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哭著罵著掛了電話,梁偉全連抽了叄根煙,被溫熱的夜風吹得心煩氣躁,而且手機一直有簡訊轟炸。
梁偉全沒看手機都能預料到王敏會說什麼話,無非是嫌他沒用,覺得自己青春錯付。
要說和王敏完全沒了感情,倒也不是,梁偉全心裡多少存著舊情,想和王敏繼續走下去,只是這條路,就和他的工作一樣,越走越歪了。
人生好像也是。
他索性把手機調成靜音,在冰箱里拿了幾瓶啤酒,開了一瓶,對著瓶嘴直接吹起來。
空瓶子沒丟,留著等會和“水果妹”玩點遊戲。
王敏太嬌,平日里做愛他總得顧著她的感受,一些粗鄙的葷話都不太能說,更別說玩些粗暴一點的招數。
用錢買來的女人自然不用太在意對方感受,皮帶抽在她們身上燒起一道道血痕,私處被異物肏得泛紅出血,都沒關係,自己能爽、能洩慾就好了。
他再開了一瓶,瓶蓋剛掉落地面,門鈴就響了。
梁偉全拉開木門,撩起門帘,防盜門外站著個女子,臉上妝不濃,眼尾上挑,像貓咪一樣。
“老闆,我給你送西瓜來啦。”春月笑得甜美,拎起手裡沉甸甸的綠皮西瓜。
梁偉全視線往下,看著女子頗有份量的胸乳,滿意地點頭,開了門:“進來吧。”
春月走進門,背後鐵門落鎖的聲音清脆,她四處張望,把現場每一樣物品都牢牢記在腦內,方便等一下的復原工作。
她其實最不喜歡接自殺的活兒,每個細節都要顧及,得合情合理地“了結生命”,還不能留下任何不必要的證據,比安排意外死亡或直接自己出手要難多了。
瞎子那單容易,是因為瞎子本身有槍,剛好給她提供了免費的兇器,可梁偉全的配槍又不能帶回家。
她問:“老闆,要先吃西瓜嗎?”
背後被猛地一推,她裝作打了個踉蹌:“哎呀——”
“進房間。”
梁偉全看著她被緊身黑裙包裹著的細腰翹臀,胯間慾火流竄,積存了好久的憋屈勁就想趕緊發泄在這個女人身上。
“好嘛,別急啊……”
春月眸色漸黯,她把手裡礙事的西瓜輕拋在沙發上,倏然轉身,猛跨一大步,棕長假髮還在半空飄蕩,人已經衝到目標身前。
梁偉全雖是個年輕刑警,但酒意和色慾上頭,一時反應不過來,還以為女人是想要投懷送抱,直到對方高舉起手攬上他的後腦勺,頭皮被什麼刺了一下,他才察覺有異!
幾乎是一瞬間他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力氣從天靈蓋被抽干,膝蓋一軟就想跪下。
“我都說別急嘛,幹嘛急著送死?”
面前的女人用肩膀抵住他虛虛下滑的身體,梁偉全視線模糊,這時候想仔細再看看她的容貌也無能為力了,只能聽見她的聲音,好像毒蛇從他耳內鑽進,游進他的頭顱里啃咬吸吮他的腦髓。
梁偉全比春月高了將近一頭,但身材不算魁梧,春月拉著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帶著他往窗邊走。
林亞婆這款迷藥的優點是立刻起效,並且代謝速度極快,不到半小時抽血已經查不到體內毒素,只能查到有少量酒精。
恰好今晚目標喝了酒,能遮蓋住迷藥殘留。
可這葯的缺點也很明顯,它沒辦法將人完全迷暈,只能讓對方在短時間內失去思考能力,無法控制身體。
至於時間多短,就要看這人本身的代謝了。
梁偉全就像剛做完手術麻醉未退的人,讓這女人半拖半扛的帶到了窗邊。
他能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僅僅只能有意識,其他什麼想法都沒辦法形成。
窗戶大開,春月抓起他的手,在窗框上握了幾下,先是右手,再是左手。
接著伸長腳尖一勾,把旁邊一張椅子勾到身前,讓梁偉全倚著牆坐下。
她得先去完成委託人的附加任務。
她往窗外吹了個口哨,清脆嘹亮。
研究“水果妹”這個賣淫組織時他們發現一個問題,馬夫不讓小姐們帶除了保險套之外的東西。
保險套塞在胸衣或內褲里,裙子不能有口袋,包包不能帶,手機不能帶,梁偉全之前叫過多次,肯定也知道這個規定。
所以春月需要找另外的辦法,將自己需要的東西送到面前。
口哨吹響不到十秒,窗外竟出現了部無人機,漆黑機身,身下掛著個臂袋。
春月伸手取下,無人機很快折返,準備回到它的主人身邊。
袋子里有橡膠手套、腳套、口罩、手帕,還有那部老諾基亞手機。
她穿戴好。
因為沒指紋,手套是用來避免留下汗水,腳套是防止留下鞋印,口罩同理,防止有飛沫噴出。
先檢查了進門后的地面是否有留下鞋印,再用手帕清理她剛才與梁偉全接觸到的地方,例如手背、小臂、指甲縫,檢查他的身上是否有假髮絲殘留。
接著春月走進卧室,從衣櫃開始搜索。
很好運,保險箱在衣櫃內,十有八九大家會選擇的地點。
簡單的按鈕密碼鍵盤,有兩叄個數字輕微磨損,春月先隨意輸入數字測出密碼長度,是個六位數。
她想了想,先輸入了梁偉全的生日,錯誤,王敏的生日,也錯誤。
她飛快回憶著這段時間看的資料里,有什麼數字串里包含了這幾個數字。
“啊啊——”
她挑眉,想起來了。
是警員編號。
保險箱“滴”一聲解鎖,裡面有委託人要的手機和銀行卡,她核對了銀行卡卡號,確認無誤后收進袋裡。
她忍不住對著隱形耳機抱怨:“這委託人算盤打得真響,這樣算下來,只花了100萬就能把目標解決掉了。”
竇任正在隔壁大廈天台操縱著無人機返回,笑道:“奸商奸商,無奸不商。”
滋啦,一聲信號聲后,熊霽山的聲音傳來:“春月,螳螂來了。”
春月剛挑眉,竇任已經插話:“姓曾的?他來幹嘛?”
熊霽山坐在車內,看斜前方的曾博馳將吉普停在路邊車位,下車后很快往大廈里走。
他沒回竇任,問春月:“要我攔住他嗎?”
“不用,”
春月從裙下大腿旁摸出匕首,冷聲說道:“讓他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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