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我爸是裴矩(大唐雙龍傳同人) - 第3節

光祿卿乃光祿寺主官,正三品的中央大員,和尚書省的六部尚書,門下內史省的官長同品。
不過,這個在漢代執掌宮廷宿衛的顯職,在本朝卻只司掌祭祀、朝會、宴鄉酒醴膳羞之事,乃是名副其實的清職。
聖主征遼東,獨孤峰以本官領左御衛大將軍,也算是掌了兵權。
卻沒有得到獨領一路的機會,而是領了天子六軍之一,隨侍聖主左右,權柄形同虛設。
九軍大敗,根源是宇文述和於仲文爭權。
宇文述乃是聖主的頭號親信,肱骨之臣,聖主自然不會拿他開刀,於是於仲文便承擔了全部罪責,病死在獄中。
作為小舅子的獨孤峰也被一腳踢回了東都,同開疆武功無緣,這倒也算是自作自受。
李閥閥主,衛尉卿李淵卻是無辜受累,連帶被踢回了西京,美其名曰護衛國祚。
京畿是國之根本,能夠在天子出征時鎮守兩京,說來也是一項榮耀。
可惜兩京留守卻分別是民部尚書樊子蓋和刑部尚書衛文升。
兩位閥主作為衛府大將軍,主掌兵事,京畿之重能有什麼戰事? 歸根結底仍是閑置。
今天恰值旬休之日,獨孤峰便衣出遊倒也不足為奇。
正當裴宣機這樣想著,準備將視線收回的時候,異變突生。
一位高瘦頎長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逆著人群,向著獨孤峰的前進。
白袍飄動中,串流的人車,竟絲毫未能影響他均勻的節奏。
這一手說來簡單,但裴宣機便自問無法做到。
由是觀之,此人武功之高,尚在已臻先天化境的自己之上。
天下習武之人不知幾何,能踏入先天之人卻是寥寥無幾。
先天高手,在哪裡都算是一號人物,東都雖然不小,卻也不大,有哪些人物大家基本上都心中有數,此時突然冒出一個來,自然令裴宣機留上了心。
獨孤峰顯然也留上了心,當即立定,雙手負后,一派淵停岳峙的氣度。
身後不遠處的兩名親隨也立即止步,手按劍柄,露出戒備神色。
「朋友身手不凡,不知有何指教?」獨孤峰好整以暇的開口道,四閥以武立身,他貴為獨孤閥主,自有絕世武藝傍身。
來人武功雖高,他卻自問絕對應付的來。
然而來人卻連一句話的心情都欠奉,步伐猛然加速,寬袍大袖滑了下來,雙手扣著一對直徑約尺半、銀光閃閃的圓鐵環,晃動間完全封死了獨孤峰的閃避路線。
同一時間,後方仍未完全停止前進的人群中,閃出一位清秀俊雅、動作瀟洒的青衣文士,快步向著獨孤峰逼近。
他的步伐中蘊含著某種沒有規律中隱含規律的節奏,雖未出手,卻極大的擾亂了獨孤峰的心神,對他造成了不亞於白衣文士的威脅。
此等奇功,又要比白衣文士高上不止一籌。
獨孤峰初次失卻信心,後方之人武功之高決計不在自己之下。
即便公平對敵,也是勝敗難料,何況現在腹背受敵,以一敵二? 青衣文士的氣勢隨著步伐的前進而不住攀升,可以想見,必將在抵達獨孤峰所在處時達至最高峰。
配合正面襲來的白衣文士,聯手發動雷霆攻勢,到那時,自己連逃命都將難以辦到。
一種荒謬的感覺在獨孤峰的心頭升起——這裡是洛陽,是大隋的帝都,自己是朝廷大員,是立於天下郡姓之上的獨孤閥主。
自己竟在洛陽的街頭遭到當街行刺,有性命之虞,這天下是怎麼了? 兩名親隨卻是無暇思慮許多,一齊拔出腰間長劍,奮不顧身的向著青衣文士襲去,他們沒有獨孤峰那麼高明的眼力,無法把握敵人的高明,卻也隱約感到來者絕不簡單,所以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青衣文士搖頭嘆道:「這叫燈蛾撲火,不自量力。
」不知何時,一支銅蕭出現在他的手中。
蕭管一擺,在空中畫個半圓,呼嘯聲隨之大作,仿似鬼哭神號。
同一時間,前方的白衣文士怒叱一聲,悍然出手。
一對銀環,舞出漫天銀影,向著獨孤峰飈射而來。
獨孤峰終究是橫行中土的宗匠級人物,際此生死關頭,顯示出真正的功力。
他一挺脊骨,神態倏地變得威猛無儔,負在背後的雙手鬆開,似緩實快的向前伸出。
隨即右拳猛然握緊,帶著不可一世的氣勢向著白衣文士飈射而去。
漫天銀影變回實物。
獨孤峰的右拳在虛實難辨的環影中準確的擊中了白衣文士的左環。
白衣文士猛然後挫,頓時心中大駭。
他的獨門絕學能夠借勁發力,連綿不絕,正常來說,硬接了獨孤峰此拳后,只要手中銀環迴旋一匝,就能化解透環攻來的真氣。
同時亦借勁反攻,趁獨孤峰舊勁衰竭,新力未生之際,疾施還擊,將獨孤峰牢牢拖住。
然而,獨孤峰顯然預估到了這一點,攻來的真氣高度凝結,借無可借,卸無可卸。
迫不得已之下,只有以真氣硬拼,不得不向後微挫。
白衣文士本有土成把握能守住前方,但是還在獨孤峰的高明戰略和拚死一搏之下暴露出了一絲空隙。
獨孤峰知是關鍵時刻。
一步不退,硬是以護體真氣強挨了白衣文士的真勁。
猛然掠過那一線空隙,向著董家酒樓的方向狂衝過去。
在那裡,裴宣機等人早已穿窗而出,向著自己的方向疾馳過來。
這裡終是自己地頭,只要能夠挨上片刻,待到雙方會合,無論兩名刺客的武功如何強橫,也唯有撤退一途。
另一邊,裴宣機早在青衣文士閃出人群的一瞬就離席躍起,一邊高呼有刺客,一邊全速向著獨孤峰的方向掠去。
同桌諸人遲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紛紛穿窗掠出,施以援手。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道人影自西廳掠出,向著天津橋上掠去。
動作迅捷,遠在眾人之上。
距離遇襲地點的距離,本是西廳遠於南廳,然而當裴宣機踏足橋頭的瞬間,他竟然在同一時間抵達。
何人有此武功?蒲山公,李密。
他竟然已經來了。
裴宣機頓時心中大定,此番獨孤峰必然安然無恙。
只差數步,獨孤峰就能和援兵會和。
到那時,縱使三大宗師親至,也難以在這種情況下取他性命。
然而,就在這要緊關頭,一道人影從橋邊箭樓箭矢般射下,朝著獨孤峰撲了過來。
整個空間的空氣都似被突然抽盡了似的,令人難受之極——世間竟有如此可怕的武功。
裴宣機產生整個人向前傾跌的可怕感覺。
駭然間運轉土二分功力,全力向後急退,險之又險的逃過了那恐怖至極的吸攝之力。
李密的武功遠勝於他,自然不至於如此狼狽,但他也必須運功對抗,抽身後退,失去了出手救援的機會。
於是,在場眾人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婀娜曼妙的身影掠過空間,在獨孤峰舊力已盡、新力未升的當口,出掌輕按在獨孤閥主勉力向後擊出的一拳上。
時間彷彿停滯了一瞬,然後,獨孤峰鮮血狂噴,斷線風箏一樣向側面飛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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