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齊清程收通房之事,謝知方還是沒有對姐姐說出口。
可心裡到底對這樁婚事存了疑慮,他便在謝韜和謝夫人面前說了些不捨得姐姐這麼早嫁人的話,又將女孩兒家過早生子、傷身損壽的種種不利之處掛在嘴邊,佐以血淋淋的事實依據。
謝韜雖不將這些事放在心上,謝夫人卻在初嫁不久折過一個已經成形的男胎,那之後經血淋漓不盡,將養了好幾年方才有所好轉,直到今日也無法再度孕育子嗣。
物傷其類,她便款款勸服了謝韜,一力主張將婚期拖到這一年臘月。
多了半年的時日慢慢考校齊清程的人品,謝知方暗暗鬆了口氣。
他從容籌謀,布下不少人手,著他們仔細打探那兩位通房的出身。
幾日後,看著調查得來的結果,謝知方一張俊俏的臉皺得猶如青皮核桃。
兩名通房一喚紅綃,是齊大夫人身邊服侍多年的一等丫鬟,另一名喚作水菱,來歷更是了不得,竟是齊太夫人親自遴選出來的、齊家大管事的嫡出女兒,能寫會畫,擅彈琵琶。
怪不得那日答應他打發兩位通房之時,齊清程的表情恁般為難。
這哪裡是納通房,擺明是請了兩尊姑奶奶。
婆婆與太婆婆安放在身邊的眼線,謝知真進門之後,不但要打落牙齒和血咽,客客氣氣地對待她們,說不得還要賢良大度地主動將她們扶成姨娘,方能討長輩們歡心。
還沒過門,便給這樣的下馬威,真真是欺人太甚!
謝知方在這裡氣得肝火旺盛,嘴邊起了一溜的燎泡,在專心備嫁的姐姐面前,偏又不敢露出半點兒端倪,只得強顏歡笑,推說是天熱上火,成壺成壺的涼茶往肚子里灌。
灌得多了,又開始拉肚子。
他靜下心來沉思許久,覺出是自己想左了,這一世一味的避世躲懶,遠離權力核心,卻忘了沒有強權支撐,便會被顯赫之家看輕,連帶著牽累姐姐在婆家受苦受氣。
若是似前世那般權勢滔天,莫說齊清程,便是齊國侯,又豈敢給他半點臉色看!
避又避不得,進又需得掌握分寸,謝知方不免認真思量起,今生要找哪位靠山。
六皇子季溫瑜那條路是行不通的,其人詭計多端,心機深沉,勢微之時能忍胯下之辱,舉賢納士,叄顧茅廬,一朝得勢升天,免不了秋後算賬,鳥盡弓藏。
叄皇子季溫璟是天生的將才,殺伐決斷,快意恩仇,前世里也對他頗有知遇之恩,只是開國之將,未必能為守國之君,加之若是追隨於他,少不得要走造反的老路子,危機重重,亦不是一條良策。
思來想去,竟只有投靠太子季溫珹這一個法子。
太子乃先皇后所出,本是順承大位的最佳人選,無奈性情過於良善溫吞,又至純至孝,唯陛下之命是從,對一應趨炎附勢之徒皆是敬謝不敏,更不結黨羽,不交外臣,長居於深宮之中,實在不好接近。
說句不當說的,謝知方前世里最看不上這等捏著一把好牌,硬生生打出條死路的迂腐之人。
可話又說回來,跟著這樣的主子,占著天命之便,倒不必每每刀口上舔血、腐肉里食腥,若是小心襄扶,說不得還能落個從龍之功,封侯拜相,福及子孫。
謝知方下定了決心,便和林煊密議一二,細細籌謀不提。
卻說齊清程與未來內弟不歡而散之後,將通房一事放在心上,情知若是不依謝知方所言打發走她們,日後少不得要生許多閑氣。
這夜,他正思忖著如何求母親和祖母收回成命,房門“咯吱”輕響,做婦人打扮的紅綃端著盆洗腳水進來,笑吟吟地道:“少爺,奴婢給您洗腳。”
紅綃在齊大夫人身邊服侍已有五六年之久,到底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悉面孔,齊清程不好給她臉色看,便微微點了點頭。
她的模樣不如謝知真許多,卻勝在恭敬柔順,即便已經被收用過,渾身並無一絲通房的驕矜之氣,雙膝跪地,烏油油的鬢髮垂下,雪白的手探進熱水裡試了試溫度,方才小心地為齊清程脫靴,捧著他的腳放入盆中。
她細心按揉著腳上的諸多穴位,力度拿捏得很好,令齊清程的疲憊乏累之感盡去,不自覺地放鬆了身軀。
