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人與人的差異是巨大的,不管是先天的身世、體型、顏值又或者是後天形成的心態和理念,千差百異的外在和內在相互聯結互相矛盾進行排列組合構成了一個個血肉分明的存在於這個世間的獨一無二的個體,人與人之間因此而各不相同,這是我在親身經歷過各種令人作嘔的事情后才得出的無人可以質疑的真理。
我的父母相親相愛,我的家庭幸福美滿,兩人經營著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店,以至於我的家境還算的上優渥,我作為他們的獨生女自然從出生起就受到他們無窮盡的溺愛,可以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根本不為過,但這正是一切厄運的源頭。
我沒有責怪我父母的意思,畢竟他們做到了一切作為父母應該盡的職責,儘管對我施加著溺愛,但在同時也向我灌輸著無比正確的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能夠在這個世界上正常生活下去的三觀,在那段我懵懵懂懂心智不全帶著好奇的心思第一次邁入學校那個小社會的時間中,錯的只有因為太過飄飄然而以自我為中心的自己。
和那些永遠抱著扭曲幼稚的嫉妒阻暗心理的人渣。
我從不曾擔憂自己的相貌,畢竟我的父親還算得上帥氣,母親的漂亮也是令我這個女兒都覺得驚為天人,各種節日走親訪友之時,形形色色的人對於我的可愛也是讚不絕口,最開始我還以為只是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說的一些客套話,可後來再長大一些看見他們不曾改變的由衷羨慕的表情和話語,我逐漸明白,說不定自己真的和自己最親愛的母親同樣的漂亮。
而在進入學校后,這件事情更是確鑿不移了。
幼年時期父母為我請了私教,以至於我的整個小學應該學到的知識都是在家由私教所傳授的,這也導致我與外界接觸甚少,就像是一隻從出生起就被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不曾擔憂衣食住行不曾受傷,但也不曾明了人情世故和世間的險惡。
在人生第一次要去往除家以外另一個需要自己長期生活的地方,開始我的初中生活時,我從未想到自己會遭到如此的厄運。
我承認我或許在進入學校的時候有些太過不通達人情事理,在同班的女生向我發出一同用餐或者一同玩耍的邀請時我都選擇了拒絕,但這並不是自以為是目中無人所導致的結果,而是我單純的因為他人的邀請過於盛情,我又從未遇見過到這樣的情況,所以心中才格外的忐忑和不安,對於她們的邀請也就暫時擱置,擺出否定的態度。
但若是只是這樣一直持續著不斷拒絕他人的舉動,我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成為班上那個被孤立的人,與其它同學相隔兩岸但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罷了。
可偏偏我在連續一個星期的拒絕那些女生的邀約后,在那些已經對我有些厭倦的女生不再靠近我后,我做出了一個我人生中最錯誤的決定。
在入學的第一周的最後一天,在原本還會在我周圍有一搭沒一搭和我聊天的和午餐與放學后都會來我身邊想和我一同用餐玩樂的女生都沒在出現的時候,我內心的忐忑和不安變成了愧疚。
我開始逐漸在學校中學習到人情世故,我開始理解到自己的做法是否是太過不給那些女生面子,是否是讓那些想要和我成為朋友的女生感到悲傷和難過,我開始對這些因我而導致的糟糕的後果而愧疚,我開始想要挽救回自己和那些自己並不討厭的女孩之間甚至都還未曾萌芽的感情。
可是即便我下了如此的決心,到最後在家裡煩惱了整個雙休日的懦弱的我做出的決定也不是主動去尋求她們的諒解,而是依然像個木頭人一般呆坐在座位上等待著她們的再度邀約,幻想著這次能鼓起勇氣去接受邀請與她們成為朋友。
可是曾經那些邀請了一周的女生沒等來,等來的是同樣在家裡煩惱了一周的最終鼓起勇氣的一堆男生。
我曾說過,我從不擔憂自己的相貌,甚至可以說相貌是我為數不多能感到自豪的多西,這也就是那些年少懵懂的男孩在被我驚艷,害羞地考慮一周之後還是決定想和我在某種關係上進行發展的原因。
而愚蠢的我在又一次受寵若驚之下將此作為日後與上一周那些女生交往的準備,答應了他們的邀約,第一次在學校中綻放了如花般的笑顏。
可就是因此,我的厄運接踵而至。
在經過一天和那些男孩的友好相處后,我發現學校里的這些同齡人並不像我曾經先入為主的認為的那樣令人畏懼,並不值得我去忐忑與不安。
所以在第二天,我拋棄了原本的矜持,為了報答那些女生從我來到學校就像我展現的善意,為了消除自己內心的愧疚,我開始主動向她們示好。
可是得到的回應卻和我想象的大相徑庭,曾經那些在我面前展露過善意的女生們,面對我數次的邀約和好意,居然全部土分冷淡的選擇了拒絕。
滿頭霧水的我迷茫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完全不理解方才所發生事情的原因,而又一次聚集上來的殷勤的男孩則是讓我根本沒有餘力去思考,為了不讓他們像那些女孩一般像是寒心一般與我劃清界限,我不得不又再度打起精神去應付這些略顯 吵鬧的讓我心思變得混亂的男孩。
在這樣和那些女生關係絲毫沒有改善甚至越來越跌入冰點的情況下,我與那些男孩的關係在表面上逐漸升溫,儘管我的內心覺得尷尬無比,但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孤獨一人的情況,我不得不繼續和那些一次次圍上來的男孩保持著表面上火熱的狀態。
如此又是持續了將近一周,當我在家度過第二個周末來到學校之時,上帝向我下達了審判,厄運終於是降臨到了我的頭上。
當我來到自己的座位上時,我就像不理解為何那些女生不再願意與我交往一般不理解我那一塌糊塗的桌椅。
原本淡黃色王凈無比的書桌,如今居然沾染上了白濁了牛奶和烏黑的墨水,黑白交錯下顯得格外詭異,滴滴答答的順著書桌的邊角落在地上,流淌到呆站著我的精緻的小皮鞋旁。
而一旁的椅子上,除了像是牛奶和墨水的殘留物一般的液體,還有各種已經被蹂躪成一團的水果和麵包,雖然還未泛出那種噁心的酸臭味,但已經有一些飛蚊嗡嗡地在那附近徘徊。
我被驚嚇地做不出任何舉動,只是獃獃地站在座位一旁,任由陸續來到教室的那些同學指指點點和某些鶯鶯燕燕的嬉笑。
到最後是幾個玩得還算好的男生幫助我整理清潔了桌椅並且安撫了差點要哭出來的我,才在上課之前讓班級復歸平靜。
我本以為這只是某人的惡作劇,這次讓她盡情發泄之後,我便能重新回到正常的學校生活,所以我那天在被窩裡獨自哭了一整晚之後,我還是帶著這樣的希冀顫顫巍巍地前往了學校。
可事情自然是不如我所願,一邁入教室看見的便是寬大的黑板上寫滿的歪歪扭扭的粉筆字,那些眾多且字跡不一的粉筆字滿是污言稷語,不外乎是「婊子」「賤人」之類辱罵的詞語,前後或多或少還跟著某個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