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一個帥相公 砰的一聲,琴弦斷裂。
台上的男子,欣喜地瞪大了雙眼。
“姑娘——”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從他溫潤的口中極不搭調地傳出。
那雙剛剛還十分好看恬淡的雙眼,此刻竟然像看見飛蟲的青蛙般,誇張地往外突突著。
那情景,真叫一個可怖! 前後巨大的反差讓我渾身一震。
我說,大哥。
好歹你也是如花似玉一帥哥,而且大小也算是個公眾人物,看旁邊那大娘,癟著不剩幾顆牙的嘴也跟大夥擠進來看你演出。
你再怎麼激動,也不能這麼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啊! “姑娘——”某男忽然極沒品地開始張牙舞爪,撩起衣襟,直奔台下而來。
台下自然一片騷動。
大夥有的癲狂,四處亂奔,直淌口水。
有的無法相信自己即將和自己的偶像零距離,興奮的當場昏厥。
真是比現代粉絲們還熱情!我傻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再加上蜂擁的人群,推推搡搡。
我就像一片大海上的孤舟般,隨波飄蕩。
忽然,黑暗裡一雙溫暖有力的手,緊緊地握住我的。
還看不清到底是誰,只聽耳邊一句——“不想被踩成人泥就跟我走!”於是,開始尥蹶子狂奔。
跑啊跑,擠出擁擠不堪的樓閣,擠出香飄四溢的妓院。
我們融進淡淡的夜色中。
大口呼吸著外面清新的空氣,原本煩悶的心忽然豁然開朗。
“哈哈哈哈——太爽啦!”我邊喘邊跑,邊跑邊笑。
“哈哈哈哈——我也好開心吶!”旁邊那個依舊緊握我手的人,也發出一連串爽朗的笑聲。
貌似還在學著我說話的口氣。
咦? Who’s the guy?“停!”我突然一嗓子。
他一時猝不及防,險些來個狗搶屎。
“哈哈哈,你可夠呆的你!”我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呵呵。
”他非但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反而還在一旁好脾氣的看著我傻笑。
嗯?這,這不是那個偶像歌手,丞相公子,神仙哥哥嗎?我終於看清了。
可是——他認出我了?我直覺地摸摸自己的眼罩和老鼠斑。
不可能啊!我這易容術,很高超的! “怎麼不說話?”他湊近,用完全是一幅“咱倆很熟”的語氣和我說話。
“你認得我?!”後退。
“當然啊!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那天在河邊,你還——唔唔——”“靠!你給我閉嘴!”我兇狠地捂住他嘴,一邊還不忘四下撒摸一圈。
我記得我說過,憐香惜玉從來不是我的專利,而且男女不限,公母不分!帥哥很無辜,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驚恐地眨巴著。
鬆手。
“這事兒你膽敢和第二個人說起,小心我——”我朝他比劃了一個咔嚓的抹脖子動作,帥哥嚇得連連點頭,樣子小心翼翼。
“你怎麼認出我來的?還有,你把我帶出來意欲何為?想泡我?暗戀我?”我兇狠地逼近他,他嚇得連連後退。
“我一看你的那隻眼睛,就認出你了。
還有,你給我的感覺很與眾不同。
我沒有輕薄姑娘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很想和你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如果姑娘因為在下剛才拉了你的手或者那天——呃,覺得受到了冒犯,那,那在下願意對姑娘的一世清白負責。