“少爺,您今夜依舊是睡書房裡么?少看會兒書,早些睡罷,仔細傷了眼睛,奴婢待會兒給您鋪床。”紅綃低垂著細長的眼睛,柔聲道。
齊國侯府地方極大,齊大夫人給她和水菱撥了個院子,二人各居一間,方便齊清程過去歇息。可自打開過臉之後,他便一直睡在書房,再也沒有踏進院子一步。
紅綃不急不惱,更沒有央求他寵幸之意,就這麼低聲下氣地服侍著他,倒教齊清程心生不忍。
“你既已經是我房裡的人,往後便不必再時時以‘奴婢’自稱。”世家子弟的教養在那裡,他不慣苛刻下人,猶豫了會兒,開口說道。
紅綃愣了愣,苦笑道:“不稱奴婢,又稱什麼呢?奴婢是您跟前的一條狗,待少夫人進門,便是少夫人的狗,若是少夫人不喜,攆走或是發賣,說不得明日死在哪裡……”
“她不是那等心腸狹隘的人。”齊清程忍不住,為謝知真辯駁。
紅綃咬了咬唇,後退一步,往青石磚地上磕了幾個頭:“是奴婢言行無狀,冒犯了少爺和少夫人,求少爺恕罪。奴婢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看少爺這些日子通沒有個笑模樣兒,五內焦灼,總覺得所有的過錯全在奴婢和水菱二人身上,一時慌了手腳……奴婢常常想,若是奴婢還在夫人身邊服侍,倒還好些,至少能常常見到少爺,時不時還能和少爺說兩句頑笑話……總勝過如今這般……”
“罷了。”齊清程抬手虛扶了她一把,“不干你的事,起來罷。”
紅綃今日穿著月白色的衫兒,水紅色的裙子,湊近他時衣袂飄搖,盪出極為清淡的茉莉花香,倒教齊清程晃了一下神。
“你身上……”他靜下心又嗅了一口,“用了什麼香粉?”
紅綃的臉微微紅了紅,不動聲色地又往他身邊挨了挨,輕聲道:“奴婢不愛用什麼香粉,想是去花圃里找姐妹們玩時,不小心沾了些花朵香氣……”
謝知真也不愛用香粉,玉骨冰肌里總透著甜絲絲的花香果香,好聞得緊。
齊清程緊了緊手,將含羞帶怯的紅綃抱進懷裡。
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縱然抱著的不是心上人,底下那物事依舊高高翹起,精神抖擻。
紅綃解了裙兒,褪去裡面的褲子,跪在軟榻上柔順地迎他往裡入。
齊清程的動作有些生澀,扶著陽物在濕滑的牝戶四周摸索了好一會兒,直到紅綃含羞帶怯地扶著他對準那個小口,方才盡送至根,抽動不停。
上一回她初初破身,他又不得其法,只覺被甬道夾得甚是難受,這一次卻漸入佳境,只覺內里又暖又緊,暢美難言。
一隻手探到她胸前,隔著衣襟撫弄兩團高聳。
紅綃主動解開盤扣,扯松肚兜,將雪乳送到他手裡,口中發出曖昧呻吟之聲,引得少年越發情動。
兩個人幹了一刻鐘,終於雲散雨收。
紅綃恭順地伏在他腿間,將腥濃的穢物舔弄乾凈,紅著臉退下。
齊清程清醒過來,對未婚妻多了幾分愧悔的同時,又頗有些食髓知味。
卻說這婦人並不回自己住處,而是一路穿花拂柳,進了個布置甚為精巧的院落。
見到坐在廊下搖扇的白衣少女,她抑制不住喜意,走過去拉住少女的手,對她行了個禮:“表小姐真真是料事如神,我按著你的意思熏了半日的茉莉花香,果然得了少爺的喜歡!”
柳蓮兒掩面而笑:“紅綃姐姐客氣了,原不值甚麼,我不過偶爾聽元娘姐姐提起過那位謝小姐的喜好,隨口說與你罷了,沒曾想真的能幫上你的忙。更何況,紅綃姐姐這樣的品格,哪個男人會不喜歡?”
紅綃被她這一席話說得心花怒放,更引她做生平知己,賭咒發誓道:“他日我收拾了水菱那個賤人,誕下子嗣,成為咱們齊府正兒八經的姨娘,必不忘表小姐今日的大恩大德!”
柳蓮兒笑著將頭上一支銀簪戴到她頭上,態度親昵:“既如此,我便提前祝紅綃姐姐心想事成、大富大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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