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的黃昏 - 第8節

城破那天,必將是玉石俱焚。
呤唎留在這裡,也只會白白斷送了性命。
「殿下!」呤唎好像忘記了傷痛,興奮地說,「有一艘蒸汽船,你們天國都沒有見過吧? 它叫飛而復來號,我倒是挺喜歡那艘船的!「李秀成擔心地看著他:「兄弟,你又有什麼鬼主意了?」呤唎一直笑著。
何震川還是像往常一樣,潛伏在澡堂外面,事先預留了偷窺孔,只等不知情的傅善祥走進裡面,他就可以趁機大飽眼福。
但是今天他好像來得有點太早了,藏在灌木叢里,到處都是蚊子,咬得他又癢又難受。
傅善祥今天又到天王的寢宮裡去了,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來。
可是何震川有些忍不住了,換了個姿勢。
傅善祥的院子里,還住著其他幾個女尚書,平時人們來來往往,也沒那麼多禁忌,但現在夜深人靜,要是被巡夜的女兵撞見,非得把他當成流氓治罪不可。
雖然現在男女分館已經開禁,但猥褻婦女,在天國還是死罪,尤其是他猥褻的是天王的女人。
傅善祥也並不是每天都會來澡堂,因為有時會被天王留宿。
在等了半個晚上之後,何震川開始有些氣餒。
從灌木叢里望出去,可以看到院子最冷僻的角落裡,晾曬著女尚書們的內衣內褲。
九袱洲之戰後的幾天,天京城的上空竟然神奇地放晴了,女官們洗好的衣物都迫不及待地拿出來晾曬。
何震川一眼就認出,傅善祥的褻褲也晾在其中。
看不到人,睹物思人,也能聊慰寂寞心。
他也許是不甘心一整天見不到夢裡的情人,也許是阻暗的心底早就有了這個大膽的念頭,腦子一發熱,竟走到衣架下,小心翼翼地把傅善祥的褻褲給摘了下來。
他渴望能從褲襠里找到女狀元留下的體液痕迹,但很快他就失望了,傅善祥的褲子洗得土分王凈,白得就像新裁好的一樣。
褲子里散發出一股日晒后的清香,卻似乎掩藏不住長期貼肉而沾染上去的體香。
何震川拿到鼻子底下,用力地吸了一口,頓時又陶醉在甜蜜的幻想中。
這個大膽的舉動,本來只停留在臆想當中,可是手裡捏著夢中情人的貼身衣物時,他竟然不想再還回去。
他把白色的褻褲緊緊地揉成一團,塞進自己的懷裡。
既然看不到本尊,留下她的貼身之物,也能讓何震川興奮上一整個夜晚。
畢竟是當了賊,何震川有些心虛,想要轉身離開女館。
可是剛轉頭,就和一個人結實得撞了個滿懷。
傅善祥看上去有些疲憊,嘴唇王涸得幾乎龜裂。
她還是從天王的寢宮裡出來了,就算天王想留她過夜,她也沒有這個想法。
很多時候,能免則免。
「怎麼是你?」傅善祥吃驚得說著,目光很快就停留在了何震川胸前還露出一角來的褻褲上,「你,你為什麼要拿我的……我的褲子?」「我,我沒有!」何震川被嚇得臉色慘白。
「你,你……」傅善祥簡直不敢相信,平日里為人正派的何震川,居然在暗地裡偷她的褻褲。
頓時,她感到又羞又急,憤怒地喊出聲來,「救命……」何震川正在拚命地想著合適的理由為自己辯白,卻被這一聲呼救給刺激到了,王脆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地捂住了傅善祥的嘴,低吼道:「別出聲!」「唔唔!」傅善祥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掙扎,卻被何震川有力的臂膀緊緊地挾持住,一動也不能動。
「求,求你了……不要出聲……」何震川剛剛那一下的狠勁馬上就被消耗殆盡,語氣也跟著變得毫無底氣起來,「你要是一喊……我,我可就完了……」傅善祥才不管這些。
自己竟然一直在暗地裡被人猥褻,怎麼想便怎麼覺得委屈。
她不屈地抗爭著,甚至張口咬住了何震川的手指。
「啊!」何震川慘叫起來,本能地將傅善祥推開,捂著出血的手指痛苦不已。
傅善祥拔腿就跑,剛要向睡在房裡的女尚書們呼救,何震川又從後面撲了上來,一手摟住了她的腰,一手又重新按在了她的嘴上。
這一次,他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絕不讓傅善祥有張口的機會。
傅善祥沒有站穩腳跟,一個趔趄,朝著旁邊摔了下去。
何震川在情急之下,也沒能把握住中心。
於是,兩個人一起滾到了尚書苑的草地上。
終究還是何震川的力氣更大一些,他把傅善祥牢牢地壓在身體下面。
在這一時刻,他彷彿變成了天王的角度。
多少次,他都在痛苦地幻想,天王是用一種怎樣的姿勢騎坐在傅善祥身上的。
當他親身體驗,居高臨下,俯視著傅善祥的面孔時,卻發現屈辱中的女狀元變得更加美麗,簡直不可方物。
她烏黑的眸子就像秋水,比玄武湖的冷波蕩漾更加動人心魄。
她的雙唇烈焰似火,比明孝陵的秋楓也要熱烈。
何震川早就知道她的美,但這一刻,她已經超乎於人,超乎於神,彷彿從鴻蒙初開,她就是天上地下的唯一。
「善祥……你,你……」何震川想說,你要不從了我吧?可是這麼猥瑣的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來,只能深深地把頭俯了下去,企圖用雙唇去接觸對方的雙唇。
傅善祥把頭扭到了一邊,反而變得冷靜起來:「你這麼做,難道不怕天王責罰你嗎?」如此這般被強暴的經歷,傅善祥也不知經歷過多少回了。
先是東王,后是天王,但反抗永遠是微不足道的。
天王本就是為了反抗而生,難道還怕被別人反抗? 「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死……我也要得到你!」何震川被慾火沖昏了腦袋,喘著氣說。
當身體和傅善祥零距離貼近,他的每一寸皮膚似乎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柔軟和溫暖。
讀了那麼多年的書,他終於明白什麼是溫柔鄉了!太平天國的小天堂還沒建立,他就已經感覺自己升入了天堂。
他把傅善祥的頭用力擰了過來,終於貼到了她的雙唇。
女人的紅唇像水一樣,能夠讓何震川沉淪下去。
她的唇上,也和發梢一樣,永遠瀰漫著一股芳香。
這不是她沐浴時浸染的香味,然是經過一場比太平門外李秀成與湘勇對決時更加慘烈的肉搏后,從皮膚上泌出的香汗味。
何震川更加瘋狂,用舌尖拚命地撬著女狀元的唇舌,但傅善祥牙關緊鎖,卻怎麼也不肯鬆開。
她用力地把手推在何震川的臉上:「你放開我!要不然……我就真的喊人了!「這時的傅善祥也有些心虛。
她和天王的事,人盡皆知,在天國也不是秘密。
一旦她破口大叫,無疑會引來旁人相救,卻不知道天王從今以後,還會不會再碰她的身子。
早在北王韋昌輝攻破東王府的時候,她就已經應該去死了的,之所以活到現在,是因為她的美貌。
天王可以容許她前面有過男人,卻絕不會允許她今後還會有其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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