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不可攀 - 057

律女士很憤怒,報警的事也是她一個人做的決定——
連夜帶人回去,不再留在三亞,看到來必誠那張臉,她都覺得噁心……
不把來必誠搞下來,她想這口氣,她出不了——
但是一點證據都沒有,當天酒店走廊的攝像頭據說壞了,根本沒有當時來必誠出入酒店的證據,連當時替她安排與來必誠私談的服務都矢口否認當時有過這樣的事,再加上律萌的身體給清理過,一點證據都沒有——
她氣的不行。
“娘娘、娘娘?”
輕輕的叫喚把她從憤怒的情緒中叫出來,她迎上一張沒有太多精神的小臉,那小臉與她年輕時幾乎沒有什麼差別,彷彿成了另一個她,當年的事,她無力擺脫,而現在,她的女兒也遭遇了她當年所經歷的事,一時間,她五味雜陳。
“萌萌——”她反握住律萌的手,覺得她的手非常的冷,冷的讓她覺得害怕,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那裡戴著一隻不怎麼顯眼的手錶,卻恰恰地遮住曾經的傷痕,“你你別想太多,娘娘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公道是什麼?
彎彎表示不能理解,卻從律女士的話里了解到一個不太好的訊息,也許律女士會為她出頭,不,一定會——與她的初衷相去不遠,可這樣真的好?
她惴惴不安,反握住律女士的手,那一隻被割破的手,包著紗布,縫了好幾針,她略略一動,還會疼,疼得她心都一揪,即使再絕望之下,她永遠都不會選這條路,誰給了她一刀?
把她弄成自殺?
她捨得自殺?別開玩笑了,世上的人都要死絕了,她也不會去想自殺。
明明靠近律女士的身邊是一條康庄大道,怎麼就突然成了懸疑大戲?她鬧不清了,卻是當著律女士,她沒辦法說些違心的話,一個人毫無保留的對你好,還能狼心狗肺的把人捲入複雜的圈子裡?
她沒辦法,微微地靠近律女士,“娘娘,我不知道怎麼了,我想洗澡的——”
律女士瞳孔一縮,“你還替來必誠說話?”就像屈辱的當年,明明是那個人渣把她強了,她還不能說,還不能報警——
彎彎連忙搖頭,不是她不想推來必誠一把,真的,只是時機不對,她是想鬧大一點,跟來必誠斷了就行了,沒想過去報警,說來必誠強了她……
都是哪跟哪的事,她自認是恩怨分明,緊緊地握住律女士的手,“娘娘,我想跟來必誠分手,那傢伙不肯呢,我就是想嚇嚇他——”對上律女士震驚的目光,她仔細地斟酌了一下字眼,“我真沒有割脈,難不成我還能為了分手自己割自己不成?我怕疼的——”
理由很簡單的,簡單的叫人不能相信,律女士認定了她是在為來必誠開脫,未免有了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眼神里漸漸地染上一點失望,卻迅速地收起來,“你不想讓來必誠接受法律的制裁?”
彎彎心裡一滯,內心為律女士對她的擔心而感到內疚,甚至是覺得自己利用她來擺脫自己身上的麻煩,簡直就是一件罪無可赦的事,還是漾著微微的笑意,“娘娘,我真沒有自殺,真的,我只是想嚇嚇他,嚇得他跟我分手——”
理由聽上去多可笑,連她自己都想笑,不得不說罷了。
“嚇嚇他?”律女士不相信地看著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臉色也冷了幾分,“你是想嚇來必誠,還是想嚇我?自己把自己割成這樣子,醫生怎麼說的,慢一步就救不了的,你怎麼就捨得這麼做?我怎麼辦?你爺爺怎麼辦?”
一句句問得彎彎心都虛,虛得不得了,只差沒跪在律女士面前說她再也不敢了,甭說“弄虛作假”一回什麼的,她都沒膽子想了,但——
她還是得為來必誠說上一句話,與來必誠是他們兩個人的蛋疼事,跟報警啥的沒有關係,私人恩怨私人解決,那擺上檯面來,傷的不止是來必誠還有她自己,她是傻了才會那麼干呀——
要是一查實,人家把她不是律萌的事抖出來,她還的活路?
