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不可攀 - 058

我的個乖乖喲,她坐在床里,就那麼看著四個男人,下巴微微地仰起——
誰給她惹的麻煩,誰就給她收拾了,當她是好性的不成?給她劃了刀,她就得划回去幾刀,才顯得自己的血沒白流!
“喲,這話說的太不好聽,什麼叫我們惹的?”奔解放笑得可樂,哪裡還想站在原地跟受審似的,把身邊的肖縱就給擠開,一屁股就坐在床沿,“我還想著你不知道哪裡惹的野男人,是不是把人惹了就甩了,惹得人非得要你的命不可?”
這話?
頓時叫幾個人都黑了臉,也叫彎彎更黑了臉,那個心思呀,輕飄飄的一句話,他說得爽了,把她到是繞進去了,她的野男人?這是妥妥地往她身上潑髒水呀,還沒等她瞪他,一抬眼,就對上幾個人的黑臉,讓她大氣都沒敢出——
“聽、聽他胡說……”她確實想挺著腰杆子為自己說話,沒曾想讓奔解放那麼一胡鬧,就是這個原來有些底氣的話,也弄得結結巴巴,一點底氣都不佔,聽上去怎麼心虛怎麼來的。
律成銘陰著臉,那眼神比冰渣子還冷,一手撐著床尾,“勾了誰,你趁早說……”
又一個不相信的,擺明就是不相信她沒勾人。
她真是比竇娥還冤,視線怯生生地從律成銘那裡收回來,還想看看肖縱,見他眉頭微皺,一副不打算開口的模樣,對上她的視線,反而露出不贊同的眼神,兩手臂交環在胸前,“彎彎,有什麼事還是直接說了吧,讓我們在這裡,我們能惹誰,誰敢惹我們?”
他說話的時候,連個聲音上的平仄都沒有——
那態度可明確,與他們自成一體,將她撇在外。
她一滯,明明是她質問他們的好不好,怎麼就成了針對她的批鬥大會?“你們耍賴——”她被擠兌的腦袋空空,跟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拿手指著他們,一個個地指過去,“你們耍賴,你們都耍賴——”
“喲喲喲——”還是奔解放那調侃的聲調,顯得忒特別,跟唱大戲似的,非得叫人的耳朵都不舒坦,當然,他的話說得更不叫人舒坦,“人家一句話,你就跟人跑了,還說沒惹人?”
她跟誰跑了?
彎彎手指著自己,都給弄糊塗了,哪裡有跟誰跑過,她一向都是一個人跑的,找個人帶她跑,有那麼多閑功夫來浪費時間?簡直是紅口白牙,什麼事都敢說了!
當然,於這事上她覺得理直氣壯,下巴高仰,視線向下,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來,“奔解放,你別長了嘴跟狗嘴似的,誰跟誰跑了?”她想捋袖子,結果手碰到包著的那隻手,疼得她眉頭直抽抽——
“這麼激動做什麼,難不成是真的?”
她一疼,一激動,就來必誠眼裡就成她想掩飾的證據,那臉色比剛才還要不好看幾分,想著最近的事,真把人嚇壞了,一直以為還沒能有什麼事能把他給嚇著了,結果來了那麼一出,還自殺——
一浴缸的水,染得紅,他想都不敢想,當時要是晚一步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你就這麼想死?”
他再加上一句,
んàǐΤàňɡSんυщυ(海棠書屋).℃OM盯著她,那目光跟要吃人似的,兩手握成拳,恨不得去看看她腦袋裡都弄的是什麼,還敢拿自己開玩笑,這一次敢割手,下一次,她會幹出什麼事來?
這話幾乎是他們幾個人的共鳴,那眼睛都是死死地瞪著她,就是連肖縱也沒法子倖免,雖說這幾個人中年紀算他長,面對這種事,他的經驗又不比他們多,甚至還要少,他們幾個都淡定不了,他當然淡定不了!
一雙雙眼睛,那種瞪法,分明她要是再有什麼念頭,估計都不需要她自己來動手,他們就能“成全”她,當然,不是一了百了那種,他們會讓她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一想到這個,她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誰他媽的樂意自殺呀,她不就是想嚇嚇人嘛,哪裡曉得會成這樣子——
嘴唇動了動,她真是腦袋的雜亂想法,不知道把事實坦白一說,會有什麼樣的結果?這事兒她還只能律女士說過,還編了個蛋疼的理由,當然,她總不能跟律女士坦白說自己跟來必誠早就有了不得不說的關係——
因為不止是與來必誠,還有別人……
“誰想死啦……”她的聲音低得不行了,幾乎就藏在喉嚨底,沒敢把話往高聲里說,而且越說越輕,輕的幾乎跟沒說一樣,“我哪裡曉得讓人白白割了一回……”
想想這事她就后怕,要是……萬一……
她趕緊抱住自己,兩眼巴巴地對上他們充滿怒意的眼睛,比剛才還要嚇人,立時縮了縮脖子,聲音都跟著尖了起來,“我沒割,我沒割,我沒敢割,我就是吃了半顆安步眠葯,醒了后就在醫院了——”
“……”
“……”
“……”
“……”
四個人都相看無語,明明曉得她沒膽子真尋死,真那麼一做,還真把他們幾個嚇著了,剛開始還真以為她是豁出去了,一跑不成,想的這種鎪主意——
“當天監控的帶子沒找著——”來必誠拉過一條椅子坐下,當時還真嚇冷了,全身嚇得發冷,斜眼一瞅已經低著頭的人,一副“老實”樣子,要是不曉得她那點小狡猾,估計就能讓她這個“老實”樣給哄了過去,“當時給她安眠藥的客房服務員都沒有找著,誰都說沒有辦過這樣的事——”
奔解放到三亞最快,這方面他都是知道的,一手拉她右手,瞅著手背上的針眼,又看看她被包好的左手,眼神深幽的叫人害怕,輕輕地拍拍她的手背,與他的手一比,她的手實在是小,不止是包容她的手,甚至像要把她的整個人生都包容在裡頭。
“我讓他們把酒店所有工作人員的照片都發過來了,等會你來認一認,看有沒有眼熟的人……”敢動他們的人,不想活了!
