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愣住。
但見那個挺拔修長的身影緩緩立於窗前,伸手推開紙窗。
山風迎面撲來,吹起他額前青絲。
他舉目遠眺,彷彿已然超脫於世。
第一次,傾城覺得,自己似乎還不夠了解面前這個俯瞰世事的男子。
也許,在那樣堅毅的眉宇間,還隱藏了太多旁人無法分享的擔當與抉擇。
思及此,傾城暗暗嘆息一聲。
也是第一次,他開始怨恨起自己的無能與脆弱。
為你能做的,真的就只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而已嗎?NO.3滿山的鮮花爛漫,滿林的小鳥啁啾。
還有清新撩人的微風,吹拂著自己歡欣雀躍的心。
小蝶一身粉色的紗衣,像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在山野間舞蹈。
“明天我就要嫁人啦!明天我就是人的妻子啦!”婀娜的身姿翻轉著。
“大樹,你為我開心嗎?”大樹枝葉輕擺,似在回答。
“小花兒,你為我高興嗎?”花兒伸展,彷彿在頻頻點頭。
“我真的好開心吶!明天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啦!”一閉上眼,就是男子那張熟悉的臉。
還有那溫暖的懷抱,堅毅非凡的背影。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曾經這樣對她低喃。
如今他就要履行這個承諾了,她真恨不得跑去跟世界上所有的人高喊。
高喊她夫君的名字,高喊他們會永永遠遠地在一起!“蝶兒——”身後忽然傳來男子略顯沙啞的嗓音。
“牡丹哥哥?”小蝶吃驚地看到,那個往日里風度翩翩的男子此刻卻滿眼疲憊、滿臉哀傷。
“蝶兒——”他痴痴地望著她,好像要將面前女子的容顏深深刻入腦海,永不忘卻。
“牡丹哥哥,你不是馬上就要位列仙班了嗎?此刻,怎麼還在凡間逗留?” 是啊!他早該放棄了。
可是從他還是個小小花妖時,他和她就已經相依為命了。
他們的關係真的就和花與蝶一樣,誰也離不開誰。
為了她,他寧願放棄花妖自然的性別。
特意用男子的關愛來守護這個有著最最美麗笑容的女子。
風雨不離,千載共度。
可是,為什麼?自從那個狂傲不羈,冰山般薄涼的水妖出現。
他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一步步與自己遠離,越走越遠。
明明他比他早遇見她!明明他沒有自己這般愛她!明明她就應該是他的啊! 小蝶,就像飛蛾撲火一樣愛得奮不顧身。
寧願放棄位列仙班的機會,也要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
這樣炙熱的愛,不是為他。
這又叫他情何以堪?就這樣,他靜靜地望著她許久。
是真的捨不得放手,卻又是真的無可奈何啊……“蝶兒,哥哥明天就飛升了。
你的婚禮我恐怕不能參加了。
”他哽咽著。
“哥哥——”小蝶眼圈也開始含淚。
“今日一別,你我天上地下,恐怕再難相見了。
”女子眼角的淚終於滑落。
“以後,我再也不能守著你護著你了——”他頓住,“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我——”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你陪伴小蝶無數個春秋寒暑,小蝶捨不得你啊!” “蝶兒——”終於,一雙有力的手臂環過,將淚流滿面的女子緊緊摟入懷中。
美麗的花樹下,一對緊緊相擁的男女,泣不成聲。
可是,遠處,又是誰?被火山噴發般的嫉妒蒙蔽了眼。
那雙清明超然的深潭,早已不復往日的深邃安詳。
即便是神,恐怕也有難以逾越的弱點吧。
而偏偏,對於專一執著到近乎自虐的人來說。
情之一字,往往都會成為他們致命的劫數。
*************************************************************************** 第一次的去向 月光下,那個偶像歌手一臉幸福甜蜜,手臂緊緊地箍著我的肩膀。
我心話,這幸好是晚上,沒多少人。
