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話?」聽到阮成晉從嗓子眼裡悶出來的嗚咽聲,李再安笑笑,扯了扯塞在他口中的布團,卻沒有給他扯出來,「還是打算朝我臉上啐口唾沫?不管是哪樣吧,我看都沒有必要了,就像當初你對付我一樣,如果那時候我落到你的手裡,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同樣的,現在你落到我的手裡,也是只有死路一條。
」這話說完,李再安緩緩地站起身,走到對面那扇沒有窗欞的破窗戶邊上。
站在他身後的陳錦沒有說話,提起旁邊的一個油桶走過來,擰開蓋子,將整整一桶汽油從頭到尾,一滴不剩的潑灑在阮成晉身上。
對阮成晉這種人,或者說是對所有的越南猴子,陳錦都沒有絲毫的同情心,她當年也是上過老山前線的,曾經和越軍浴血戰鬥過。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她只會覺得活活燒死阮成晉還不夠解恨,如果天就要亮了,時間上來不及,她更願意把這傢伙狠狠地折磨一番之後再送他上西天。
第四土四章:對沖基金阮成晉的失蹤並沒有在充斥著罪惡的聖保羅掀起什麼波瀾,這個城市平均每年都有五千人死於暴力犯罪,而警方的破案率還不到百分之二土,兇手歸案率更是低的離譜。
更何況阮成晉本身就是聖保羅警方通緝在案的人物,警方對這種黑道分子根本懶得理會死活。
相對於外界的平靜來說,阮成晉的失蹤卻在越南幫內部掀起了軒然大波。
儘管莫里奧之前對Coco'M按摩店的襲擊很迅捷,現場也沒有留下什麼證據,但類似這種幫會之間的爭鬥總是免不了要走漏消息,更何況在襲擊了Coco'M之後,得到了李再安許可的斯帕達羅便迫不及待把手伸進了皮尼亞克大街,本著誰受益誰主謀的原則,越南幫自然將這筆賬算到了莫里奧的頭上。
單從實力上來說,作為亞裔幫會之一的越南幫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與莫里奧這樣的販毒組織相提並論的,但阮成晉的失蹤,卻逼迫的越南幫不得不硬著頭皮將這場戰爭繼續下去,否則的話,繼阮成晉之後的幫會首腦將無法控制整個幫會,再進一步說,討不到一個說法,越南幫甚至沒辦法繼續在自由區立足。
因此,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越南幫與莫里奧下屬的中心區分部之間展開了持續的爭鬥,雙方雖然沒有組織成規模的火併,但卻小動作不斷,彼此互派殺手,互相襲擊,僅僅是斯帕達羅本人,就在一個月的時間裡遭遇了四次槍手襲擊,兩個保鏢在襲擊中喪生。
莫里奧的還擊也毫不含糊,派出大批槍手去砸越南幫的場子,他們的人數和火力全面佔據優勢,很多越南幫的武鬥派王部,在衝突中被亂槍打死。
在成功挑起了莫里奧與越南幫之間的明爭暗鬥之後,李再安倒像是成了沒事人一樣,除了暗中對斯帕達羅的行為給予支持之外,他再次將更多地精力放在了對沖基金的創辦上。
巴西的司法效仿的是葡萄牙那樣的大陸法系,但在很多的經濟政策上,卻是效仿的美國,相比起歐洲國家來,在巴西申請一家免責的對沖基金並不是多麼困難,唯一的遺憾便是稅賦的徵收率要比美國同類基金更高一些。
就在Coco'M縱火案發生后的第三周,警方還沒有對這起案件給出一個具體說法的時候,李再安便在科里亞的幫助下,通過了巴西中央銀行聖保羅分行以及聖保羅銀行的複核——與美國在次貸危機前的情況一樣,巴西沒有專門的金融監管服務機構,也沒有所謂的證監會,巴西利亞用來監控國內證券、投資市場的主要部門就是央行。
因此,一家投資性基金的創立,除去報稅之類的關卡之外,最主要的就是通過央行以及託管銀行的資質複核,只要通過了,基本上就可以宣布成立了。
在進入三月的第一個周末,「Pai對沖基金」在被譽為聖保羅金融街的「11 月15日步行街」的Heptem大廈12樓宣布成立,基金法人為巴西籍華人李再興——當然,這只是李再安的花錢買來的假身份,但如果從移民局抽檔調查的話,卻又能找到這個人的身份資料。
不能不說,這就是金錢在資本主義國家所能體現出來的偉力。
說起來有些寒酸,整個Pai基金的註冊資金只有兩百萬美元,在Heptem大廈內,也僅僅租下了兩個辦公間,成立當天,公司連個慶祝酒會都沒開,全部的職員加在一起,算上身為基金經理的李再安,也不過只有四個人:臨時從莫里奧叫過來的勞蒂尼,她是經理秘書兼打雜;李再安的隨身保鏢史皮,他的工作就是坐在走廊里睡覺;最後一個則是一位中年婦女,她只負責打掃清潔之類的工作。
話句話說,整個公司能夠做事的就只有李再安一個人。
目前公司之所以沒有多少人,一方面是因為新成立,還沒來得及對外招聘,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李再安還沒考慮增加人手。
在他看來,就目前南美地區的整個經濟格局來說,為他這種小型對沖資金的發展提供了足夠的養分,他甚至不需要耗費太多的精力,只需要在貨幣市場上縱跳騰挪一番,就能賺回足夠可觀的利潤。
當然,炒匯這種行為在巴西的金融規定中是違法的,而且對公司自身的名譽影響也很大,所以李再安沒打算真的將精力放在炒匯上。
另外,基金剛剛成立,可以拿來運作的資金只有不到兩百萬美元,這筆錢看似不少,但實際上一旦進入國際炒匯市場,這麼點錢連點水花都掀不起來,只能是跟在別人後面撿些殘羹冷炙來吃。
也許有人會說對沖基金最大的操作手法是高槓桿化的運作,拿一分錢當一塊錢花,但實際上槓桿的運作沒有那麼簡單,對沖基金的錢也是錢,是死物,不可能自己翻番。
要想運作槓桿,一是有投資者的風險投資注入,另一個就是有銀行的大數額貸款。
而如今的Pai基金才剛剛成立,一沒有名氣二沒有信用度,哪來的什麼槓桿可以運用? 所以說對於目前的李再安來講,要想在短時間內贏取一定的利潤回報,必須走風險更高、回報更高的路線,針對於此,他首先想到的一個路子就是「定期收益權交易」。
所謂「定期收益權交易」,實際上與後世各個銀行推出的理財業務差不多,只不過風險度更高,因為這年頭運作這種金融交易的,本身就是一些成規模的風險投資公司。
如今才是91年,美國自1933年以來施行的《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還沒有廢除,作為主要金融機構的銀行,還不允許從事高風險的投資行為,金融業與證券業還是兩個隔離的行業。
在這個時候,做風投的基金很難從銀行獲得巨額的貸款,有些時候,為了能夠籌措資金,同時又不放棄對那些前景看好的企業的股權持有,一些跨國性的風投基金就搞出了這種「定期收益權交易」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