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一輪明月掛在枝頭,夜風拂過,飄來淡淡的桂花清香.
方明月站在樹影下,輕輕將單薄的披風裹住自己發冷的手臂,八月江南的晴朗月夜本不該讓人覺得冷,也許是心裡對前途茫茫的擔憂,對父親大人描述的時局的恐懼,在這樣美好的夜晚,明月沒有一絲佳節的喜悅,只覺一陣陣的心痛,身上越發打起顫來。
“你明天準備一下,不要帶太多隨身行李,一早先不必過來請安了,你母親會過去你那裡幫你安排好。” 父親的面容一如往常的平靜,只有嗓音里有一點低沉,隱約透露出他的心情不像他外表那樣平靜。
“我知道了,父親“明月微微頷首,一雙美目轉向另一邊的母親,牙齒輕咬紅唇,“母親,你不同我一起去嗎?”她知道母親對父親的情深,但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問一句。
“我先留在這裡,家裡這邊我還要照看,你安心在那邊住下,等你爹爹能從公務抽身,我們就去看你。” 方夫人安撫著,看著小女兒那還要些稚氣未脫的面孔,看她那凝在眼裡的淚水,心如刀割。
一家人默默地吃完了中秋的宴席。
小丫頭吱吱興奮又不安的坐在車內,她從沒跟小姐離家這麼遠,但總算可以擺脫家裡那幾個婆子了,她們雖然人都好、可每日被她們盯著指手劃腳,b那個她都忘了樣子的媽還煩。她撩起帘子往外看,已經出城了大半天,一路是大片的田地,江南富庶,即使聽聞蒙古人要打過來了,看著外面的風景,似乎還沒有一點跡象。
明月躺在客棧的床上,這是離家的第二個晚上。她第一晚在客棧幾乎沒睡,翻來覆去想著家裡的父母,自己像小孩子哭了大半宿。今晚終於因為在路上奔波了兩天,她也像旁邊的吱吱一樣沉沉睡著了。
像是一個夢,她在夢裡奔跑,吱吱在後面追,“小姐,小姐!”
明月突然醒了過來,不是夢,是吱吱在喊。
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床前坐了一個男人。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暗暗的燭光下似一座山,他默默坐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旁邊的吱吱被另一個男人箍在懷裡,一隻手已經捂住了吱吱的嘴,吱吱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明月握緊了拳頭,指甲掐在細嫩的手心,她不覺得痛,她全身在對抗自己巨大的恐懼。家裡的車夫睡在樓下的車裡。自己反抗這個男人是以卵擊石。她慢慢坐起來,“你們如果求財,我自會配合,不要...”明月張嘴停下來,她不知如何繼續下去。
男人靜靜看著明月,她有一雙眼角微挑的眼睛,即使眼神恐慌在燈下也顯出嬌媚,櫻唇輕啟,讓男人忍不住想輕薄,白皙細膩的肌膚沿著脖子沒入衣領,細軟的布質構出高低起伏的曲線。她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直直坐在那裡垂著一頭長發,有一種別樣的風姿。她的聲音細軟冷靜,但他知道她在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