律成銘盯著奔解放的動作,眼底有點不滿,到是沒在這個時間點上發作出來,讓奔解放佔了先機,是他太過放鬆了,上前坐在床的另一側,瞅著她的左手,想伸手去碰她的手,手恰恰地剛要碰到她的手——
卻是突然地縮回去,不敢碰!
律成銘不敢碰,怕弄疼了她,“肖荃讓人把肖里弄的樣本給換了,你不用擔心,要當律萌就當律萌,以後都會是律萌——”
她心裡一突,離開時卻是跟肖荃說起過這件,確實有那麼一點意思是讓肖荃給她把尾巴處理好了,別到時肖里拿出份DNA檢測報告來說她不是律女士的親女兒,到時她還要混什麼?
可現在一想,她不幹了呀,小命重要呀!
再說了,她是巢彎彎,幹嗎非得當一輩子的律萌?
人就是這麼奇怪,沒得到時想把所有東西都拽在手心裡,得到時,她忽然來了逆反心理,不想要了,這種想法簡直就是叫她自己都蛋疼呀,嫌自己都過於矯情,矯情的沒邊了,要不然就是死磕著當自己是律萌,要不然就灰溜溜的當自己的巢彎彎去!
她那個小臉陰晴不定的,到讓奔解放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由大大方方地笑出聲來,一回頭對著幾個人,“你們說,她到是有什麼想法呢,怎麼都不問問人,你們都不知道尊重人的?”
呵呵,笑話了,虧他都說得出口,也就他最不曉得尊重人,還敢打著“尊重”兩個字弄成的大旗子,也就他個沒皮沒臉的人才說得出口,說得大模大式的,說得一點都不心虛——
不獨他,律成銘也都難得笑了,平日冷冷的眼神都多了點暖意,“回頭好好認認人,別到時說不認得人了……”話說到這裡,他停了停,朝來必誠那邊看過去一眼,“也虧得你有良心,曉得在我姐面前替必誠開脫——”
其實那是事實,真沒有怎麼樣,鬧得人家要是斷了官路子,她也下不去手,盯著奔解放的手,她手往回抽了抽,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臉,整個人都藏在被子里,“我困了——”
她沒膽子面對他們,明明要逃得快,要是理智點,她就應該噴來必誠一身臟,雖說最後不能讓他真有什麼事,但噴他一身臟,也得自己弄點離開的資本,未必是不可能的事——
可那麼個時候,她還是硬著頭皮在律女士面前為他開脫了,這種蛋疼的心情,她現在都後悔,世上沒有後悔葯,她曉得的,只能是後悔!
“你們都走吧,今兒個我陪陪人,也省得讓她一個人睡在這裡顯得太孤單了,你們說是不是?”奔解放佔住有利位置,“你們先走,回頭要是讓律女士看到我們都在,還不得嚇著了?”
話說得好聽,好像他在這裡,就嚇不到人一樣。
但是——
他們幾個還真走。
真留下奔解放一個人,像是早就有了默契。
她躲著,不肯從被窩裡出來——
奔解放能讓她躲著,非得把被子拉開,露出她小臉,那小臉又是驚又懼的,叫他看了直想樂,摸摸她的臉,“想什麼呢,就是想陪陪你,也難得有時間,怎麼不待見我?”
她心想,她哪裡敢,哪裡敢有意見!
“下回還敢亂吃藥?”他問她——
可那眼神利得很,彷彿她要是回答錯一個字,就會遭遇狂風暴雨似的,她頓時心都揪起了,“不、不敢,再也不敢了——”
她還沒回答完,人就讓奔解放緊緊地摟住,摟得緊緊的,像是要把她嵌入懷裡似的,“要不是知道你不敢,還真的要把人嚇死了!”
隔得那麼近,近得都能感覺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急促有力,她原本垂在身側的雙手,居然還慢慢地落在他腰間,似乎是真感覺到他的驚嚇,有那麼一刻,她覺得自己迷茫了——
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對——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反應才好,亂了,一切都亂了!亂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沒有了方向感,以前她曉得呀,掙一筆錢,擺脫現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生活,過自己的清靜日子——
現在?
她不知道自己要過什麼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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