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哇,遊街嘍!”潑皮們一聲喊,抬著葆貞向前走去,在潑皮們的摧促聲中,有財無奈地用那鐵杴把兒一下一下地捅著,鑽著,下流地污辱著他的師妹。
葆貞被插入的一瞬,她終於還是止不住又哭了,我們不能因為她是英雄便責怪她流淚,畢竟她是一個柔弱的女子。
但她雖然哭泣,卻只是流著淚,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更沒有向敵人求饒。
苕帚疙瘩把直腸和肛門都充滿了,雖然不動就不再疼,卻象憋著大便一樣難過,而陰戶中的木製鐵杴把卻是一下一下不停地抽動著,折磨著她的神經,羞辱她的心靈。
全鎮的百姓都被趕出來看熱鬧,大街邊站滿了人,一張張熟悉的臉孔憐憫地看著她,那目光中充滿同情,這或多或少讓她感到一絲安慰。
當然,人群中也不乏充滿慾望的看客,不管他們是窮是富,也不管他們對這姑娘有多可憐,多同情,都無法改變大自然強加給他們的對性的感受。
他們既對她年紀輕輕遭此惡運而難過,對施暴著充滿憤恨,卻又在意識的深處希望她就這樣赤條條的被抬在大街上。
就是在這矛盾的心情中,他們目送著她被抬向法場。
法場在鎮子西門外的空場子里,這裡早就搭好了一個高台,上面立著兩根木樁。
一般斬首刑也會搭上這麼一個高台,但卻用不著立什麼木樁,因為犯人是直接跪在台上行刑的。
宋葆貞一看就明白,把自己凌遲處死原本是總督湯懷德的主意。
這狗官!皇上早幾年就下旨廢除凌遲之刑,而湯懷德為了在百姓的心中製造恐怖氣氛,便借這幾個被收買的鄉民之手來實現他的目的。
她被抬上了高台,呈“火”字形綁在兩根木樁之間。
那些人各自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葆貞一看,原來是納鞋底用的錐子。
“狗官!真狠!”葆貞和台下的看客們都在心裡罵著。
張有財當先來到葆貞的面前,他的手哆嗦著,目光躲閃,低著聲音說:“別怪我師妹,我不幹,別人就要糟塌你的那些地方,你忍著點兒疼。
冤有頭,債有主,這都是總督他們逼的,到了那邊,可千萬別來找我呀!” 葆貞此時才覺得,張有財才是比自己更可憐的可憐蟲,她看著他,蔑視地哼了一聲,然後咬住自己的一口銀牙,不去答理他。
張有財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用手指搓起姑娘的奶頭,一錐子扎了進去。
“啊——”葆貞痛極地慘吼了一聲,全身的肌肉都緊張起來,頭上立刻冒出了白毛汗。
張有財手一抖,錐子掉在地上,但他馬上又撿起來,他知道,如果自己手不狠,女人就是人家的,他寧願親手毀了這個姑娘,也不願讓她受辱於他人之手。
他狠著心,又在姑娘的另一隻奶頭上扎了一錐子,然後轉過去,在葆貞雪白的屁股上狠命地捅著,一直到把那兩塊圓圓的玉臀捅得象得篩子一般。
當然,扎屁股蛋兒沒有扎奶頭那麼疼,宋葆貞咬住了牙關,卻沒有再叫。
張有財把姑娘的乳房和屁股扎得沒有一點兒好地方了,這才退開一步,讓其餘人過來,每人在她身上的其他地方紮上兩錐子。
潑皮們可不知道內中的奧秘,還是盡量向著靠近姑娘胸部和下處的地方下手。
(十一) “鄉親們,總督大人免了咱們兩成捐稅,已經是天大的恩德,這賤人不知報恩,反而辱罵上官,拒不納捐。
鄉親們,咱們可都是安善良民,若不是這宋葆貞挑唆,咱們怎麼會違反國家法度哇?如果不是大人開恩,咱們都很掉腦袋呀!鄉親們,你們不恨這賤人嗎?還愣著幹什麼?都來懲罰這個無父無君的賤人哪。
” 總有那麼些人恬不知恥,他們受了官家的銀子,生怕沒有在官府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悔過之意,扯著嗓子喊叫,希望周圍的百姓都同他們一樣向葆貞下手。
最開始沒有人反應,他們又點著名叫人:“狗剩子,侯二毛,那會兒跟著宋葆貞抗捐,你們嚷嚷得最凶,這個時候還不出來,你們是不是心裡頭不服哇?” “趙四虎,你那會兒跟著宋葆貞說什麼來著,這會兒都忘啦?” “牛二強,胡之奎,還有你……” 鄉民們起初對他們折磨葆貞充滿了蔑視、後來開始變成對葆貞的憐憫,再後來又有些人開始接受了他們的說法。
那些被點到名字的人,開始擔心自己成為官府下一個砍頭的目標,於是向台上走去。
百姓們是最容易受人影響的,一但有人站出來,就會有人跟上,而不管那事情是對還是錯。
而跟著跑的人越多,團體的影響力也就越大,個人的判斷力也會跟著改變。
這便是從眾心理,滾雪球效應。
當初跟著宋家父女鬧抗捐,他們便是看到拒不交稅的人越來越多,於是自己便隨大溜兒跟著干,現在把一切罪過都推在宋葆貞的頭上,他們再一次隨大溜兒去折磨她。
他們開始後悔自己曾經跟著宋葆貞抗捐,自己可以從牙縫裡再擠出那幾兩銀子的,自己至少還可以借到高利貸,用不著象蘇老漢那樣尋自盡的,為了什麼要跟著別人抗稅呢? 對自己所做過的一切的後悔,變成了對領著他們抗稅的宋葆貞的怨恨,而怨恨又使他們把真正的罪惡當成了義舉,他們開始在葆貞的身上實施報復,彷彿只有讓她痛苦,才能免除自己的罪過。
幾個人的行為最終又變成了成百上千人的行動。
葆貞此時才真的驚愕了。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那些曾經那麼愛戴她的鄉鄰們面色蒼白地走過來,發了瘋一般每人在自己嬌嫩的身子上捅一錐子。
她已經不知道疼了,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如此喪心病狂。
宋葆貞從沒有這樣絕望過。
她曾經為他們甘受拶指酷刑,今天又為給他們討公道而捐棄生命,她曾經堅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他們應該感謝她,應該為她的英雄行為而喝彩,至少應該為她的死而流淚。
她確實看到他們流過淚,那是在她剛被押出公事房的時候,為什麼這麼快他們就變了,難道自己所作的一切都錯了嗎?天啊,這世上究竟有沒有天理呀?! 她愣愣地看著天,眼淚撲簌籟地流下來,終於哭出了聲兒。
張有財到底看不下去了,他從沒有象今天這麼“勇敢”過,他掏出一把連夜打制的牛耳尖刀,一邊高聲叫罵著,一邊推搡著不斷湧上來的眾人,擠到姑娘的面前。
葆貞傻了一樣地看著他,毫無表情。
他嘴裡念叨著,一刀從她的腿襠里捅了進去。
“哦!”她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彷彿只有這一刀才疼。
張有財把刀猛地向上一提,“嚯嚓”一下兒,破開了葆貞的肚子,直割到心窩。
葆貞愣愣地看著他,又訝然地低下頭去看著自己流出的腸子,好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那原本完整的肚子爆裂成兩半,熱乎乎的腸子從血窟窿里流出來,象長長的蛇一樣慢慢游向地面,在姑娘身下的地上攤作一堆,瘋狂的人群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