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岷山調度軍隊的虎符。”慕容鳳傾答道。
既然是虎符,為什麼不刻老虎,反而刻個鬼頭嚇人。我無語。
慕容鳳傾唇邊露出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將那鬼璽收入袖中,狀似不經意般在高台上踱步。
我托著下巴,想著怎麼把下面那些金子弄一些回去,到時候開幾家茶館、書局、妓院,再把大哥任職的武館買下來,讓他翻身做老闆。讓二哥哥打理妓院,他一定很高興,不過朱氏可能會傷心,還是算了吧。至於好吃懶做的劉是非,仍舊是養著,怎麼辦,還能不認這個哥哥咋地……
白霄目光鎖定在慕容鳳傾身上,隨著他繞來繞去,眉間微微皺起。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野獸的嘶吼聲響徹殿堂,岩壁兩側的長明燭漸次熄滅,穹頂裂開閃電,地動山搖,黑曜石鋪就的台階碎裂,高台搖晃起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又一波劇烈的地震襲來,我跌下寶座,來不及揉揉摔疼的屁股,手腕被人拉住。
那人拉著我在黑暗中狂奔,長明燭已經全部熄滅,宮殿內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兩側的金子還在依稀閃光。
我愕然盯住那些金山,赫然看到一頭頭紅毛巨獸撥開金沙,爬了出來。粗壯的獸尾掃過岩壁,碎石轟然落下。
我捂著腦袋,無意識的跟著拉我手的人狂奔,恍然想起還有另外兩人,忙道:“他們呢?他們逃出來了嗎?”
野獸的嘶吼震耳欲聾,我聽不清前面的人在說些什麼,扭頭去看高台,黑暗中幾盞紅彤彤的燈籠漂浮不定,那是野獸的巨眼。
有搏鬥的聲音,隱約是長劍破空聲,我心中一驚,不知是冷寒還是白霄。
不對,冷寒使鞭,那人是白霄!而冷寒不會牽著我的手逃跑,那麼……
“鳳傾。”我喚了聲。
牽著我手的人停了片刻,繼而腳下生風,跑得更快了。
我掙紮起來:“我們得回去救他們!野獸那麼多,地宮又在塌陷,他們……他們會死的!”
就我剛剛一扭頭的功夫,看到空中至少十來只巨型紅燈籠,正常來說一隻野獸兩隻眼,五六頭小樓那麼高的巨獸,任憑白霄武功蓋世,他也很難獸口逃生……
“你也說了野獸那麼多……”慕容鳳傾停了下來,一雙翦水似的黑眸望著我,“他們必死無疑,你回去改變不了結果。”
我望進他森冷的眸子,猛然明白過來:“是你!”
慕容鳳傾沒有反駁,白皙的面孔有一絲哀怨。
“是你動了機關!”我不可置信的後退,“你在高台上……上面……”
“沒錯。”
慕容鳳傾朝我靠近,我忍不住步步後退,背靠上了堅硬的岩壁。
“這不是我第一次來這裡。”慕容鳳傾彎了彎唇角,那張我熟悉的漂亮容顏此刻無比陌生,我不禁微微發抖。
原來如此,這不是他第一次來這裡。
慕容鳳傾先我們一步到達,在懸崖盤桓良久,偶然發現了風之眼的秘密。他只身前往地宮,將所有的機關摸了個遍,踩好點,再返回岷山,等待我們到來。
之後的一切便都是做戲,在高台上白霄或許看出了什麼,但沒來得及揭發,陣法被觸動,怪物傾巢而出。
“阿錦。”他握住我的手,眸光幽怨,“你知道這些天我有多痛苦嗎?看著你跟白霄在一起,你跟他同床共寢,你當著我的面抱他親他……我恨不能……恨不能……”
怎麼會?怎麼會?
我不停的問自己,白切黑?鳳小子黑化了?這不科學啊!他為什麼黑化?為什麼要殺白霄和冷寒?處心積慮帶我們來地宮,全都是為了這一場謀殺?什麼岷山寶藏,什麼裝柔弱騙取信任,什麼看到你跟別的男人XXOO我心裡變了態,這不是該有的劇情啊……
我轉身想跑,額頭與岩壁來了個親密接觸,砰的一聲,腦漿晃了晃,好吧,更暈了。
“不能讓白霄死在這裡。”我喃喃,捂著腦袋還要往裡面沖。
慕容鳳傾的神色轉冷:“他一定會死。”
我眨眨眼睛,視線開始模糊。
“因為,山門已經關閉了。”
我身子軟下來,萬念成灰,其實剛才就已經發現了,野獸的嘶吼聲和山巒崩塌的聲音都沒有了,身後哪裡還有什麼宮殿,手掌摸索下全是岩壁,沒有門……
“沒有人再能出來。”
昏迷前,我聽到慕容鳳傾幽幽的聲音,如同地府的無常鬼,帶著森森寒意。我打了個哆嗦,抱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