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麼這麼羞恥 - [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麼這麼羞恥 第174節 (1/2)

只有你能解決這事兒。都是你的錯。你又把這破事兒搞砸了。噢,約翰。你解決不了!事情總得這麼收場,對吧?你這走投無路的人渣。你做了什麼?
“不要這麼看我。”康斯坦丁說。
他的本意並不是警告福爾摩斯,但話出口后他才恍然驚覺自己的口吻完全就是在警告。那聲音是那麼冰冷、沉鬱,無限接近於他遇到亞度尼斯之前所慣有的語調,像個狂躁的瘋子,最糟的是這瘋子手裡還拎著淌血的斧頭,斧刃光亮如新,叫人一看就知道能毫不費力地砍伐幾顆頭顱,而且來這兒前已經干過同樣的活兒了。
“我猜不是郝德森太太把你變成現在這樣的。”福爾摩斯坦然自若地說。
真是好膽色,康斯坦丁想,一點都不怕他。變成這狀態的時候可是連他自己都會害怕呢,因為保不准他就臨時起意決定耍個花招,讓某個比人類還古老的魔鬼狠狠栽個跟頭,從此往後約翰·康斯坦丁這名字就在各種妖魔鬼怪心裡都掛上了號。
那其實怪有意思的。現在他可以承認了。倒不是說他過去正兒八經地否認過,是,他過去否認它們,但過去的那些否認充其是熱刀前面的一塊兒黃油,他的意思是說,任何人碰到那場面都會否認的,懂吧?好比你手裡有一支煙,你手裡還有一隻打火機,接下來除了點燃這支煙外你還能幹什麼?難不成是把它們都扔掉?
謝天謝地,現在他有無限供應的絲卡和火星了。亞度尼斯可能在某個時間線買了個廠什麼的。混球其實很少用魔法,能用別的手段解決就用別的手段。這點倒是和他很像。
他們相似的地方出乎意料的多。時間越久,越是讓康斯坦丁懷疑“亞度尼斯”就是以他為摹本創造出來的。至少是摹本之一。
可能真是那麼回事兒。怪不得他對他又愛又恨又離不開的。可不就是那麼回事兒。
“他可以避免我變成這樣。”康斯坦丁說,“我從不會離開他太遠,或者太久。”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嗎?還是說那只是亞度尼斯無數閑筆中的一劃?他過去也同長生種族打過交道,他們可以花上百年的時間演繹一出笑話。你懂的。設置個場景,隔幾年去看看,調整一下局面,這裡用點小手段,那裡布置個慘劇,諸如此類的方法。
他們只要等著就好了,時間對他們來說是沒有價值的,等待的間隙他們大可以干點別的事兒消耗精力,耐心,那是他們最不缺少的。天堂里的老東西不也這麼對待萬物么?哪怕是最初的墮落者也不過是老東西手心裡的玩具。人類或許連玩具都算不上。也不知是好是壞。
“你們可能覺得我瘋了。但我沒有。真的,我是說,我可能確實瘋了,但不是你們理解中的那種瘋。我理解你們,你們不理解我。”康斯坦丁對福爾摩斯說,“你,歇洛克,你本人或許能搞懂一點,可也只有一點點。”
“我不情願搞懂。”福爾摩斯說,“我對異類毫無興趣。我知道那是傳說,這對我來說就是一切神秘的全部。在我有生之年得不到科學的解答,我接受這一事實。但在未來,在超出我思維極限的未來,所有的神秘都會得到解答——那或許就是你所理解的事情。”
“……哈。”康斯坦丁半是嘲諷半是羨慕地說,“永遠用邏輯理論,是吧,歇洛克?從未想過邏輯並非終極問題的解答。好吧,倘若宇宙萬物不過是不可名狀之神的縹緲的夢境,歇洛克,你該如何應對?”
