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姐(姐弟骨科、1V1) - 第十九回說歪理賣乖賣痴,察端倪願者上鉤

趕去流光苑的路上,謝知方暗地裡後悔不迭。
自己實不該得意忘形,將設計董姨娘的事露了點兒話音出去,姐姐那般聰穎,想必已經猜到了什麼。
她是端方閨秀,自是對這樣的鬼蜮伎倆聞所未聞,更不可能贊同。
為今之計,也只有乖覺認錯,再撒嬌耍賴說些好聽話,求姐姐消氣了。
謝知方打定主意,將將走進花廳,便滾地猴一般滾倒在地,把引他過來的枇杷唬了一跳。
他膝行著爬到粉面含怒的謝知真面前,涎著臉道:“姐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與你商議便自作主張,還將姐姐也一併兜攬進來,陪我做戲。姐姐生氣原是應當應分,你想打我也好,罵我也成,只不要氣著自己的身子,若是飲食睡眠上有個什麼差池,弟弟萬死也難贖我的罪過!”
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爺做出這副潑皮無賴模樣,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頭小廝們目瞪口呆之際,想笑又不敢笑,強自忍著,實在忍不得的,便偷偷背過身去,做咳嗽狀。
聽到他說“死”字,謝知真緊繃著的俏臉終於有所鬆動,微微皺了皺眉,低斥:“不許胡說。”
謝知方立刻作勢打了自己個嘴巴子,道:“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心下卻一片暖意。
謝知真屏退左右,在下仆們退下去之前,不緊不慢地敲打他們:“今日在這間屋子裡聽到的每一個字,須得爛進肚子里去,不可對任何人提起,明白了嗎?”
董姨娘一去,下人們對兩位活祖宗更加俯首帖耳,自然噤若寒蟬。
謝知方扒著姐姐的素色挑線裙子,仰著俊俏的臉兒,不要錢似的和她說好聽話:“我知道我的手段毒辣了些,可董姨娘那樣的人,不下狠手,如何能斬草除根?更何況,人雖然是我派過去的,和劉元眉來眼去、珠胎暗結的事,卻是她自己做下的,可沒人按著她的頭逼她,歸根結底還是她持身不正,水性楊花,這才被我鑽了空子。姐姐氣我不與你商議,可姐姐想想,你那樣高潔的品性,如何能使得出這麼下叄濫的手段?平白髒了你的手,又教我心疼,何苦來哉?”
他一通歪理邪說,把謝知真說得氣又氣不來,笑又笑不出,只得狠狠戳了戳他的額頭,正色道:“她固然可恨,可歸根結底是條人命,更不用提肚子里還懷了一個,你如此作為,手段實在過激了些,有損陰德。”
謝知方貼著她耳朵,將董姨娘與劉元死遁一事說了,道:“我知道姐姐心善,因此留了些餘地與她,願她日後安分守己,莫要再犯在我手裡。再說,她青春年少,配劉元那樣的漢子也算天作之合,我這叫成人之美,不止不損陰德,反而算是行善積德呢。”
他巧舌如簧,妙語如珠,能將死的說成活的,可破天荒的,竟沒哄得謝知真笑上一笑。
謝知方不由心中打鼓,有意賣慘:“姐姐,我口渴得厲害,前陣子送過來的湖州祁紅,你嘗過沒有,味道如何?可否賞小弟一盞潤潤喉嚨?”
謝知真看他一眼,神色不辨喜怒,指指水晶珠串做的帘子,道:“在裡屋桌子上放著,自己去取罷。”
謝知方是給他叄分顏色便能開染坊的人物,聞言大喜,只當她消了氣,笑嘻嘻道:“父親生了好大一場氣,想必一時半會兒沒心思管束我們。今夜我還在姐姐這裡睡,給姐姐講幾個新聽來的笑話,好不好?”
他一邊廂說著,一邊廂撩開帘子,看清地上跪著的捆成粽子的平福,臉色驀然僵住。
大事不好,陰溝里翻了船。
平福的嘴巴被白布堵得嚴嚴實實,滿面驚慌,對著他“唔唔”搖頭。
謝知方腦子裡一瞬間閃過千萬種念頭,卻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說辭,能跟姐姐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
“我已全都知道了。”謝知真的聲音很冷,充滿失望,“明堂,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可我不明白,什麼時候你的心性變成了這樣?”
謝知方硬著頭皮轉過身,“噗通”一聲結結實實跪在青石磚地上,脊背卻挺得筆直,道:“姐姐既然全都知道了,我也不好再狡辯。那件事確是我做下的,我知道有悖人倫,有違孝道,說不得死後還要受扒皮抽筋之苦,本打算瞞姐姐一輩子的,一切罪孽自有我一人承擔,不成想教姐姐知道,髒了你的耳朵……”
謝知真身子一晃,扶著桌子站起來,臉色發白,聲音顫抖:“明堂……你……你……父親他對我們不薄,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謝知方倔勁兒上來,梗著脖子一臉譏誚:“對我們不薄?母親是因何而病的,我雖然年紀小,卻記得分明,那個姓董的賤人妖妖蟄蟄,叄不五時便來母親面前名為請安實為炫耀,他從來不理會,母親過世不過兩月,賤人肚子里便懷了東院那個丫頭,越發的得意忘形。這幾年,她明裡暗裡欺負姐姐,又一個勁兒地縱著我,拿我當自己寬厚待人的招牌,父親是蠢還是瞎,竟然沒有說過半個不字!”
他冷笑道:“他不慈我不孝,我下的那味葯,並沒有傷他身子,不過是從根本上斷了他的子嗣,避免他往後再養出些小妖精、拖油瓶,給我們添麻煩罷了,又有什麼錯?”
身後的平福抖若篩糠,伏下身“砰砰砰”拚命磕頭,吵得他心煩,低聲喝道:“爺和姐姐正在說話,你添的什麼亂?”
見平福嘴裡一個勁地“唔唔”,眼巴巴瞧著他,謝知方不耐煩地扯出他口中白布,問:“你有甚麼話要說?”
平福大口吸氣,哭喪著臉道:“少爺!小姐確實看出些首尾,私底下詢問小的,可藥方的事兒,小的半個字都沒跟小姐提!”
他哪裡想得到小姐這麼聰慧,借著董姨娘的事旁敲側擊地審他,他想起下藥的事,慌了一瞬,竟被小姐察覺,著人捆了起來放在裡屋做餌?
謝知方腦中“嗡”的一聲,炸開了鍋。
姐姐是在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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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不打自招·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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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不是啥好人,喜歡劍走偏鋒,以後可能還會繼續使不大光彩的小手段,姐姐倒是個正經姑娘。
我瞎jb寫寫,你們隨便看看,這篇文不收錢,純粹圖個高興。不喜歡就點叉,沒必要對我的文評頭論足,當然就算說了我也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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