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巫的動作激怒了尊。
尊的眼睛里閃過炙熱的火焰。
“把巫還給我。
” 鐘有些猶豫,低頭憐憫地看著巫。
巫忙鬆開自己抱住頭的手,死命地抓住鐘的袖子,生怕鍾放開他,鍾看到他頭痛的痛苦,忍不住去親親那燒炙著的字已示安慰,巫一聲慘叫,鍾也被彈了一下,巫的頭上居然起了一圈象燙傷的火泡。
“你怎麼能這樣傷害他?”鍾大聲吒責尊著。
尊的眼神更怒了,他伸手過來,可惜鏡中月,水中花一切只是反象,什麼也沒有抓住。
再看到巫的痛苦也不禁茫然,耐下脾氣哄巫,“巫,回來吧,你若是肯回來,我便把你額上的符字取消,你留在海里陪我,我不會讓你再當奴隸好不好?我以後有了好玩的,都可以拿出來和你一起玩。
”說到此收了法力,以示誠意。
巫喘息著停了下來,扯著鐘的衣服不肯放。
模模糊糊地看著尊卻仍是望著尊搖搖頭。
鐘的手向院中一招,窗外幾株花應召而開,輕輕飛入屋裡。
鍾一邊將花輕輕揉碎敷在巫頭之上,一邊與尊說,“龍太子,你本事倒是大,居然敢闖入我的結界之中。
你可是不知道天規?” 尊不見懼怕,他見巫明顯對他有怯意,卻仍是一心要拒絕他,心裏面不知道怎麼地傷心得不得了,對鍾說話沒了好氣,“三界之中,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沒有可以擋住我們龍族的結界。
我不知你是誰,但龍族控水,你想與龍族作對的話,就叫你嘗嘗旱澇之災。
”他說話死硬無比,仍然努力象穿過水鏡把巫帶走,就是憑他怎麼努力也無法穿越過來,心裡驕燥不安。
鍾冷笑一下,“你先去打聽一下我是誰吧。
”攪亂水,尊的身影被抹去。
不一會,水便蒸發了一樣沒了。
再低頭仍是柔聲問巫,“還痛嗎?”巫忙開口說,“現在不痛了,我不怕痛的。
”停了一會,怯怯地說,“你對我真好,沒有像你這樣對我好的。
”說著努力想笑一下,又擔心自己笑得不好看,忙收了笑,反而弄得怪怪的模樣,像做鬼臉。
鍾卻沒在意這個,聽了這話似楞了一下,輕輕擁抱了一下巫,“傻孩子,真傻。
”說話間,鍾猛然站起,快步走到窗前,巫跟著站起來,向外看去,就見一瞬之間,土地干洄,滿院花枝枯萎,幾個花妖盈盈立於花枝之中,相擁而泣,回頭看看他們卻是身形漸漸模糊,慢慢隱於花枝之中。
巫是臉色大變,回頭看鐘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鍾低喃了一句,“動作可真快呀。
”回屋裡拿了一支玉瓶出來,取了幾滴灑了出去。
月光下只見那些裂隙馬上就彌補了。
冷冷笑道,“我這瓶中的水一滴便可比五湖四海的水。
應該還可以勉強撐上幾天。
”說著,他轉過頭來拍拍巫的肩,“我要出門去借水一下。
便留你在家,萬事小心。
我這裡的結界,尊是一定進不來的。
你大可放心。
”巫依依不捨,“怎麼這就要走。
”“這麼快就捨不得我了?”鍾說話輕鬆之極,卻隱有調笑的味道,一雙眼睛燦如星光,又似無邊的海洋,讓人墮入其中,不可脫出。
巫心裡想,“他的眼睛都這般好看,臉上不知道剃了鬍子會有多俊。
”想著想著不覺紅了臉。
鍾微微一笑,“小傻瓜。
”便低頭在巫額頭上輕輕一吻。
又正色道:“你在山上留著若是見地干洄太狠,便灑這瓶中之水幾滴下去。
尊就算想抽走這麼多水,也必大費元氣,撐上幾天,待我去尋個法子來解決。
你無聊時可在山上多轉轉,不過你一個人怕冷,萬不要下山。
還有,”他想了會又說,“後山之中,有個洞穴,不要去看。
