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叄的生活終於開始,每天連吃飯都跟打仗似的。
一個禮拜也就放一天,晚自習的時間老師都在講課。
阮念甚至將偶爾約會的地點換成了圖書館或者奶茶店,只是換個地方學習而已。
每天晚上,十一點上床睡覺都能算早了。
親熱這事,能忙裡偷閒接個吻就不錯,哪裡還能想到這麼多。
高叄的寒假,只放了半個月都不到。就這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老師布置的作業卻要他們熬著夜才能寫完。
“不想寫了,池敘你幫我寫吧!”阮念趴在桌上哀嚎,揉著自己緊繃的頸間。
池敘抬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替她揉發硬的肩膀,“行啊,拿過來。”
他一副隨手之勞的樣子,阮念又覺得自己擁有剛才那個想法真是令人唾棄。
在放假的最後一天,阮念抽空去見了一趟季雲聲。
當然,是帶著池敘去的。不然他這個醋罈子還不知道又要說什麼話,發什麼瘋。
“這是我的那份,這是我弟的。”
季雲聲提了兩袋書,一邊是他的,一邊是阮念的上一屆,那個自從池敘來了之後就滾下校草位的季學長。
阮念請他喝了杯奶茶表示感謝,並且表示高考完再請他吃飯。
池敘臭著一張臉,但是還是在自己媳婦扯著他衣袖威脅的情況下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謝。
高叄的下半學期,班主任在教室里裝上了倒數,用數字提醒他們珍惜時光。
一個禮拜除了放假的那天,很少有睡夠六個小時的,每天睡覺前還得溫習單詞。
比起學習成績,池敘更擔心她的身體。
她比之前更瘦了,手臂都細了一圈,抱起來的時候輕了不少。
阮媽媽定了新鮮的牛奶,每天兩瓶由牧場的人送上門,在他們睡前煮好端進去。
家務活是一點都不肯讓他們沾,就連阮建國咳嗽時,都要背著他們咳。
說是珍稀保護動物都不為過。
終於在教室里的數字變成001的時候,阮念腦中的那根弦,綳的幾近透明,快要斷裂。
“回去不用看書,該學的我們都學了,別緊張。”池敘的手搭在她的肩上,看她發獃似的盯著黑板旁的大字,自己的手也有些發抖,“走吧,我們回家。”
古人十年寒窗苦讀,現在的他們又何止十年。
高考開始的那天,阮念難得平靜了下來,仔細檢查了該帶的東西。
早餐是往常吃的那些,就算再想給他們補充營養,阮媽媽也不會在高考這幾天給他們換口味。
昨晚是怎麼睡著的阮念已經忘了,只記得睡著之前,少年握著她的手輕拍她,趴在她的床邊哄睡。
養成一個習慣需要多久?一個月都不需要。
而她和池敘在一起生活了多久?快要兩年了。
她進考場前,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和朋友一起蹲在路邊的少年,口中含著棒棒糖,手上拿著她的錢包。
比起那時,他頭髮短了一些。偶爾皺眉的表情都變得更加拒人千里,可一看到她又是冰雪消融。
大概沒人會拒絕這樣的他吧。
試捲髮下來的那一刻,阮念心裡的雜念瞬間消散。
做夢都在做題的這一年,終於到了最後檢驗的時刻了。
“回家了。”池敘比她先一步出來,站在學校門口的榕樹邊等她。
這不是他們的學校,但有熟悉的人。
“嗯,回家!”
他絕口不提考試的事,兩人就像是普通的放學回家那樣平靜。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下了一天的雨也停了。
天空中烏雲散了個一乾二淨,晚霞布滿天空。
“阮小念,明天沒八點誰都別起。”
睡前阮念聽到了這句話,就跟打賭似的,第二天還真過了八點才起。
考試前早就想著高考完要先睡個昏天暗地,誰知道第一天就因為生物鐘而醒來。
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聊到八點,前一晚池敘也不是沒想過幹什麼。
可剛考完,整個人就像是進入了賢者時間似的,手軟腳也軟。
他都這樣更別說她了,一洗完澡就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就像是興奮了好久的人,一平靜下來,累和困就一起席捲而來,纏的你一點事情都想不了做不了。
出分前,班裡安排了‘散夥飯’。
平時一心只有學習的大家就跟出了籠的小獸似的,也不管老師在場,先讓服務員抱了一箱啤酒來。
常年嚴肅的班主任也沒說什麼,臉上掛著的笑意大概是這段時間最多的時候。
對於池敘來說,這頓飯除了要告別高中生活,還有的就是能和阮念正大光明手牽手出場。
老師看了也只是沒有惡意的感嘆,甚至還偷偷和池敘說,“老師早就看出來了,但是看你們的勁都放在學習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池敘笑笑,也沒說老師您別喝了這種話。倒了杯酒敬了老師一杯,拉著阮念一起。
又引起一片揶揄之聲。
‘散夥飯’過後再過一個星期就是池敘的生日了。
記得上一年她生日的時候,剛好趕上學校補課,一整天都待在學校。
等回家已經快十點,他也來不及去蛋糕店買蛋糕。
只在回家路上,快要關門的花店裡買了一束玫瑰。
那天晚上,他騎著那輛單車,帶她穿梭在大街小巷中。而她手上握著花,一手勾著他的腰,寒風吹來都感覺不到絲毫冷意。
有的,只是少年的滿腔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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