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朝又被夢魘纏住了。獰惡的厲鬼扼住他纖長的脖頸,一道冷峭女聲在他耳側反覆呢喃那幾句話。
“血緣是這世間最虛偽之物。”
“莫要以為敬人三分,便會討三分好。世人只會因為你強而敬你,雙親亦是,兒女姻緣亦是。”
……
姚子朝從夢中驚醒,一摸後頸,已是滿手冷汗。
他又夢見她了……儘管距離上次相見已過三年之久,但當日之景仍舊曆歷在目。
他甚至不知她的容貌,只是她說過的那些驚世之語,令他刻骨生寒。他每每想反駁,內心卻不由地認同。身為尚書令庶子,他從未在父母身上感受過家人的溫情,自然也不懂何為孝悌。
他們相識於夏日的雷雨夜。他剛過十四歲生辰,從錢塘祖父家回建安的途中,忽染風寒、高燒不退,又遭逢驟然而至的瓢潑大雨,不得不夜宿於一間漆色斑駁的破廟中。
到了夜半,他已燒去半條性命,氣息漸弱,連僕人的呼聲都無法回應。
後半夜,廟裡進來一隊身著黑袍之人。為首的身形削瘦,腰別長鞭,身後擁簇著十幾個魁梧的練家子,進入廟后將主僕三人轟至門口。
姚子朝身邊跟著一老一少兩人。少的十一歲,雪白圓臉,是他的小廝青團兒,老的五十五,闊臉長須,是他乳娘的夫君,喚作劉翁,與他一道回錢塘探親。
青團兒急得眼淚打框。公子都這幅模樣了,還被裡頭那些凶神惡煞的人趕至門口,吹這夜裡涼風。這病本就來得迅猛,要是加重了,可真就要命了……
劉翁嘆了口氣,打量裡頭的那十幾人。只見那些人腰間別有佩刀,多半非官即匪,一看便是不好惹之人。倘若為官,他們自報身份,或許還能得些幫助。若為匪,他們三人性命怕是要交代於此了。
“咳咳。”姚子朝面上血色盡失,氣若遊絲地咳了兩聲。
青團兒拿起水囊,托起姚子朝後頸,輕輕倒了些許,潤濕了他蒼白的唇。青團兒小聲地嘟囔:“要是有熱水就好了。”公子的病來勢洶洶,而這暴雨更是。荒山野嶺的,上哪兒去找大夫呢?
劉翁看向屋內升起的篝火,一咬牙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各位好漢,我們家公子病重,能否討碗熱水喝。”
“不能。”為首的黑袍人斷然拒絕。儘管那人壓著聲,但劉翁還是聽出來是個女子。
“諸位好漢女俠,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劉翁好言好語地道。
“他的死活,與我何干?”趙嘉禾回道。
“錢,我有錢。”劉翁從懷中掏出一塊金錠,“求好漢女俠們救救公子吧!”
青團兒皺眉道:“劉爺爺,一塊金錠買一碗水,他們賺大了,幹嘛還求他們呀!”
“拜託了。”劉翁無奈地道。這是公子的救命水,哪怕十塊金錠也值得。
趙嘉禾瞥了一眼金錠,開口道:“想要救你公子,得用其他來換。”
“你們要幹嘛?”青團兒警惕地道。
趙嘉禾輕哼了一聲,侍衛拔刀,如逮小雞仔般地扣住這一老一少的手臂,推搡出了破廟。
青團兒發出殺豬般的叫聲:“你們幹什麼?我們在建安有人,你們要是敢動手,必不會有好下場!”