”帥哥急急地解釋著,一雙大眼睛還不忘時不時地掃我兩眼。
“負責?”我故作思索地托起下巴,抬頭打量著他。
呵呵,逗逗這小孩兒,貌似還挺好玩兒的。
不要問我為什麼此刻不再犯花痴,那是很明顯的。
換做誰,長期地跟狐狸和蛇老大之流在一起廝混,那都難免會對大帥哥產生或多或少的審美疲勞和正常免疫力。
“你不信我?”帥哥明顯被我瞧緊張了。
舔舔嘴唇,顯出他此刻很忐忑。
“姑娘,在下乃是當朝寒丞相之獨子,名喚做寒心蝶。
家父在朝為官清廉待人寬厚,家母也是賢良淑德持家有道。
我家有良田百畝,這都是祖產。
還有亭台樓閣房屋院落共十處,大部分是聖上賞賜。
我是家中五代單傳,倘若你能嫁入我家,將來就是——”“上帝啊!佛祖啊!天上的老少爺兒們們吶!我陳卓人,今天終於終於見到一回地地道道,純純正正,有血有肉的人類金龜婿啦!”我跪在地上,掄拳猛捶地。
臉都笑抽筋了……“姑娘?”某男探過頭,嘗試性地喚了兩聲。
“哈哈——哈哈——啊?”我終於還魂,才忽然想起要注意形象。
趕緊撲撲身上的灰土,抹去嘴角邊的口水。
“敢問,姑娘芳名?”“我?噢——奴家,奴家閨名喚作——陳卓人。
”我掩面嬌笑,故作害羞狀,裝成淑女樣。
說真的,我已經很久不知道那玩意咋裝了。
果然,對面人被寒到。
微微一抖。
我這才想起,可能是自己易容過後的臉太過可怖的緣故,趕緊要去河邊洗掉。
“人兒——”他喚我,一下子拽住我的衣襟。
幹嘛?你看人裸奔還看上癮啦你?又來這招!“人兒——”他低低地重複一遍,臉則害羞地低垂著。
我這才發覺這稱謂似乎太過,呃,那個。
“幹嘛?”我道。
“不必去洗臉,心蝶知道人兒你長得很美。
知道你這樣可能是出於自保,心蝶不介意的。
”某人頭垂得更低了,快成鴕鳥了。
“哦!”我回過身,他的手臂在我肩頭嘗試性地碰觸幾下。
見我沒有什麼反感排斥的表情,便順理成章地擁住我的肩膀。
“心蝶有娘子了!”他側過臉,沖我甜蜜羞澀一笑。
剎那間,夜色迷離,映得他雙眼如星,唇如新月。
讓我看得不免一呆。
怪!太怪了!明明我們統共才見了兩次面,為什麼我和他此刻卻像前世的戀人般,如此親密無間? 一切,自然到匪夷所思。
是真的宿命輪迴?還是,一場陰謀的序幕?夜,終於開始肆無忌憚地漆黑起來。
回過頭,再詫異地轉回來。
一切靜謐無異。
然,為何總覺得暗處正有一雙幽怨至極的眼,它窺視著我,也窺視著那隻正擁著我的手。
到底,是誰的仇恨?在凄冷的星光下正閃爍著駭人的光…… 背後的真相(難念的經) NO.1雪地上,那抹刺目的紅,在寒風凜冽中兀自飄蕩。
小狐狸?!冰冷英俊的男子,眉頭蹙起。
那個小傢伙,千年之後,果然已經修鍊得道!可是,此刻為何又僵硬地躺在雪原之上? 漸漸走近。
雙目緊閉的男子,白色蒼白透明,氣若遊絲。
好看的眉眼上,已經落了薄薄一層雪花。
是餓昏了?這認知,讓他愕然。
難道他就是那個靈狐一族口中的傾城公子?不殺生,不食肉。
媚惑無雙,菩薩心腸。
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小狐狸,看來你我還真是有緣啊——NO.2“不過是棋子一枚罷了,再明亮得耀眼,卻還是難逃自己的命數。
不是嗎?” 棋子?!全世界霎時間詭異地安靜下來。
耳中,腦中就只剩下高貴王者那淡淡的口氣。
棋子?!剛剛舉起要叩門的手,就那樣硬生生僵在門前。
棋子?一個有血有肉,一個為了你甘心出賣自己的族類,一個為了你甚至可以殺兄取膽的棋子?!白衣男子邁起的腳步,彷彿踩在自己碎落一地的心上。
那個絕望如孤魂的背影,慘淡、悲涼,飽含著對自己無盡的嘲笑。
與此同時——室內。
“殿下?你剛剛為何故意那樣說,明明知道白兄就在門外!”傾城不解,甚是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