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埃莉諾拉近似於承諾的回答,伊昂娜便以驚人的速度鎮定了下來。只要能回到那裡,只要能回到那條河,多年來的努力與忍耐都不會付諸東流。只要能回去,那麼其餘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
也許是多年心愿終於要得償所願,以至於當晚伊昂娜被母親壓在床上時,她甚至過分放鬆,還有閑心放空。
伊昂娜博覽群書,多年來孜孜不倦,連塞格偌大的皇家圖書館,也已經有叄分之一的書都被她看過了。她想起曾有許多書籍曾提到,歷任的塞格女王在對待性事的態度上向來極端。
例如在《塞格視域下命運觀的流動與統一》中,著名學者泰莎·克拉克在經過細緻的考究之後提出,塞格歷任女王在對待伴侶與情人的態度上出現了兩極分化,熱衷情事、風流濫情的人數與嗤之以鼻、冷漠以對的人數基本持平。而這種異常的情況,被學者泰莎認為是塞格人的“自我”中心價值體系的不同表現形式。
伊昂娜那時年歲尚小,不解其意,也不以為意,只是一閱即過。現在想來,或許的確如此。有許多任女王熱衷於搜羅美人,姐妹女兒等親屬自然來者不拒,甚至連臣屬及其妻子也要嘗嘗新鮮,因此常常為他國詬病。這都不過是因為塞格人尊崇血脈高貴者,使得塞格王室養成了自我中心的驕矜。
埃莉諾拉顯然是與此相對的另一種類型。在她還是公主之時,就對母親安排的美人顯得興緻缺缺,甚至是不屑一顧。而當先任女王早逝,她大權在握之後,這一點就變得更為突出了。她不耐煩應對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甚至——作為一個血脈高貴的塞格人——她也不愛和自己少有的兩位妹妹親近。因為在她看來,自己站在塞格帝國,乃至於世界的頂點,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與她比肩。而與那些下等人發生關係,對她來說簡直是一種無法忍受的侮辱。
王儲之位長期空置,埃莉諾拉一直沒有娶妻,也一直沒有女兒。先任女王是塞格少見的痴情人,一生都忠於青梅竹馬的伴侶,因而子女稀少,僅有叄位——這引起了塞格的中堅力量,血脈崇拜者們的不滿。她們指責女王沒有履行女王應盡的責任,沒有“將阿瓦蘭的血脈慷慨地賜予塞格的子民”。但先任女王早逝,尚未爆發卻日趨激烈的矛盾便自然而然地順延,全部壓在了埃莉諾拉肩上。
埃莉諾拉是長女,在尚為王儲時總是寬和待人,友愛姐妹,也十分尊重塞格的傳統,因此得到了血脈崇拜者們的支持。但在登上女王之位后,她便撕破了那溫和的假面。血脈崇拜者們這才猛然發現,這位新任的女王遠比先王要難對付。儘管她們一直堅持要埃莉諾拉早日娶妻,生下公主,但埃莉諾拉始終沒有妥協。
最終是埃莉諾拉忽然宣布自己有一個女兒——也就是伊昂娜,這場曠日持久的爭執才勉強劃上了一個休止符。儘管血脈崇拜者最初對於金髮金眼的公主感到十分不滿,甚至懷疑她並非女王的血脈,但在烈焰聖女的預言被公布之後,這些虔誠的教徒便立刻轉變了態度。而在此之後,女王秘密地接觸了她們,許諾血脈不純的伊昂娜不會成為女王,而是會成為王后,為自己生下另一個女兒。儘管不是最好的結果,但她們深知讓這位驕傲的女王再退一步可謂絕不可能。母親與女兒的結合符合塞格的傳統,也能減少伊昂娜血脈不純帶來的影響,血脈崇拜者們勉強說服了自己,從此便成為了女王與大公主最盲目,但也最忠誠的獵犬。
剩下抱有疑慮的臣子,在親眼見過伊昂娜之後,也飛快地打消了懷疑——伊昂娜溫雅的舉止與和善的態度讓她們想起了年輕時的埃莉諾拉,於是她們堅信,伊昂娜公主不過是在女王的調教下自然而然地走上了母親曾走過的路。而在那虛偽的面具之下,一定是一位真正具有塞格精神的塞格人。
