頭也都起了,不過沒有吵鬧,各自洗漱,或者在幫著媽媽收拾院子里的雜活。
三丫洗完臉,紅彤彤的臉蛋上還掛著水珠,跑到西屋的窗前,踮起腳,朝裡面張望,不過窗帘拉的嚴嚴實實的,看不到,她用小手在玻璃上輕輕叩了幾下,小聲道:「舅媽……起來跑步啦!」 謝飛被小丫頭逗樂了,用胳膊肘碰了碰身邊的妻子。
「幾點了……」高琳娜睡眼惺忪的使勁舒展身體抻了個懶腰問。
「五點了。
」 「唉……昨晚讓你折騰的人家好累,真不想起……」高琳娜撅著嘴巴,卻還是掙扎著坐起身,眯著眼睛朝窗外張望。
謝飛做出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問:「這幾天你天天帶著這幾個小丫頭玩呀?」 高琳娜一邊穿衣服,一邊回答:「她們幾個就早上跟著我跑步,回來吃完早飯就都不知道跑哪裡野,直到下午吃晚飯才回來」 「娜娜……」謝飛直起身坐在炕上,有些支支吾吾的問:「……這幾天,沒有什麼事吧?」 高琳娜已經穿好衣服在地上,笑著說:「啥事?能有啥事?」 謝飛差點把董老三這個名字說出來,不過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沒事就好,要是有人騷擾你,你要馬上告訴我。
」 高琳娜咯咯的笑著說:「有姐姐在,誰敢騷擾我……」說著,她突然頓了一下,眼睛楞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看了一眼謝飛,卻沒說什麼,轉身走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