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蘊川收到沉明月的電話時到底還是憋著一口氣，任憑床頭上那電話響他個幾遍他也沒接。
後頭那姑娘發來的簡訊他看了，多是問他在做什麼睡了嗎。
周蘊川冷哼幾聲，擱在一旁。
到後半夜他淺淺的要睡著了，突然又被一旁手機的聲音吵醒。
看到來電的時候周蘊川瞌睡全醒，他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半夜兩點四十多，這小崽子還沒睡給他打電話呢。
他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怎麼還不睡！”
他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剛睡醒一樣。
沉明月聽著他的聲音眼眶一酸，她心頭顫抖按耐著自己有些抖得嗓音小聲開口：“我不想打擾你的，你一直沒接電話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周蘊川輕笑，“擔心我去找別的女人了？？”
“我沒那個意思。”沉明月輕吸一口氣，手指扣緊手裡的手機。
周蘊川沉著臉不說話，只聽著她那頭輕微的呼吸聲，他抿了抿唇故作冷聲：“睡你的覺，姑娘家別熬夜到這麼晚，早睡早起從小沒少教你，腦子裡不要想寫七七八八的事情就能睡著……”
他這頭說著說著，突然聽見那頭細微的抽吸聲，周蘊川頓時停了嘴。
他止了聲那頭細小的聲音就被放了大，在這寂靜的空間里聽的清晰，他一時間半張著嘴也說不出話了，濃眉緊蹙。
周蘊川伸手撫了撫眼，好半響沉聲道：“別哭了，個小崽子從前沒發現你這麼愛哭，小時候都比這強多了。”
那頭沉明聽著他的聲就有些抵不住，她心像被桎梏難受的緊，尤其是在這黑夜，無數負面的情緒像是被放大無數倍。
她向周蘊川坦白了自己犯得混，等不到周蘊川的電話讓她煎熬，眼皮腫的睜不開眼一樣，酸澀的一直泛淚卻又睡不著，這感覺像是凌遲。
聽到他聲的時候她就壓抑著，最後還是忍不住自己輕輕抽著聲。
他聲音不咸不淡道：“你自己作的就得受著，不是什麼事你哭就能解決的，身子是你自己的，你不拿自己當回事，別人就拿你當送上門的便宜佔了，這是我最後一次拿當爹的語氣跟你講這些。”
“你說我跟你在一起后哪裡對不起你，我一沒去肏別的女人，二沒對你不管事，現在到這一塊也是我反過來勸慰你，你還是個小孩子嗎沉明月，讓我拿你當個女人看的人是不是你自己。”
沉明月紅著眼靜靜的聽著他的話。
“那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愛你。”他問。
沉明月搖了搖頭卻意識到他事看不見的，只能顫聲道：“一開始是我貼上去的，我就是害怕……”
周蘊川呼出一口氣，他嗤笑道：“合著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都當老子在放屁呢。”
“我叄十多了沉明月，我也是要奔四十的人了，我說你想念書你就去念，我等著你，我有幾個年頭跟你在這耗著玩兒，你還要我給你什麼你才安心。”
他把這話說開，就好像山石滾落摔成許多難過的碎片，沉明月一瞬間就受不住了，淚水湧出，鼻樑像是被拳擊一般酸澀，心口更是像被這碎石死死的壓著，喘息都難。
“對不起。”她有些泣不成聲，“你罵我吧爸，怎麼樣都行，你別跟我分開……”
她後悔至極，怎麼就心不堅定，抵不過周琳的誘惑也信不過周蘊川的感情，最後輕賤了自己。
她許久沒有喊過他爸，周蘊川知道她是真嚇到了，憑藉著各種她無疑是想抓住什麼。
周蘊川抿了抿唇，聽著她那頭啜泣到底是對她不忍，心也跟著抽緊：“我能怎麼著你，你自己看著辦。”
他本想就這樣掛了電話，那頭沉明月說什麼都不肯，周蘊川讓她別哭了，明天臉都腫成什麼樣子，她說自己止不住。
那一晚上他都沒掛電話，就那麼開著，後面那頭沒了聲，他在才落了心，睡會兒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