伊昂娜對這些事都不置可否。埃莉諾拉對血脈崇拜者的承諾並不是獨斷專行,而是在與伊昂娜商議之後的結果——無論伊昂娜與誰結婚,都不能生下對方的孩子,只能生下埃莉諾拉的孩子。
伊昂娜知道埃莉諾拉雖然位高權重,卻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她對埃莉諾拉的感情相當複雜,但毫無疑問並沒有太多惡感。無論如何,是埃莉諾拉在她九歲時收養了孤身一人的她,抱回家好生照看,給了她最好的教育。儘管埃莉諾拉常常被人視作暴君,對待伊昂娜卻向來溫柔又耐心,從來不會在伊昂娜激烈反抗時強迫她。她不忍心忘恩負義,讓埃莉諾拉麵對臣屬與民眾的憤怒,在權衡許久之後,最終默許了這件事。
可惜伊昂娜之前的身體實在虛弱,埃莉諾拉連肏她的頻率都很低,更不敢讓她懷孕。而在使用了秘術之後,雖然伊昂娜的確健康了不少,卻又因此無法懷孕了。
埃莉諾拉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她為此等了很久,也會繼續等下去。但同時,她也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她的不滿淤積已久,在今夜看見身下的伊昂娜出神之後到達了頂峰。
埃莉諾拉捏著伊昂娜下巴的手微微用了些力,雖然不會產生疼痛感,但足夠讓伊昂娜回過神來。
“不許想。”埃莉諾拉原本並不在乎她究竟在想什麼,只是不高興地警告她,“怎麼這麼不專心?”
埃莉諾拉坐在床上,背靠著枕頭,而伊昂娜被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伊昂娜的雙腿無法移動,只能軟軟地靠著母親,用自己的手輕輕擼動母親抵在她腹部的性器。
伊昂娜太了解應該怎麼讓母親消氣,她輕輕將額頭與埃莉諾拉相抵,用自己的空著的另一隻小手拍拍母親的臉,低聲說:“在想陛下。”
埃莉諾拉知道伊昂娜不喜歡說謊,對於不願意回答的問題至多不過沉默以對。這個回答還算是令她舒心,於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笑著問女兒:“在想媽媽什麼?”
伊昂娜想說孩子,但害怕埃莉諾拉想起之前的事情,又要生氣。她一時猶豫,只是遲疑地看著埃莉諾拉。
如果是平常,埃莉諾拉也不過是一笑而過。但今天她卻忽然沉了臉:“怎麼不說話?”
接著她輕輕笑了一聲:“是在想媽媽,還是在想——‘媽媽’?”後面一個媽媽加了重音,聽上去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
伊昂娜愕然,她從沒想過埃莉諾拉會主動提起這件事——她知道後者指的是自己的親生媽媽。埃莉諾拉非常介意自己不是伊昂娜的親生母親,連帶著也厭惡伊昂娜的親生媽媽,只要伊昂娜表現出對親生媽媽哪怕一點點在意,她就會勃然大怒。她甚至也不喜歡伊昂娜稱呼她為母親,偏要伊昂娜喊她“媽媽”。
伊昂娜不知道為什麼埃莉諾拉忽然這麼說。她不想惹埃莉諾拉生氣,也不想過多談論這個話題:“……沒有。”
埃莉諾拉解開伊昂娜的上衣,在她的胸口吮吸出一個色情的紅印,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不是在想她,那為什麼一定要回去?”
伊昂娜知道埃莉諾拉一定會詢問她回去的意圖,所以並不驚訝。
“我在那裡……丟了很重要的東西。”
埃莉諾拉不為所動。殷紅的舌輕輕舔舐著女兒粉色的乳尖,手則不安分地捏著少女分量不大,但柔軟飽滿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