”巫見他細心呵護,一一叮囑,心裡感動,但是兩人相識至今,從來沒有分離過。
又是向來來覺得自己孤苦,忍不住難受起來。
鍾復又拍拍他肩,卻是一時也想不出說什麼的樣子,出門之後招來一片雲朵,向巫招招手,不一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留下巫不敢入睡,怕尊又在夢中來找自己,抬頭看看只有月亮懸在半空,只有一些陰沉的流雲浮來漂去,巫嘆了個氣,想到連排遣寂寞的數星星的遊戲都不能做不由得鬱悶起來,抱著膝蓋,望著天邊直到天際泛白。
悶了兩天還不見鍾回來,瓶子里的水也快用完了。
有時瓶子里灑下的水沒多久便干洄了,弄得那些個花妖也都精神不振。
俏麗的花妖只偶爾在晚上才出沒一下。
巫看著她們嘴唇發乾,不喜說話。
連他自己也受不了干,土地有時風一吹都揚起一陣塵土。
就是巫也覺得分外難受,因為一項喜歡潮濕的他還從來沒有感到自己這樣缺水過。
巫一直沒敢合眼,卻是懼怕做夢,有時忍不住摸摸額頭,就怕尊從他腦子裡碰出來,所幸一切還很平靜。
看來尊也是下了狠心和他們僵持,真是壞人,巫皺皺眉頭,越發恨起尊來。
到了這日午間,巫實在是悶得慌,而且幾天沒有睡覺,感覺是眼皮特別沉。
四周靜悄悄的,越發顯得無聊。
干點什麼好呢?突然巫想起了,鍾說起後山的洞穴不要去看。
忍不住起了好奇的念頭。
就偷偷去看一眼也沒什麼不好。
只要不讓鍾知道就好了。
想到此,便起身向後山走去。
那個洞穴居然很好找,大概是洞口本來有流水滴下遮住,剛好現在水干洄了,讓洞口暴露出來。
巫摸索著向裡面走,越走越深,蛇形的眼睛能在黑暗裡看見東西,但是非要很近的東西才行,巫走得很慢,緊張加上剌激,使他精神亢奮,不知不覺走了相當長的距離,所幸裡面並不是迷宮,只是越走越接近地下,偶爾會有冰涼的水滴從岩石上滴在巫的脖子上,讓他一驚。
到了後來,巫有些心慌,又怕鍾回來了沒看見他會生氣。
心裡想照這樣下去,不知道會走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才想著前方一亮,裡面居然有微弱的燈光透出。
巫精神一振,鐘的叮囑早拋到九宵雲外去了。
加緊了步子走了過去。
沒曾想裡面只是一間空廳。
牆壁上掛著兩盞壁燈,整個牆上均是一副壁畫。
在牆面上刻著兩人,左面一男人身帶冠鱗身,右邊是一靈巧的女子束髮,兩人卻均是蛇尾之形,且兩尾相纏,身後牆壁上刻著一東一西刻著一日一月中間則是滿天星斗。
巫左看右看也不知道這兩人是誰,怎麼會有半人半蛇的人,看那樣子,臉一紅,是蛇類動物交尾相纏的舉止。
再往裡走,就見另一空廳里還是一幅壁畫,是那蛇尾女子撫育一孩子的樣子。
巫看得茫然,又耐不住好奇之心。
繼續往下走。
再一會卻是那蛇尾女子將一嬰兒放在邊上,坐於泥土之中,用手做了一個又一個的泥巴小人。
壁燈之中燈光微弱,更顯得氣氛詭異,巫隱隱覺得自己偷窺了某種秘密正看得心驚膽戰,突然有人在他身後問了一句,“你是玉京子?”巫嚇了一跳,腿一軟,手撐著牆壁才站直身體。
向後看去。
第三章一白衣男子站於身後,若是說山裡那些花妖嬌美,卻好像靈氣有餘,而離塵世較遠產生不了親近之心,和這一白衣人一比就全是獃子了。
這白衣男子相貌雖然不是絕美,說話之間卻是天生嫵媚,便是眉眼均都含情,看得人心裡痒痒恨不得與之親近卻又覺得他眉宇之間不知道哪裡透著種威嚴,偏偏又不敢靠近。
就是把天下男女的優點為他一人所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