劉翁也慌了,汗涔涔地道:“好漢饒命。我們願意把所有錢財獻上,請饒我們一命。”
忽而他們脖頸一痛,被點了啞穴。
春雷震震,急雨如幕,沖刷著院中荒蕪。
屋內只余趙嘉禾和躺於地面的姚子朝了。
“青團兒……”姚子朝呢喃。他想去抓青團兒的手,卻怎麼也抬不起手。這病來得太過兇猛,他的身子都不聽使喚了。
他感受到面上落下一道陰影。一根纖指將兩粒藥丸推入唇邊。
藥丸入口即化,苦到他的肺腑都在生疼。
趙嘉禾將手覆在他側臉上,垂眸打量他。酡顏烏髮,白衣潔凈,腰垂錦帶,橫配吳鉤。他是姚尚書的小兒,婢女爬床誕下的種兒,被尚書府上下厭棄。可偏生這下賤之人竟然生得一副美人肌骨,又是少年才俊,遂招來禍端。此病不難治癒,只須排解體內丹毒即可。
只是比起被姚子朝當作救命恩人,她有更好的謀划。這麼好的棋子,不為自己所用,實在可惜。她便送了姚子朝兩粒葯:一粒是斷子散,是她送予尚書的好禮,先是斷了姚子朝的子嗣,再借他之手絕了姚府傳承;一粒是春風丸,既是解藥,亦是她收受的診金。解丹毒的手段千千萬萬,但她偏要取姚子朝的雛兒身。
趙嘉禾剝去他的衣衫,少年的裸體在夜色下似攏月華,泛起白玉般的潤澤。因為藥丸的作用,少年難受地低哼,清潤嗓音中帶有難掩的喑啞。腿間之物高揚,少年身形清瘦如竹,但陽物猶如山間竹筍般又長又粗。整個莖身幾乎沒有弧度,龜頭猶如撐開的傘蓋,飽滿且堅硬。
趙嘉禾俯身,吻上他玉潤的耳垂。他身子一顫,耳廓染上霞色。他伸手攬住她的細腰,低聲詢問:“你……是誰?”
夜色中看不清來人的面龐,但他聞到她頸間淺淡的梅香,猶如他幼時吃的梅花糕味道。他張口,輕輕一咬。
是甜的。
瓊鼻在她頸窩亂嗅,噴出的熱息微燙雪肌。
趙嘉禾蹙眉。這怕不是屬狗的吧?她抬手推開他的臉,不耐煩地按於地上。她可沒什麼耐心。
少年低吟,似乞求,又似煎熬。他的身子難受地扭動,將身下鋪的大氅弄得皺巴。
趙嘉禾的手向下落,低聲道:“真是個可憐人兒。被敬重的祖父喂下毒丹的感覺如何?你怕是不知曉這都是你父親授意的,而你母親也知情。你渴望得到他們的愛,他們卻想殺你。血緣是這世間最虛偽之物。”
“你騙人……”少年雖已燒得神志模糊,但依舊脫口反駁。
“莫要以為敬人三分,就會討三分好。世人只會因為你強而敬你,雙親亦是,兒女姻緣亦是。你的討好不過換來他人的踐踏。”趙嘉禾掐住他下頜,“記住,這世間只有我能救你。”
“為何救我……”
“因為我缺一條賤狗。”一條可以在她身邊搖尾乞憐,她心情好時賞份飯吃的小狗。
趙嘉禾並未解開衣衫,而只是褪下褻褲,撩起衣擺,身子下沉坐於他腰間。陽物直直插入溫熱濕穴,少年大口喘氣,趙嘉禾也低哼了一聲。
“姚子朝,這是你欠我的。”趙嘉禾俯身,扣住他的窄腰,上下律動。她救他一命,從他身上索要什麼都不過分。
穴口很快起了白沫,淺淺地在少年小腹上鋪開。他面上依舊飛紅,但額頭沁出汗意,不再那麼滾燙。
趙嘉禾的腿逐漸酸沉,好在少年很快便泄了。
趙嘉禾起身,濁液順著纖腿向下肆流。她拿起他的衣衫胡亂地擦了一下,猶如丟抹布般地甩在他腰上,蓋住他腿間風光。
她穿戴好后,拉開大門,沉聲道:“走。”
手下去牽馬,臨走時這才好心鬆開青團兒和劉翁的桎梏。
趙嘉禾翻身上馬,空中只余馬蹄踏雨聲。片刻后,雨幕的廟中發出驚呼。
“公子!”
“我要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