要不,大傢伙看見這麼個大帥哥挽著我這麼一個獨眼龍。
不以為我倆在搞行為藝術才怪呢! “嗯……那個……我到了!”“啊?這麼快?相公我還沒陪娘子你走夠呢!要不咱倆再走一圈?”“呵呵,不用了吧?偶很累了滴說……”大哥啊,你表這樣娘子相公地老掛在嘴邊好不好?肉麻死了~~~~~~~~~~“大膽?!到底是哪個不要命了的登徒子?竟敢對我家人兒動手動腳?!” 忽然一道紅影“咻”地一下,竄到我和寒心蝶的中間。
狐狸,你又變身為男人了啊?“小人兒,你沒事吧?”狐狸忽然一個回頭,臉上是說不盡的媚色撩人。
黑線……反差還真是大啊……“你又是何人?敢和本少爺如此說話?還想要輕薄本少爺未過門的娘子?!你才好大膽子!” “咦?我?”狐狸愣住了。
顯然,這隻長期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壓根兒就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呆狐狸,根本就不曉得如何往下接茬。
估計他剛才那句“登徒子”什麼的,也是閑來無聊時和前門口那說書的老頭兒學的。
“傾城——”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們三同時向門口望去。
就見蛇精哥哥一副冷峻的表情,雙臂環胸斜靠在門柱上。
“少跟他廢話!趕緊把他剛才擁著人兒的手臂卸下!”蛇老大!果然是一心狠手辣的冷血動物! “對!”狐狸頓悟,擼起袖子作勢就要動手。
而我身旁的某帥哥,斜眼瞟了我一眼,看我一直盯著他看。
於是乎,使勁兒挺了挺精細的小腰板兒。
漂亮堅毅的小下巴高傲地一揚——“哼!我才不怕你們!為了人兒,我即使被打成殘廢也在所不惜。
”噗——我吐血。
大哥啊,還沒開打,你就做了被打成殘廢的準備。
偶真的不知道,你這是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呢,還是完全沒有雄性生物的自信。
“你以為我不敢打啊?”“打就打,來來,往這兒打!”“我就打了!”“你打呀倒是!”“你管我?”“看你就沒剛,不敢打了吧?”“你不要欺人太甚!”…………今天,偶終於是大開眼界了……掃一眼蛇哥,看他眯著一雙迷人的星眸,正靠在那裡悠哉自得地欣賞著面前這場空前盛宴。
看那架勢,很有“打吧打吧,打死一個少一個”的意味。
靠!我這才想起來。
貌似他們三都是情敵吧?要是狐狸和小蝶哥兩敗俱傷,那蛇哥豈不就…… 雖然,就以往的經驗看來,蛇老大不屬於那種卑鄙小人行列。
但是——誰也不能鑽誰心裡去看看不是?“好啦!好啦!”我仰天狂吼。
兩個張牙舞爪衣衫凌亂的掐架潑婦,呃,不對,是潑夫,頓時停手,兩道目光同時射向我。
“人兒,是他先挑釁的!”“人兒,是他先輕薄你的!”“人兒?你憑什麼這樣叫我娘子?你以為我們和你很熟嗎?”“好呀你!簡直——”“夠了!”我怒。
一把推開他們倆,再每人賞一記超大顆白眼球。
“告訴你!他——”我指指狐狸,“還有他——”我再指指白蛇,“都是我哥!” “啊?”三個男人同時呆住。
而不同的是,狐狸是明顯的受傷害的表情,而白蛇看不出是什麼表情(詭異),至於蝶公子嘛——“哎呀呀,失敬失敬。
沒想到竟然是親親大舅子們吶!心蝶魯莽,希望大舅子們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小婿一般見識啊!”某男瞬間轉怒為喜。
原本緊繃的臉上忽然綻放出大團大團的花朵。
真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人兒你?”狐狸嘴唇顫抖,一雙媚眼漸漸蒙上一層水汽。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蛇精也上前。
“我怎麼了?”你們一沒和我表白,二沒送我鑽戒,三沒和我XXOO。
那你們打算我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