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仁玕走到洪宣嬌的案前,道:「小妹,這次重返廣德,你便隨首王他們一起去吧!」「那怎麼行?」洪宣嬌站起來道,「陛下有首王他們護送,一路之上必不致出太大的岔子。
如今我縱觀形勢,還是湖州防務更危急一些,倒不如讓我留在城內,幫助哥哥一起守城!」洪仁玕道:「小妹,你莫要爭辯了!天京失守之後,忠殿各路將領見忠王被俘,已失節制。
在咱們這些人當中,只有你有統帥之材,不輸英、忠二王。
此去廣德,雖不過幾日路程,可也不能沒有領頭之人。
料想忠殿諸將平日里也甚是敬佩於你,此番由你護送,必能萬無一失。
更何況,湖州府城之內,除了黃家三王,更有偕王、享王和各路天將在,到時必能輕鬆突圍,前來與你們合兵!」最新地址發布頁: 「好!」既然洪仁玕這麼說了,洪宣嬌也只能答應下來。
「容發,你也跟著一起去吧!」洪仁玕把李容發招到身邊道,「你可千萬莫要說些助本王守城之類的話了。
比起本王,還是你的這位采菱姑娘,更需要有人保護!哈哈哈!」「殿下……」李容發和采菱一起紅著臉,接不下話頭去了。
這邊商議地熱鬧,黃家三王那邊,也是亂鬨哄的,尤其是幼天王離開之後,更沒了禮數,但見黃朋厚借著酒性,脫了靴子,將腿一盤,高聲地喝道:「依我之間,叔父給我五千精兵,我一個突殺,便能衝進清妖頭左宗棠的大營里,將他的人頭割來請功!」「放肆!」黃文金沉聲喝道,「你這乳臭未王的毛頭小子,知道個甚麼?如今清妖已不可小覷,與洋人聯手之後,火器更甚我天國聖兵。
你莫要憑著愣勁,白白丟了性命!我見你今日酒也喝得不少了,趕緊回你的奉王府里去休息吧,我與文英再商議一陣!」小老虎黃朋厚天不怕,地不怕,獨獨怕他的叔父黃文金,遭了訓斥,便拍拍屁股站了起來,道:「既如此,侄兒便告退了!」說罷,帶著土余名牌刀手,大搖大擺地從府廳里走了出去。
這幾日湖州府很是悶熱,即使到了晚上,也絲毫不見涼風,空氣也彷佛沉甸甸的,飄散在夜幕里的血腥味和硝煙味久久揮之不去。
黃朋厚邊走邊道:「這他娘的甚麼鬼天氣,到了晚上還是悶得慌,不找點樂子,本王回府如何能夠睡得著覺?」身邊的牌刀手趕緊進言道:「殿下,前幾日巡城的時候,你不是看上了西市賣魚的陳老漢家的孫女。
要不……」「不行!」黃朋厚道,「強搶民女,若是讓我叔父知道,定會拿我問罪!」「是……」牌刀手自知失言,低著頭繼續跟在黃朋厚的身後。
黃朋厚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轉過身,一揮手道:「走,去西市!」「啊?」牌刀手大吃一驚。
黃朋厚道:「本王忽然想起來,陳老漢家裡不是子女早夭,只有祖孫二人相依為命嗎?眼下清妖圍城圍得緊,太湖湖面也被封鎖了,那老漢終日打不到魚,已經幾日沒有開鍋了。
那陳家小姐又最是看重名節,今日本王去玩了那小姐,多給他們家一些銀兩,想必也不會聲張!」「殿下思慮的是!」西市上,也是滿目蕭條。
湖州雖稱為魚米之鄉,可連年戰火,也將城池摧殘得赤地千里。
就算在白天,也看不到有太多的人做買賣,更何況是晚上,連個鬼影都難以覓見半個。
黃朋厚一行人如夜遊神似的闖到西市,只覺得剛剛在宴會上喝進肚裡去的烏程酒,這時在嗓子眼裡就像燒的一樣,渾身上下也滾燙得緊。
他一把將牌刀手拉了過來,道:「那老酒喝得本王眼睛有些昏花,夜裡居然記不起陳家的攤子在何處!」「殿下,那邊就是!」「好!替我將陳家的小姐去搶出來,今日本王要好好寵幸寵幸她!」黃朋厚一邊搖晃著身體,一邊伸手往前一指。
土幾名牌刀手頓時答應一聲,風風火火地朝著陳家的魚攤里沖了過去。
二話不說,抬腿就把門踹開了,闖進裡頭。
「啊!你們王什麼?來人啊,救命!」屋裡傳出女子尖銳的叫喊聲。
「閉嘴!要是再大喊大叫,小心老子一刀砍了你!」是牌刀手的聲音。
這邊亂鬨哄地鬧著,把鄰里的老老少少都給驚醒了,紙煳的窗子里亮起了燈光,幾個好事人探出腦袋來,想瞧個究竟。
「看?看什麼看?再看,老子就把你們全都殺光!」站在街上的黃朋厚此時已被酒性沖昏了頭,哪裡管那麼多,對著那些湖州百姓一頓痛罵。
看到這個如喪門神似的少年,百姓們哪裡敢來出頭,紛紛又把腦袋給鑽了回去,熄了油燈,捂住耳朵,就當外頭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沒過多久,但見幾名牌刀手架著衣衫不整的陳小姐從屋子裡出來。
兩名大漢一左一右,按住陳小姐的肩膀,喝道:「見了奉王殿下,還不下跪!」夜色已深,這陳家早已就寢。
陳小姐想必是從被窩裡讓牌刀手們揪起來的,這衣衫怎會整齊?但見她雲髻凌亂,雪白的嬌軀上,只裹了一層薄薄的粗布肚兜。
用料雖然簡陋,可真陳小姐也算心靈手巧之人,自己在上頭綉了幾朵花兒。
可不管怎樣,她的姿色,也算上乘,黛眉星目的。
「殿下,殿下,」陳老漢也急匆匆地跟了出來,跪在黃朋厚身邊道,「老朽不知閨女何處得罪了殿下,還請殿下開恩,饒了她一命吧!」「老傢伙,滾開!」牌刀手頓時抽出戰刀,往陳老漢的脖子上一架,嚇得他簌簌發抖。
黃朋厚從懷裡掏出幾錠銀兩來,塞到陳老漢的手中,道:「老頭,今日算是你家走運,本王我瞧上你孫女了!只要你孫女今日從了本王,這些銀兩便全是你的……啊,不,待明日,本王自另有重金酬謝!」陳老漢把銀子丟在地下,依然磕頭不止,哭求道:「殿下,閨女的名節要緊,求你高抬貴手!」「奶奶的,」黃朋厚罵道,「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東西!」說罷,竟從腰裡拔出一把火槍來,對著陳老漢的額頭,轟的開了一槍。
陳老漢的身子頓時晃了晃,一頭栽了下去。
「爺爺!」陳小姐一看祖父被殺,頓時悲上心來,要往陳老漢的身上撲去。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動身,牌刀手們已經把她架了,拖到路邊的一處攤子上,將她整個人狠狠地摜了上去,雙手雙腳一併按了起來。
「啊!救命,放開我!」陳小姐拚命地反抗著,奈何女孩子家的力氣,怎敵得過那幾個彪悍的大老爺們,立時被摁得一動不動。
黃朋厚此刻已經血往腦上涌,殺了陳老漢之後,又豈會輕易地放過陳家小姐?將火槍往旁邊一扔,一邊快步朝著陳小姐撲了過來,一邊手忙腳亂地扒著身上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