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齊樹籽起床上衛生間,雙眼迷瞪。
一路摸索著,按照白天的記憶到衛生間。
暗色空間里,徒留一盞昏暗的壁燈,讓人瞧見了光影,指引前路。
淅淅瀝瀝的水聲襲來,伴有粗沉男音偶爾的低喃。
浴室的門沒有反鎖,老舊房子裝修總有些變形,那道門留下一道狹小縫隙,將屋內的光透了出來。
或許是睡得深沉了些,腦子不夠用,又許是好奇心作祟。
齊樹籽不知怎麼的,貓著身子,瞧上一眼那裡頭。
屋內黃色燈光投射在男人側面,將他身影剛好留在鏡子上。
那裡頭的人,身形輪廓健壯,突的一眼瞧過去,齊樹籽腦袋裡蹦出健身雜誌封面上擺好了姿勢的選手。
男人三兩下往身上淋了水,浸濕了頭髮,仰頭直面傾瀉。
水在後背一滴一滴聚成流滑下,燈光不明,襯的人膚色的趨近銅色,遇水凝在表皮又被燈光反射閃在眼中。
晶瑩的,一顆顆的,逐漸脫離銅肌匯入萬千水流,跌至地板發出聲響。
修長手指埋進頭髮,一白一黑兩色相間,髮絲如綢,指節如玉。
裡頭的人此刻關停了水,撥拉了一下頭髮,水珠四濺,有幾滴灑在鏡子上,齊樹籽瞧著眼神不由晃了晃。
盥洗台鏡子不大,只能照到男人腰腹以上。
水聲再次響起,伴隨著洗髮水揉搓於手心,充盈的泡沫送到頭髮上,透過縫隙幽幽傳來洗髮水的香氣。
是低調的木質香,齊樹籽對這些沒有研究,只覺得這味道好聞,清新淡雅又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禁慾感。
與傳聞中的寺廟香有幾分相似。
浴室里的水聲再次停歇,男人伸手拿了毛巾擦拭頭髮,正欲轉身。
齊樹籽覺早清醒,這時候還是被嚇的沁出不少冷汗,趕忙輕手輕腳鑽回被窩。
閉上雙眼,耳朵卻還自覺傾聽外頭的動靜。
浴室門推開、帶著水汽的腳送進乾燥鞋子、毛巾擦拭頭髮、到沙發邊坐下、倒水、喝水……
四下無聲,寂靜非凡。
每口水吞咽,劃過喉嚨的聲音傳入耳邊,腦海里自動調節播放出畫面來。
這,簡直是齊樹籽這輩子聽力巔峰時期。
終於,所有動靜都不再有。
只剩下屋外蟬鳴,和自己的呼吸聲。
齊樹籽的睜開眼睛,輕輕拍著胸脯,好險!差點被發現。
剛剛……
她好像不小心碰到哥哥洗澡哎……
雖說嬰兒時期,都是赤裸相見,可如今大家都已經長大成人,到底理應避嫌。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想!
齊樹籽在嘴裡一直念叨著,還不住的拍打胸口,試圖催眠自己並沒有看到,看到了也應該當沒看到。
對,就是這樣!
慢慢的,齊樹籽真被自己催眠了過去。
眼皮打架,呼吸逐漸均勻,進入夢鄉約見周公。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哥哥已經是個成熟男性,不再是從前和她搶棒棒糖吃的臭屁小孩。
轉而成為撐起家庭重擔,為生活奔波,照顧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