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黃鶯兒在窗外樹枝上調情,你幫我撓撓腦袋,我幫你啄下翅膀,不時發出陣陣婉轉的啾鳴。
香兒站在廊下,拿竹枝敲打樹枝,試圖嚇走那對不分場合秀恩愛的黃鶯兒。
黃鶯兒終於飛走,臨行前對香兒拍了拍翅膀,在美人靠上落下一攤不明液體。
“這鳥兒。”香兒又好氣又好笑,搖頭,回屋取來沾了水的布巾,準備清洗鳥兒留下的穢物,剛出門便看到站在夾竹桃下的慕容鳳傾。
“七皇子。”香兒福了一福。
慕容鳳傾擺手,走上前:“還沒醒?”
香兒搖頭,側身,讓他進來。
慕容鳳傾進了房間,眸光便落到床上的人身上,眨也不眨,看了許久。
“睡了這些時日,水米未進,我怕小姐傷了身子。”香兒道。
慕容鳳傾凝視著床上的女人:“想醒時便會醒了。”
他這話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被識破了,心裡暗惱,眼珠在眼皮底下轉動,想著策略。
今兒一早,那對黃鶯兒在枝頭叫時我便醒了,看了眼四周環境,太過熟悉,是七王府的莜花院。
房間布置,桌椅擺放,甚至書案旁的水青色汝窯卷缸都跟我離開時一模一樣,動都未曾動過。
心底嘆了口氣,我躺在床上不願動彈,聽著香兒趕走了那對黃鶯兒,說著“去別處叫喚,別吵醒小姐”。然後香兒進來拿布巾,不多久,外面響起慕容鳳傾的聲音。
落在身上的目光太有質感,我被看的渾身發癢,肚子又實在餓的不行,只得睜開眼睛,對慕容鳳傾怒目而視。
慕容鳳傾果然沒有驚訝,對我微微一笑,俊逸的面容春風化雨。
我不準備給他好臉色,對一旁的香兒道:“我餓了。”
香兒一臉喜色,應了聲,忙不迭去廚房忙活了。
清粥小菜很快送來,我見慕容鳳傾沒有要走的跡象,便無視他,任由香兒服侍著喝粥。
鳳小子真是越發能耐了,我心底冷哼,竟然把香兒從韓城接了過來,不知他跟大哥說了什麼才讓大哥同意,或許大哥也跟他結盟了?
我斜眼瞟著他。他欣然接受我的目光,還大度的為我解惑:“我將劉長風從嶺南接了回來,劉大人雖然身子被瘴氣侵染,但調養幾日已經恢復。”
“父親。”我驚疑不定,“他現在也在韓城?”
慕容鳳傾點頭。
我心下琢磨,他這一番騷操作肯定逃不過慕容子瀟的眼睛。以慕容子瀟的性子,豈會任由慕容鳳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將劉長風救走?說不定正在憋什麼大招,準備招呼在我跟大哥二哥身上。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交易嗎?”慕容鳳傾適時的發問。
我思路漸漸回攏,眯起了眼睛:“你確定要搞事情?”
“我說過要補償你,便不會食言。”慕容鳳傾握住我被子下的手,我抽了抽沒抽動,只能任由他捏了捏。
要先把慕容子瀟搞定才能跟他算白霄的賬,我暗暗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道:“我定然是不能讓慕容子瀟好過,你若願意幫我……”
“我願意。”慕容鳳傾目光堅定。
你願意毛線,說的跟婚禮誓言似的,我對天翻白眼。
他救了劉長風,已經明擺著跟自家哥哥對著幹了,他不找事,慕容子瀟也不會放過他,況且他還是皇位的強有力競爭者,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肯定令慕容子瀟坐立不安。慕容子瀟繼位不久,根基尚且薄弱,急需殺雞儆猴立威。相府是第一隻猴子,慕容鳳傾或許就是第二隻。
所以,他幫我也是幫自己,並不虧。
“既然如此。”我勾了勾手指,他聽話的湊過來,“你得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吧。”
慕容鳳傾眉間微蹙:“如何做?”
我嘆息一聲,躺進柔軟的靠枕,做西子捧心狀:“想當年我愛你至深,你卻欺我傷我,還背著我與劉婉蓉這樣那樣,給我帶綠帽子……”
慕容鳳傾雖然不知道綠帽子為何意,但聽我提及往事,臉上倏紅倏白,一張俊臉好不精彩。
我戳了戳他胸口,惡狠狠道:“你不僅心背叛我,身體也背叛我,我碰你一下你要死要活,背地裡卻抱著劉婉蓉快活,渣浪賤你全佔了,現在卻要用真愛把我換回來,哼,哪裡有這等便宜事!”(作者:說話就說話,咋還唱起來了……某師:我在抒情,別打斷我!)
慕容鳳傾的臉現在全白了,像是溺死的人般沒有血色,嘴唇張了張,最後吐出一句:“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