“娘娘,你就原諒我吧,我就跟他鬧呢,哪裡曉得那個缺德去了的,居然趁我吃了安眠藥把我手腕給割了——”她半點不記得那事,就敢篤定是別人割的,想想也是,她剛吃了葯,迷迷糊糊地倒在浴缸里,給她一下子不是很容易的事嘛——
律女士冷著臉,對她的說辭完全不相信,“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不管了。”
到是彎彎打蛇追上,曉得她不過就是嘴硬心軟的,哪裡捨得自己受了委屈,想去報警不就是怕自己受了委屈的嘛,更讓她內疚,用完好的右手去抱人,腦袋靠向律女士的肩頭,“娘娘,娘娘,好娘娘——”
她這麼一來,律女士的心也算是軟了下來,再憤怒有什麼用,“還不快坐好——”她冷冷地替彎彎替上安全帶,“都快到了,來必誠那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分手就分手吧,我替你出面就行,以後再搞這樣不著調的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彎彎到是感動,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愈發覺得自己跟個小偷一樣,原來這些都是律萌的,律女士給律萌的關心,都讓她享受了——
她享受了律女士
んàǐΤàňɡSんυщυ(海棠書屋).℃OM的種種關心,做的事卻讓人操心,簡直跟禽獸差不多,可更讓她害怕的是到底誰背後給她弄的,誰想讓她死了?
她這麼一想,心都顫抖了,在醫院裡躺著的時候,律女士把來必誠都攔在病房外,不讓人進來一步,當時,來必誠與律女士在一起,下手的人不是他,而且他沒必要對自己下手——
她得罪了誰?
律成銘?
不知道怎麼的,她突地就想到律成銘,腦袋裡一掠過他的身影,又覺得不可能,他除非是神經有問題才會殺她吧?
奔解放?
肖縱?
一個都不像,再說了,他們用得著殺她?
笑話了。
她頓時覺得自己在搞笑似的,用生命在搞笑,怎麼就無厘頭到這種地步,還能懷疑他們了?就那麼一種直覺,她曉得他們不會那麼干。
可問題又來了——
他們不會幹,那到底是誰想對她下手?
難不成她損害到誰的利益了?
應該沒有吧?
應該沒有的!
待在市第一人民醫院高幹病房裡,彎彎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翻來覆去的想,還是沒能想出個答案來,感覺跟鬼打牆一樣。
到是接了白允妍的電話,那傢伙在電話還忿忿不平的說她爸怎麼怎麼偏心的,對她那個便宜姐姐怎麼怎麼的好,反正她就是不爽,還說白允芯人來了,最煩白允芯什麼的,彎彎到是好脾氣地聽著,一邊勸著,也不是那種非得讓白允妍聽進去的勸話,就那麼面兒上的勸,笑著勸。
至於她自己的事,她是一個字兒都沒跟白允妍提起,就算是白允妍後來講完煩惱后問她幾時回去,她都是模模糊糊地給了個不怎麼要緊的答案——放下手機,她看看不方便的左手,眉頭微皺。
要是她堅持,估計今天律女士還在醫院裡陪她,她好說歹說地總算讓律女士回去休息,一直陪著她,看著律女士這幾天像是瘦了的樣子,她於心不忍,到底還有一點叫“良心”的東西。
當然,她也沒有覺得今晚上沒人來,把律女士勸走是頭一件要事兒,律女士在這裡,曉得她今天晚上約了一幫子人,估計得驚著,約一幫子到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這一幫子人都跟她女兒有一腿兒,還哄著她女兒這麼多年都義務勞動了,非得坐實了律女士心裡頭那股子恨勁不可——
她是私底下行事的,還曉得一個個發簡訊,微信什麼的,她還嫌煩,一個個的都發,群發的,每個人的內容都一樣,沒有哪個看上去親厚點的,都是幾個字“敬請光臨”,不管給誰的,上邊名頭兒都沒寫,不像正式的請柬那樣,把要請的人那名頭都給寫上,她沒有,一個都不寫,想的是方便。
一指禪什麼的,能做到利落用,已經不容易了。
她怕死,是真的怕死,所以還是把事給解決了,免得叫她提心弔膽的,成天兒都想著這個事兒,她覺得自己都瘦了。
結果——
四條簡訊,來了四個人——
同時來的,沒一個晚的,沒有一個早的,就那麼齊溜溜地把她從被子拽出來,他們到是把人一拽出來,就圍在床前,目光淡淡地看著她。
喲——
這四個人的,往她床邊一站,頓時把那點光亮都擋了,跟四堵牆似的,把她堵在中間,叫她前後左右都沒得退路,當然,她也沒想有什麼後路,腦袋往後一靠,雙臂試圖環在胸前,那麼一動,左手就疼了——
她呲著嘴兒,手已經讓肖縱給弄走,乖乖地垂在身側,剛才的疼意像是出自她的錯覺,臉色微白,傷口還沒好,線都沒拆。
“你們誰惹了麻煩了?”她就這麼問。
就她的想法,她沒有得罪過什麼人,要是真有得罪過什麼人,那也是他們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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