“跳進兔子洞里。”福爾摩斯說。
這回答大大超出了康斯坦丁的想象,他獃滯幾秒才慢半拍地找回聲音:“……我不知道你還看那種兒童讀物。”
“郝德森太太名叫愛麗絲。”福爾摩斯說,沒留出更多時間讓康斯坦丁表達自己的驚詫就繼續往後說道。“困擾你的不是夢境,康斯坦丁,而是你不想結束。我們跳進兔子洞,冒險,成長,然後離開,迎接現實中的困難,擁抱生活。你不打算擁抱生活,你打算把餘生都空耗在兔子洞里,又不肯捨棄兔子洞外的痛苦。你沉浸在童話故事當中,童話之外的事情推著你拚命往後讀,這使你既無法體會無知的、童話的快樂,又無法從中抽身,返回去解決問題。”
“我把問題留給亞度尼斯。”康斯坦丁弔兒郎當地說,“這也能成。”
“你不見得享受無知的快樂。”福爾摩斯稍一停頓,“但我想我們都得有所取捨。也許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康斯坦丁嗤之以鼻:“你又知道了,歇洛克。”
“我希望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你有點太柔情了。”康斯坦丁微妙地說,“有點不符合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不。不能說是不符合形象,而是——隔著時間和文字,你的柔情沒有那麼真實。何況我還以為你會對我更警惕一些,給我些關於積德行善的勸告,或者義正辭嚴的訓斥。”
“道德和仁善是評判同類的。要求魔鬼不吞吃靈魂是愚蠢的事情。”
“好極了。我在你眼中連人都不算了。”
“魔鬼也是血肉之軀,不是嗎?”
康斯坦丁不太高興地說:“這些事被你談起就顯得很滑稽。”
“人類談論一種龐大事物時總會很滑稽的。滑稽就對了。”福爾摩斯笑了,“別告訴我你是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滑稽。”
康斯坦丁聳聳肩。他尋思福爾摩斯應該沒有嗑高了后被人面朝下按在嘔吐物里揍到昏迷,醒來后渾身摸不出一張鈔票還被淋滿尿液與汽油的經歷。他的生活可不只是滑稽。
此後他們再不開口,而來人也醒了。渾身痙攣,大汗淋漓,瞳孔可怖地擴散著,神態與死人無異。他可以在沒有任何妝造的情況下毫無違和感地扮演幽魂或者吸血鬼,後者要困難一點,畢竟缺了一對明顯突出嘴唇的尖牙;但他那青中滲白,彷彿石膏表面塗了一層不相融的青紫塗料的皮膚又無疑抵消了這點小小的缺陷。
“現在,先生,把該說的話都說出來吧。”康斯坦丁愉快地說。
結果事情並未出乎他們的預料。教宗贈送給女王一枚珍貴的寶石,盛放著寶石的盒子打開時卻空空如也。珍寶神秘失蹤,亟需才智高絕之人解決謎題,以全雙方顏面。
“所以,”康斯坦丁興緻勃勃,“我們要去梵蒂岡?”
福爾摩斯側目而視,想必是疑惑一位異端怎麼對聖國如此津津樂道。康斯坦丁跟他說:“我聽說用‘我還記得我小時候你對我做的事’做威脅能得到免費口活兒,不知道這一招對紅衣們管用不管用。”
“……”
“開玩笑的。紅衣們又老又丑。”康斯坦丁若無其事地說,“但你得承認這想法怪有吸引力的,對吧?”
福爾摩斯不會承認的。
第214章 第七種羞恥(17)
康斯坦丁有好幾種辦法能帶著人瞬間移動到梵蒂岡,如果不追求極致的速度,那麼他也有無數種辦法能讓他們抄點近道過去。
但因為這一趟華生也和他們同行,一行三人只能選擇最樸素的通行方式,也就是說,馬車加上火車。
康斯坦丁討厭火車。他也討厭地鐵。他倒是提議過他們一路都搭乘馬車,這對康斯坦丁來說和計程車差不多了,但福爾摩斯根本懶得理他,就連華生也用看白痴的眼神盯著他看。
“你知道這裡距離梵蒂岡有多遠嗎,康斯坦丁。”華生問。
“大概三個小時不到吧。”康斯坦丁說。他指的當然是飛機直達的路線。
“三個小時?”華生哈哈大笑,“天啊,康斯坦丁,你是說我們能飛過去嗎?”
他在開玩笑。康斯坦丁可沒有開玩笑。
這年頭似乎還沒有客機,飛機被發明出來了嗎?不清楚。康斯坦丁的歷史知識主要集中在神秘學方面,這種世俗的內容,他的了解非常符合他本人的學歷水平,也就說,比一無所知好不了多少。他又用不到這類知識。康斯坦丁只記得一戰的時候已經有飛行員了。
他同樣不太記得這個時候的梵蒂岡什麼狀態。關於教派的事情他的了解要多些,可同樣沒有多到哪裡去,魔法師、巫師,作為被針對了成千年的“異端”,對這群神經病向來沒多少好態度。康斯坦丁本人對那邊的觀感其實還行——現在還行。反正都不關他的事了,他勉強能相對客觀地看待這群鷹犬:至少比大部分政客好點兒,儘管沒好到哪裡去。
說這麼說,康斯坦丁其實只想表達一件事。他不打算為了一個他沒什麼好印象的地兒乘坐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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