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自三年前那次中秋節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秦南。
原本她說只是想要一個小長假,可等到國慶結束后卻直接帶著違約金遞了辭呈,人事部的那群人看符合離職流程,也就直接放了人。
陳默知道這件事之後第一件事當然是想知道秦南的去向,他把國內所有叫的出名字的經紀公司都查了一遍,但她哪兒也沒去。
他給秦南她媽安排的療養院也說在中秋假期期間辦理了退院,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前陣子還在他身下嬌喘呻吟的女人現在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陳默知道以秦南的本事還沒辦法做到這個程度。
他一開始只是想找到秦南把中秋節晚歸的事情好好解釋清楚,直到兩個月後他看見Elegant當年第四季度首秀。
那場秀是在巴黎舉行的,秦南依舊是壓軸,雖然是生面孔,但是迅速在國外時尚界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之後秦南開始作為模特在國外活動,沒有加入任何一家經紀公司,自己做了自己的老闆。
這是看得見的。
看不見的,比如雖然穆遠從沒有公開承認過但誰都看得出,他的御用模特就是秦南。
他們一同出席公開場合,明面上以工作關係掩蓋一切,就像之前和他一樣。
陳默感覺自己是被秦南用完就丟了。
直到現在天景員工都不知道兩年前一向冷靜謙和的陳總為什麼會在那一個月里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對工作上的要求嚴苛到讓之後他們再也不想回顧那一年那個黑色的十二月。
可不管再怎麼黑暗,也終將會過去。逐漸緩過神來的陳默也慢慢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理智告訴他,時間會淡化一切,就像當時沈清讓他措手不及的離開一樣,過去的總會過去。
陳默也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晚宴當天,陳默下了車踏著紅毯走進晚宴會場。他來得有些遲,會場中已經布滿了三三兩兩的賓客,可陳默卻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個。
她今天梳著優雅的盤發,用一根嵌著藍寶石的發簪固定好,一席寶藍露背晚禮裙從天鵝頸到蝴蝶骨都毫不吝嗇地展現了出來,性感中又帶著幾分得體。
陳默站在門口不用往裡走就已經發現整個宴會場大部分的男人和他在往同一個方向瞄,背著自己的女伴偷看那個美麗的女人。
而此刻這個萬眾矚目的女人紅唇彎出一個淺淺的弧度,正饒有興趣地聽面前的人交談,而她身邊理所應當站著她英俊的男伴,穆遠。
她手上帶了一雙黑紗手套,淺淺地勾著穆遠的小臂,而穆遠襯衣袖口處藍寶石袖扣就是無聲的主權宣示。
陳默往裡走的同時從路過的侍者手中的托盤上隨手端了一杯酒,直接走上去大方地朝兩人打招呼。
“穆先生,秦小姐,好久不見。”
不對,這不對。
已經三年了,他應該像上次那樣逐漸忘記和秦南在一起時的感覺,哪怕看見她和其他男人並肩而立,相配得就像是一雙璧人也毫無感覺的。
“陳總?”穆遠有些意外地笑開,並朝陳默伸出手:“真是好久不見了。”
那顆藍寶石袖扣反射出水晶頂燈的碎光,刺眼至極。
兩個男人禮貌地握了握手,陳默卻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
還沒過去。
他心中的狂濤怒瀾在此刻咆哮到了頂峰。
他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